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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女 (羡李白)


  书桌旁边,是一个庞大的书柜,只见里面排满了各种书籍,钱琳琳和顾淑玲都不识字,只知道看到了有生以来见过最多的书。她们本来就敬畏读书人,此刻见到这么多书,对慎芳就更加心生敬意了。
  走的近了,钱琳琳又注意到,书桌上有一个半卷的画轴,上面画的,隐隐像是桌上的那盆兰花。不由惊讶问道:“表嫂,你还会画画?”
  慎芳微微一笑。道:“闲着没事,就画着玩玩。这一幅还没有画好,明天有空了再说吧!”
  她走到书桌前,招呼二人:“你们两个一起过来,今天时候不早了,我就先把你们的闺名写给你们看看吧!明日,我们再早点开始。我从千字文开始教起。”
  钱琳琳和顾淑玲都点头应是。一起走到慎芳身边,看慎芳在雪白的宣纸上轻轻写下她们二人的名字。
  钱琳琳看着纸上秀气的字,心里的羡慕和欢喜简直要溢出来。却见慎芳指着三个字。对着她说道:“表妹,这是你的名字,你的名字起的很好,琳是美玉的意思。又有琳琅满目一说,意思就是好东西有很多。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好东西。玉一向比喻君子。表妹的这个名字,也寄语了希望表妹如同美玉一样让人着迷。”听见慎芳这样跟她解释她的名字,钱琳琳开心极了,笑着说道:“我这个名字。说起来还是大表哥起的呢!那时候表姐叫淑玲,我娘想让我和表姐排名,起了个淑娥。姑妈说不好听,太俗气。就让表哥想了一个琳字。果然表哥起的是个好名字!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琳是指美玉!”
  看见钱琳琳这样开心,顾淑玲不由有些黯然,她的名字是母亲随口取的。想来就是如钱琳琳所说,俗的可以了。不料却听见慎芳又指着她的名字对她道:“顾家表妹这个名字也很好。淑字既代表淑女,也说明女子贤淑大度。而玲字,更是形容美玉撞击所发出的清响。还有形容人灵活机变的意思。舅母这是希望表妹你既可以像个淑女一样贤惠大度,又能为人处世灵活机变。我看,表妹你就是个懂事机灵的。”
  顾淑玲想不到慎芳居然会这样褒奖她的名字,而一直让她觉得似乎有些土气的名字,到了慎芳口中,居然变得这样美好。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对慎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隐隐产生了一种感激。
  接下来,慎芳又耐心的教她们如何执笔,如何磨墨,直到红莲来报,白应天已经回来了。她才着人送二人回去。
  二人第一次接触笔墨,都是觉得兴奋异常,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似乎不过一转眼间,时间就过去了。走的时候,只觉得意犹未尽。
  待到慎芳回房,白应天已经用过了宵夜。看到慎芳一脸倦意,不由心疼:“你下次不要弄得太晚了。琳琳不过是临时起意,你让她粗粗识几个字,也就是了。”他还不知道,顾淑玲也在跟着慎芳学习。
  慎芳摇头一笑,道:“夫子不是经常说,要诲人不倦?怎么,我才学做夫子一天,你就要我误人子弟了?顾家表妹是要学医女的,我可不能马虎。”
  白应天听她提起顾淑玲,不由眉头一皱,道:“她既然学医女,又来你这里做什么?”
  慎芳笑道:“顾家表妹不识字,学做医女,不是首先得认字么?”遂将钱氏特意过来关照的话讲了。
  白应天一脸不开心,道:“她学医女,不有师傅教她吗?都说了你要静养了。”
  慎芳坐到他身旁,笑道:“有夫君体贴我的这份心就够了。我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每天你不在家,我一个人也孤单寂寞。有了两个表妹,我这里还热闹一点。”
  白应天看着她秀气温柔的神情,不由又是怜惜,又是喜欢。
  对于母亲在慎芳这里的种种强势和为难,他其实都看在眼里。只是,身为人子,除了有时出言维护,他无法为慎芳做的太多。可是慎芳却是一再隐忍,从来不在他面前叫屈,也从来就没有让他为难。
  她对待婆婆,永远都是恭敬而有礼,显得大方得体。
  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坚持到底,才娶了这样善良温柔的女子为妻。
  轻抚着慎芳的发鬓,他喃喃低语:“芳儿,此生,我必不负你!”慎芳只觉得耳后一片温热,听见白应天的低语,她只觉得一个人又喜又羞。慢慢变红的脸颊,泄露了她的情绪。
  白应天看着娇羞宜人的小妻子,只觉得情潮涌动,一下子抱起慎芳,就放下了床帐。
  接下来的日子里,钱琳琳每天白天过来跟着慎芳学习针线,晚上伴着顾淑玲一道过来习字。
  慎芳从最简单的三字经入手,每天都耐心的教她们认识十个大字。
  钱琳琳初时很是兴奋,学的也还起劲,后来就觉得习字太过于辛苦。不过,她一直是个不服输的脾气,见顾淑玲每天都学的极为认真,就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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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章 市集

  这一日,钱琳琳在屋子里反复练习慎芳教她的一个初字,她反复写了好几遍,也没有写到令她自己满意。
  正气馁的光景,却听见慎芳屋子里的小丫头名唤春芽的过来喊她:“表小姐,我们奶奶要到街上去买点东西,你要一起去吗?”
  她本来就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听见这一声喊,如何还沉的住气?连忙放下了笔,一叠连声道:“去,去,我要去!”
  她说着便起身前往慎芳那边去。到了慎芳那里,果见慎芳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衫,正在等着她呢!
  “表嫂,你今日怎么会出门上街?”钱琳琳很是好奇。慎芳平时很少出门,几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突然之间居然要上街?
  “天气冷了,院子里的花草有些受不住冻,我打算亲自去选一些耐寒的花卉品种回来。新年的时候,花儿开了,正可以卖掉一批。相公书院的筹备,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能够多一点资金,也是好的。”慎芳耐心的跟她解释。
  钱琳琳听她这样说,想到慎芳这几天教她识字,讲给她听的道理,不由想到家中的弟弟钱坤已经十岁了,至今也还没有识字。不是家里不让他学,而是他不肯学。主要是顾氏很晚才生了这个儿子,因此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凡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钱琳琳之前没有觉得弟弟有什么不好。现在细细想来,弟弟若能够识字,就可以懂得许多道理。不说将来怎样去考科举之类,就是懂了那些道理,也比现在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强。
  于是对慎芳道:“表嫂。表哥的学馆,我弟弟钱坤能不能来进学?”慎芳道:“当然可以啦!为什么不行呢?只要表弟愿意学习,我想你表哥应该是第一个欢迎的吧!”
  听见慎芳这样说,钱琳琳很是高兴,“嗯!那就太好了!我要回去告诉我娘,让她送我弟弟也去学馆。”
  慎芳笑道:“你是不是学习认字,已经学出乐趣来了?”钱琳琳苦着一张脸。道:“表嫂。快别提了。那些字,写起来可真费劲。我今天写一个初字,就写了大半天。也还是不顺眼。”她说完了,嘴巴也不由嘟了起来。
  慎芳笑道:“你才刚刚开始学习写字,写的不好看,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要气馁。说不定假以时日,我的字都没有你写的好看呢!”听见慎芳这样说。钱琳琳有些意外,又有点开心。暗自畅想若是自己的字也有慎芳的那样漂亮,母亲当做什么表情。
  她越想越开心。却听见慎芳身边的丫头喊到:“表小姐,你不坐这个地方吗?那我们奶奶先走!”原来慎芳已经上了马车。准备出发了。
  她当然是要和慎芳一起坐车了。连忙跟着上了慎芳的马车,与慎芳一道前往市集。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慎芳慢慢将自己准备采购的花卉跟她讲了一下。
  钱琳琳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她和慎芳的关系比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点。要归功与她自来熟的性子和在慎芳这边的真诚的努力。
  之前丫头们不待见她,慎芳其实都看在眼里。不过她没有明说什么。说了也没有用。毕竟,她们还是在为她抱不平。所以,只有看钱琳琳自己的表现了。
  而钱琳琳为了得到慎芳这边众人的欢心和关心,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与她屋子里的丫头们打交道,对待慎芳,更是恭敬有加。她的这些真诚的表现,都被她们看在眼里,于是,大家的关系也就慢慢越来越热络,也就有了慎芳准备上街,她身边的人主动过来叫她的事情。
  到了市集,钱琳琳跟着慎芳,一路熟门熟路的径自去了花卉市场。
  慎芳因为培育花卉的缘故,经常和周边的花农有所接触。之前,她在高家,只是派了人出来买些花种,收罗各种珍稀的花种。养花只是养性怡情。现在,养花对于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原本,慎芳将自己带过来的陪嫁银子给白应天,让他作为开学坊的启动资金。可是,白应天却是死活不肯拿这些银子。非要自己靠抄书来挣钱。于是,慎芳无法,只得将自己种出来的花儿让人试着放到市场上去售卖。算是也是用自己的劳动所得帮助白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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