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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恩师 完结+番外 (天如玉)


无垢也早就待不下去了,到现在看到司马瑨还能想到那可怜的兔子呢,小声说了句要去端汤来就跑了。
白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那汤今晚是喝不上了。
窗外雪又大了一分,簌簌扬扬几乎能听见声响。
白檀起身在炭盆里添了块炭,转头又在香炉里燃上一块熏香。
刚刚摆放好,司马瑨忽然探身过来抓住香炉扔去了窗外。
“嗷!”窗外一声嚎叫,白檀连忙起身跑去窗边,白栋捂着脑门哀怨地站了起来。
“我躲这么严实都能被发现?”他不甘心地瞪着司马瑨。
“本王没有发现,只不过不喜熏香的气味罢了。”司马瑨仰脖饮尽盏中酒,看也不看他一眼。
白檀恨不得抽白栋一顿才好,这么大的雪他居然蹲在外面。
“快回去!”
白栋撅了撅嘴:“我这不是想来给阿姊拜个年么。”
“好了,你拜完了,赶紧回去,这雪待会儿封了山,你想走都走不了。”
白栋还真不想走,可白檀坚持,他也没有办法,一边揉脑门一边走了。
白檀想想不放心,追出去给他送了件披风,回来时却见司马瑨坐在窗边吹着冷风,雪花卷了进来,沾在他发间也浑然不觉。
白檀也不打扰他,收拾碗筷,架起小炉煮茶,正忙着,手臂忽然被一扯,人往侧面一倾,脑袋磕在结实的胸膛间。
司马瑨低下头看她:“恩师觉得本王是好相与的人么?”
“……”看这模样也不是啊!
白檀立即要挣脱他后退,他反而更用力地拽了一把,人紧贴了过来:“还是你觉得用一句师生便能打发了本王了?”
“殿下!”白檀已有几分惊怒。
司马瑨怎会将她这点情绪放在眼里,实际上他是偏爱看她手足无措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的,倒比折磨人还来的有趣。
离得太近,看到她冻得微红的鼻尖,他也不知是动了哪根心思,居然张嘴轻轻咬了咬,这才满意地松开她出门离去。
白檀捂着鼻子一阵后怕,这辈子是没可能猜透他这诡谲心思了。
第二日一早王焕之敲开了白家别院的大门,将穿着囚衣的东海王扔在门口。
司马瑨边系披风边看着那瑟瑟发抖成一团的人,可算有点能叫他高兴的事了。
“拖去军营。”他取了马鞭便要下山。
王焕之好言提醒:“殿下,这毕竟是藩王。”
司马瑨脚步一顿:“说的也是,那本王亲自动手。”说着一把扯起东海王的头发便将他往山下拖,山林间顿时满是惨叫。

第25章 改观

白檀当天便被召进了宫。
司马玹在御书房里走动不息,见到她来才停住,张口便问:“你可知道凌都王有没有私扣东海王?”
白檀都还没来得及见礼,连连摇头。
东海王不是该在廷尉大牢里么?
不会那煞神又作死了吧!
果然,没一会儿高平就一路小跑着进了殿门:“陛下,听闻东海王被凌都王拖去军营了,可微臣去军营里查却没有查到他的踪迹,只怕是……”
司马玹揉着额角:“说!”
高平垂头嗫嚅着说完后面的话:“只怕是……死不见尸了。”
“……”司马玹怔了怔,脚下忽的一个踉跄。白檀赶紧伸手扶他,他握住白檀的手,似乎觉得不妥又松开,可一松开人便倒了下去。
白檀大惊,连忙叫高平帮忙,后者这才抬头,慌忙来扶。
陛下生生被凌都王给气病了,这事在宫中已经炸开了锅。
白唤梅捏着帕子守在床榻边,脸上那焦急之色倒不像是做出来的。
白檀不便留在内殿,可也不能一走了之,干脆在殿外候着消息。
她心里是不大痛快的,以往那煞神做得再出格也没像这次这样不计后果。
东海王不仅是一方霸主还是他司马氏的宗室,他的叔叔啊,对自家人都下得去手,也难怪陛下会心痛地气病了。
看来这些时日的教导终究还是付诸东流了。
大概是太医们不太中用,白唤梅派人去把郗清给请来了。
郗清甩着宽袖施施然到了殿前,看到白檀在,凑过来嘀咕:“看看,梅娘可算知道我比太医院那些个庸医强了。”
白檀翻了个白眼。
内侍在旁边原地踏小碎步随时准备狂奔:“哎哟郗公子您别聊了,陛下可耽误不起啊!”
郗清这才告别白檀,匆匆进殿去了。
这一等一直等到午后,郗清可算出来了,示意白檀跟自己走。
白檀也不能就这么走,进去向白唤梅道了个别才出来。
郗清一路都绷着个脸,那双细长的眼睛时不时眯一下,总叫人觉得情形不妙。
白檀忍着,一直到出了宫门才连忙问他:“是不是陛下身子不大好?”
郗清直摇头,“就是肝火旺盛冲撞了呗,能有什么?就是没什么我才不高兴啊。”但随之他又得意地笑了起来:“不过他生不出孩子,我还是挺欣慰的。”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嫉妒心?
还真可怕啊,被外人听到了非得判他个杀头之罪不可!
回到东山,司马瑨不在,守门的士兵说他去军营了。
白檀也有耐心,草草填饱了肚子就坐去他房中等他。
她倒要问问他现在是个什么意思,明明说好的要配合她的教导了,转头却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可一直等到太阳下山,连根鸡毛也没等到。
到了晚上,祁峰过来传话,说司马瑨已经回凌都王府去了,这几日都不会过来。
好得很,他这是生她的气呢,还是躲起来了?脸都不露了!
白檀气得回房嘭的甩上门,足足练了三大页的字才算冷静下来。
原来收了这煞神做徒弟,她才最需要修身养性啊!淡定,淡定……
司马瑨不见了人影,朝中却还得给案子下个定论。
司马玹将养了两日好了一些,叫了一班重臣入宫商议。东海王毕竟是藩王,不能不清不楚的没了,大家都说该去问凌都王要人。
司马玹问:“那你们谁去?”
大家立即都噤了声,仿佛刚才那提议就没提过。
司马玹遂宣了廷尉的人进来,又问大家:“那朕将这案子结了,诸位爱卿没有异议吧?”
大家都悟了,陛下又要包庇凌都王了。
太明显了,就算要偏袒那煞神好歹也含蓄点儿啊!
朝中不日便照查定的结果颁了旨意,只说新安王意图行刺凌都王恩师,嫁祸东海王,其心可诛。
然而东海王自己也不检点,在都中多有僭越之举,包藏祸心,有叛逆之意,又曾参与十一年前的江北士族叛乱,证据确凿,如今已在狱中畏罪自尽。
年关刚过,尚未开朝理政,这消息发布在大正月里,着实叫天下百姓吃了一惊。
东海郡中也是一片哗然,东海王的王妃出身大门阀兰陵萧氏,可不是个吃素的。原先她以为夫君不过是在廷尉走个过场,出不了什么大事,没想到人不明不白的就没了,这口气如何忍得下,甚至要带着子女到都中来质问帝王。
她的人还没动身,司马瑨的人马已经入了东海郡,五万兵马横在城门之下。郡守一路狂奔着出来相迎,大冬天的一头都是汗。
祁峰和顾呈没理会郡守,径自策马入城,直接查抄了东海王府,将里面的好东西搬了个精光。
萧王妃急怒攻心,一病不起,躺在床上还一直叫骂司马瑨。
当年在吴郡如偃鼠般四处逃窜的无用皇子,如今得了兵马就开始仗势欺人了,老天有眼无珠,竟纵容这煞神这般为非作歹!
祁峰和顾呈发挥剿匪取宝的优良作风,押了足足两车的财物回王府复命,顺便将这话也带了回来。
司马瑨人在兵器房里,对这些骂的话置若罔闻,只命他将东西搬进来。
顾呈命人抬了足足四五口箱子进来,司马瑨脚一抬掀开个箱盖,手中捏着的剑探进去搅了搅,口中问:“没有玳瑁?”
“玳瑁?”
祁峰和顾呈齐齐扑过去将每只箱子都给翻找了一遍,空着手朝他摇摇头。
“连玳瑁都没有,这些东西要来何用?”司马瑨扔了剑出了兵器房。
祁峰和顾呈面面相觑,殿下是不是搞错了,这可都是钱呐,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和珠宝玉石啊,怎么会没用啊!
王焕之这会儿正立在凌都王府后花园的池子边喂鱼,褒衣博带,意态风流。
这府上难得有客来访,还是个姿容翩翩的世家儿郎,自然惹得许多婢女偷偷张望。
可惜司马瑨一踏上回廊她们便都老实了,垂着头一路小跑离去。
王焕之朝池中洒了一把鱼食,转头看向司马瑨:“在下是特地来向殿下道喜的,一连铲除了两个藩王,路一下就平顺多了。”
司马瑨的视线越过院墙,向北面的宫城遥遥一瞥:“你凭何认定这两个藩王就是为本王除的?”
王焕之心中也有数,司马玹要没动他们的心,哪能轻易搬得动他们?纵然他性情再温和,那也是帝王啊,容得了别人在自己地盘儿上撒野才怪。
虽然不清不楚,但这案子好歹是了结了。
不知道内情的也便罢了,知道内情的都很胆寒。
都中权贵们私下交流了一下,各自都表示回去以后一定要好生训诫家中子弟,千万不要惹那个煞神,一个能对自家人动手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白栋因为这事还被白仰堂提到书房耳提面命了一番。
他是少年心性,不知道束缚,自小娇生惯养,也没分寸,在司马瑨面前向来没有礼数。司马瑨不动他兴许是因为他是恩师的弟弟,兴许是懒得计较,可不代表不能动他,若是他以后愈发嚣张,迟早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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