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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侯门之嫡妃有毒 (凝望的沧桑眼眸)



“静安师太留了信给我?”

叶轻歌有些诧异。

妙慧点点头,“姑娘这边请。”

叶轻歌叮嘱画扇在大厅等着,便隔着妙慧去了静安师太生前住的房间。屋子里摆放很简单,仅仅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床上摆放一个坐垫供静安师太平时打坐所用。桌子上没有任何器具,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目光落在墙壁上那幅画上,那幅画很简单,白云茫茫,雾霭沉沉,隐约看见青黑的山头偶尔穿插如云的树枝,而角落处有一只不起眼的竹筏,很奇怪的是,竹筏上没有人,也没有竹竿,只能透过水纹来判断竹筏在缓慢前行。

叶轻歌正深思,却见妙慧已经将那画取了下来,交给了她。

“师父留给姑娘的信,都藏在这幅画里。”

叶轻歌更是惊奇,“藏在画里?”

妙慧点点头,“师父的房间一直是贫尼在打扫,贫尼却从未见过这幅画。直到姑娘下山的前一晚,师父唤我前来,贫尼才看见了这幅画。师父算出自己大限将至,便叮嘱贫尼将这幅画交给叶姑娘。”

叶轻歌看了看手中的画卷,问:“有句话,轻歌不知道当不当问。”

妙慧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道:“姑娘不必有所疑问,师父是寿终正寝。”

叶轻歌扬眉,“这也是静安师太事先叮嘱你告诉我的?”

妙慧只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所说句句属实,若姑娘不信,贫尼也没办法。”

果然不愧是静安师太的传人,说话也这么云山雾绕模棱两可。

“那除了这幅画,静安师太还有没有留下其他话?”

“师父只说,姑娘与这画有缘,假以时日,必定能参透其中玄机。到那时,姑娘便知道师父想要告诉姑娘的话了。”

叶轻歌垂下眸子,道:“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妙慧面色依旧平静,“师父叮嘱,不敢所托他人。”

叶轻歌点点头,将画卷藏入袖中,含笑道:“有劳妙慧师父了。”

妙慧再次打了个佛偈,“姑娘客气。”

……

跟随妙慧去给静安师太上了香后已是月上枝头,这个时辰,也不能回京了,只能在水月庵暂住一晚,依旧是她住了三年的那个地方。

“流渊。”

风声一闪,流渊无声出现在她身后。

“公主。”

叶轻歌站在窗前没回头。

“兰芝的死,还没有查出结果吗?”

流渊低着头,“属下无能…”

叶轻歌垂下眼睫,眸光晦暗,喃喃自语道:“除了嘉和帝和晋王府,这邱陵城势力最大的无外乎就是几大公府以及丞相府,还有如今慢慢兴起的永兴侯府和逐渐走上政治舞台的朱氏一族。我想不通到底是何方势力,出于何种目的要对兰芝下手?”

流渊没说话。

叶轻歌慢慢回头,屋内没有点灯。这是她的习惯,不喜欢屋子里太亮,怕人看见窗扉上的影子。借着夜色,可以掩藏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只有在黑暗中,她才能肆无忌惮的痛哭流涕,舔舐内心的伤口。

她隐在黑暗下的容颜看不清晰,唯一双眸子漆黑透亮,似囊括宇宙洪荒。

“于任何人而言,兰芝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即便有人知道她是安国公府的暗卫,杀了她也不能说明什么。”她沉默,沉沉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理由。”

流渊抬头。

叶轻歌抿唇,眼神里划过一丝冷意。

“那天玄瑾说兰芝死在大牢里的时候,容昭分明就怀疑是我杀了她。当时我没在意,后来仔细想想,他为何怀疑我?因为当时他在审问兰芝,他想从兰芝口中得知关于我的一切。而就在这个时候,兰芝死了。也就是说…”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的盯着流渊的眼睛,眼底划过一丝森然的冷意。

“有人杀了兰芝,是不希望容昭调查我。”

流渊沉吟一会儿,道:“可长宁侯府人多口杂,虽然从前伺候您的近身丫鬟都死得差不多了,仅仅杀一个兰芝,并不能完全灭口。”

“你说得对。”

叶轻歌眸光流转,清冷而逼迫。

“以前伺候我的丫鬟不多,兰芝却是最了解从前的叶轻歌。真正的叶轻歌早就死了,我性情举止与她大相径庭,即便是历经三年人的心性会变,但许多习惯却是改变不了的。而这些习惯,兰芝是最为清楚的,这也是容昭排除所有人独独选择审问她的原因。”

“公主的意思是…”

叶轻歌嘴角挽起冷冷的弧度,“若兰芝不死,一直跟在我身边,必定会发现我并非她的主子。”她语速忽然加快,一字一句越发冰冷骇人,“一旦她起了疑心,我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而这世上,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就是你。”

流渊浑身一震。

叶轻歌陡然声音提高,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是打算瞒我到何时?”

第五十五章 皇兄之死,情殇之史

伴随着凌厉的质问,流渊立即单膝跪地,却不置一词。

叶轻歌冷眼看着他,“为什么?”

流渊抿着唇,“公主尚且存活于世的消息并不为外人所知。正如公主所说,那兰芝对从前的叶轻歌如此了解,若再继续跟在公主身边,必然会产生怀疑。公主您好不容易得以重生,若让贼子宵小知道您还活着的消息,必然引来杀身之祸。”

叶轻歌冷着脸,不说话。

流渊又道:“公主苦苦隐瞒身份,是为报仇。若暴露行踪,定会扰乱公主的计划。公主既然下不了手,便由属下来做。”

他抬头,殷切而真诚道:“公主,穆襄侯如今已经开始怀疑您了!”

这一句,才是关键所在。

叶轻歌浑身一颤,忍不住退后两步,眼神刹那皴裂,衍生无限复杂的情绪。

流渊已恢复了冷凝,道:“属下未经公主吩咐便私自行动,甘愿领罪。”

他悠然抬手,直击自己的天灵盖。

叶轻歌大惊,厉喝一声。

“住手。”

她情急之下猛然挥袖,一股强大的真气扑面而来,流渊被打倒在地,也阻断了自我了断的行为。

“咳咳…”

叶轻歌捂着胸口,一手撑着窗沿,低低的咳嗽起来。

流渊脸色突变,“公主!”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想给她渡真气。

叶轻歌抬手制止他,“我没事。”

苦笑一声,到底不是从前的身体,这具躯壳未曾从小练武,即便三年来重新锻炼骨骼日夜苦练,也终究恢复不到从前的成就。稍微一动气,便会自伤。

流渊眼中满是关切。

“公主,您如今这副躯体本就不适合练武,以后万勿如此动气,也不要用十二分真气,否则轻则经脉断裂,重者性命堪舆。”

三年来他亲眼目睹眼前这个少女是怎样一步步重塑筋骨,怎样咬着牙忍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练武。

若不是心中的仇恨支撑着,她或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叶轻歌吐出一口气,慢慢的平复了胸口那股翻涌的膨胀之气,面上的苍白之色仍旧未完全褪去。

“我知。”

所以这几年她几乎不用武。

“流渊。”

窗外月色渗透窗户,打在她脸上,显得越发苍白。

“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了?”

流渊说得对,兰芝的确不适合再继续留在她身边。她的身份,不可以被任何人知晓。

明明心里清楚,可她还是打算放过兰芝。

她以为三年来被仇恨折磨烧灼的心已经够冷够硬,却依旧还是会心软。

幸好,流渊比她冷静清醒。

流渊摇摇头,“公主只是太过仁慈。”

叶轻歌垂眸不语。

流渊又低低道:“太子殿下曾说过,公主聪明绝顶,心思细腻,心有乾坤。若身为男儿,必定封王拜相。只是公主行事有时太过优柔寡断,易动恻隐之心。”

叶轻歌又是重重一震。

皇兄…

她眼圈儿蒙上淡淡白雾,似那晨曦雾霭,迷了眼,也迷了心。

“流渊,你是不是在怪我?”她缓缓侧头看向流渊,声音寂静而颤抖,“怪我,害死了皇兄…”

流渊狠狠一颤,“公主…”

叶轻歌已经别过头去,满眼的苦涩和痛悔。

“公主,这不关您的事。”流渊轻声安慰,“太子殿下是病逝。您知道的,殿下生来先天不足,身体孱弱。便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称的归离神医也束手无策,殿下,他从未曾怨天尤人,您又何苦心生芥蒂不能自恕?”

病逝…

叶轻歌眼中满是凄然的涩意。

皇兄的确是病逝,但若不是因为她,皇兄断然不可能二十一岁便英年早逝,结束了短暂的一生。将那些曾经的光辉足迹,仅仅留存在厚厚的史书上。供后人翻阅惊叹,惋惜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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