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阻止,但是乔清并没有开口让周新月不用行礼。距离上次在乔国公府门口见到周新月,不过才过了两天时间,可是周新月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倒真像是周府老管家所说身体不适一样。
乔清看着周新月手臂上没有了先前见她一直都存在的白绫,面无表情地抬脚踢起了一枚石子,直直地朝着周新月的左肩而去。
下一刻,周新月痛呼一声,捂着肩膀跌倒在了地上,脸色更加难看了。
“听说周二小姐身手不凡,大可不必如此隐忍,我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二。”乔清看着周新月,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曾经周新月“救过”乔煜的事情,乔清当然知道,所以也知道周新月曾经在人前展露过自己的武功。
如今乔清有意试探,而且试探得相当明显。只是周新月的“武器”不见了,而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
听到乔清的话,周新月捂着发痛的肩膀垂眸说:“太后娘娘明鉴,民女自小在乡野之间长大,曾经跟着一个杂耍的师父学了几招花拳绣腿,不敢在太后娘娘面前卖弄。”
没有否认自己会功夫,却说那是像杂耍一般的花拳绣腿……跟她曾经唯一表现出武功的那次倒是没有多少出入,只是乔清对着可怜兮兮的周新月,心中的排斥却一分都没有减少,也不觉得自己欺负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姑娘太过蛮不讲理,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新月说:“也实属难得,既然这样,明日你就到弥勒山别院来表演一下你会的杂耍吧!”
周府的老管家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因为这会儿的乔清,跟先前那个相当客气的女子判若两人,这么明显得就是在故意刁难周新月的样子,仿佛结过什么仇怨一样……
“这是民女的荣幸。”周新月袖子之下拳头紧握,长长的指甲已经快要戳进肉里,她没有抬头,乔清也看不到她眼中压抑着的强烈怒火,只能看到她相当服从地答应了乔清的“无理要求”。
这倒是让乔清刮目相看。事实上,乔清只是直觉这个周新月不像表面看来这么简单,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她很少对一个相当陌生的人产生如此排斥的情绪,所以就不客气地以势压人了,想要看看周新月究竟能够隐忍到什么地步。没想到这个回归周家的二小姐如此沉得住气,更让乔清觉得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不用了,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乔清淡淡地看了周新月一眼,话落就跟着莫华笙一起离开了。
“二小姐。”老管家看着周新月还跪在地上,就开口叫了她一声。周新月猛然抬头,阴冷至极的眼神让老管家心中一惊,下一刻周新月已经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院门再次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义父。”周新月一回到房间,就看到年绝坐在那里,垂眸恭敬地叫了一声。
“怎么,这就忍不了了?”年绝声音沙哑地看着周新月问,显然并没有忽略周新月眼中的不甘。
“似凤不敢。”周新月恭敬地说。在莫华笙和乔清来定国将军府之前,年绝就已经来了。而周新月之所以脸色难看地出现在莫华笙和乔清面前,都是年绝的意思,而这也并不难办到。年绝要求周新月在莫华笙和乔清面前示弱隐忍,周新月也做到了。只是如今肩膀上传来的隐隐疼痛让周新月心中愤懑至极,忘不了不久之前乔清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而她低声下气地跪在那里被她羞辱的情景……
“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年绝冷笑着说,声音诡异至极,“他们可能还会来试探,你切记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是!”周新月总感觉年绝已经有了对付莫华笙和乔清的办法,但是她不敢问,因为年绝是不会告诉她的。
是夜,两个黑衣人潜入了定国将军府,直接来到了周新月的院子。
没有惊动任何下人,到了周新月床前。一个黑衣人手腕上出现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刀,逼近周新月的脖颈,她依旧睡得很熟没有任何反应……
银刀在即将与周新月的皮肤接触的时候猛然被收了回去,黑衣人看了一眼睡得十分沉静的周新月,转身离开了。
“小七,既然看这个女人不顺眼,我去杀了她。”两个夜闯定国将军府的黑衣人正是莫华笙和乔清,离开的时候,莫华笙相当不在乎地对乔清说。他的原则就是以乔清高兴为第一要务,乔清不喜欢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再出现她面前了。
“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乔清微微摇头说。如果真的会武功的话,在刚刚那种情形下,不可能醒不过来。可是周新月的确一直都在沉睡,对近在咫尺的危险一无所知……
不过乔清不会知道的是,在她与莫华笙离开之后,年绝就出现在周新月的房间里,伸手解开了周新月身上的昏睡穴……先前为了不让周新月露出任何破绽,年绝直接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沉睡过去,乔清就算拿刀划破了周新月的脖子,她都未必会醒来……
实在查不到周新月的可疑之处,乔清也就暂且放在一边了。至于重新振作起来的周明,每日里按时上朝,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让尧国百官看到了这个曾经驰骋沙场的大将军的另外一面。
临近新年,叶青书和莫秋翎要成亲了。
这是叶家和端王府共同的大喜事。这天新娘子莫秋翎天不亮就起床了,沐浴香汤,穿衣梳妆,精心打扮好之后,美得不可方物。
端王妃看着穿上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美丽动人的女儿,心中既是欣慰又是不舍,握住莫秋翎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哎呀,母妃!”莫秋翎笑着抱住端王妃说,“我们都说好了今天谁都不准哭的!我嫁到青书哥哥家里,都在盛阳城,以后想见就能见到啦!”
听到莫秋翎的话,端王妃简直是哭笑不得了。别家女儿出嫁的时候都是万般不舍,就他们家这个,一副迫不及待要嫁出去的模样……
不过端王妃对叶青书很放心,也正如莫秋翎所说,叶家和端王府都在盛阳城,距离也不远,以后想见就能见到。虽然女子出嫁之后不能总是回娘家,但那是普通人家,如端王府和叶府这样的地位,再加上早就知交颇深,已经无需在意那些世俗的陈规。
赶着过来要跟自家小妹告别的莫北玥,还没开口就看到莫秋翎对他来了一句:“二哥,我都嫁人了,你赶紧娶亲吧,不然会被别人取笑的。”
“你这丫头,找打!”莫北玥作势要打莫秋翎,却被端王妃结结实实给打了一下,看着他相当不满地说:“能耐倒是不小,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小儿媳回来生个孙子再来抖威风吧!”
莫北玥瞬间就蔫儿了……他只是在跟莫秋翎玩闹而已,哪里会舍得打她?结果自己挨了一下,又提起了他的“伤心事”……话说他家宝贝小妹都要出嫁了,他还没媳妇儿,貌似真的会被人取笑啊!虽然他事实上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他现在真心想过成亲的事情,奈何没有喜欢的姑娘他也没办法啊!
叶青书来迎亲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因为端王府的掌上明珠说了,谁敢为难她的青书哥哥,绝对让他好看……
如此莫秋翎的两个兄长莫东阳和莫北玥,一起送莫秋翎出了门,而且一路送到了叶府中。
叶家男人如今依旧没有人在尧国的官场上,乔煜是打算让他表叔叶青书给他当太傅来着,不过准备等叶青书成亲之后再说。只是这并不妨碍今日叶家宾客盈门,尧国的高官贵族几乎无一例外都带着厚礼前来恭贺。
一来是叶家在尧国文坛的地位,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二来就算不看叶家人的面子,叶老爷子的外孙莫华笙可是尧国如今的太上皇,叶家即便无人进官场,在尧国的地位也是相当超然的,别人都是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不给这个面子。
乔清前两日就过来帮忙了,今日与莫华笙带着三个孩子早早地就过来了,表哥和堂妹成亲,莫华笙还是相当上心的。
顺利地拜堂过后,叶青书牵着自己的小媳妇儿回洞房去了,这边宾客席上觥筹交错十分热闹。乔煜带着弟弟妹妹,还有端王府的莫元灏和文尚书府的文隽,在席间欢快地跑来跑去。
“娘亲。”乔煜突然跑到了乔清身边,趴在乔清耳边轻声说,“北玥叔叔不知道去哪里了,刚刚他还说要带我们到花园里去玩儿呢。”
乔清扫过整个宴席,却发现原本坐在顾长风身边的莫北玥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乔清又看了一下,发现同时不见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可能喝多出去散步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乔清揉了揉乔煜的小脑袋,看着他已经跟莫元灏又拉着手跑到旁边去玩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乔清看了一眼正在跟身旁人对饮的周明,开口对莫华笙说。
两人起身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莫华笙和乔清也算是这座府邸的主人,行事相当随意。
两人看似随意地走着,但是脚步一点都不慢。乔清隐隐不安的感觉,在看到叶府后花园中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莫公子,你不要这样……”周新月正在莫北玥怀里挣扎,而莫北玥仿佛急不可耐一般抱着周新月,拉扯着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