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细长睫毛下的眼眸,如同古井里面荡漾的清水,潋滟着清冷的光芒。
见苏子浅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地方,随后踏步进去,步子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杨缺岢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他倒是个妙人……”
杨缺岢见过的美男子不少,得到的美男子也不少。
若论起苏子浅的容貌……
他既没有当今南洛世子的妖孽,没有当今七王爷的惊艳风华,也没有当今九王爷的淡雅谪仙,亦没有当今十二皇子的阴柔俊美……
但苏子浅那双清冷的眼眸,好似古井,幽幽的,在杨缺岢这双看尽天下美男的眼睛里,就是别有一番味道。
林堂宇眸色微闪,“杨詹事说的对极,苏城主他就是个妙人,只可惜杨詹事在上次的宫宴上没有出席,否则,杨詹事更会觉得,这苏城主……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哦――
杨缺岢挑了挑眉,他看向林堂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即便,苏城主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又如何?他可是苏丞相的嫡子,如今又跟七王爷暧‐昧不明。
林大使却请本官来此见他,让本官见的心痒痒却又碰不得,林大使是在故意为难本官么?!”
杨缺岢好男‐色,甚至圈养男‐宠,在朝中,已不是秘密。
但他圈养的男‐宠,基本上出自民间,朝廷上的人,除了一些七八品级的外官,被他瞧上了,威胁着春‐风‐一‐度后,也便再也不会有下文。
可苏子浅不同,他不仅是苏丞相的嫡子,他还是个五品朝臣,更何
况……他还与那个桀骜不驯的七王爷有着纠葛……
杨缺岢若是碰了苏子浅,要承担的后果,可是非常人所能预测到的。
“怎么会呢?下官明明是带杨詹事来见妙人的!”林堂宇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103.103,你一个五品朝臣,若是被一个三品朝臣要了身子,你说……
“怎么会呢?下官明明是带杨詹事来见妙人的!”林堂宇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苏城主固然是苏丞相的嫡子不错,可想必杨詹事也知道,每每苏城主有事之时,都不见苏丞相出手相救。
那次射箭比试是这样,宫宴之上的诬陷亦是如此.
难道杨詹事还认为……苏城主在苏丞相心中,有多重要么?龊!
再者就是七王爷,七王爷对苏城主的态度,的确是令人难以捉摸。
但杨詹事莫要忘了,当日在射击场上,让苏城主受伤的人是谁,还有……宫宴上,七王爷亦是一句话求情的话,也未曾替苏城主说过。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其实苏城主他……并没有靠山么?!”
杨詹事的眼眸骤然抬起,林堂宇见状,又加了一把火。
“而且,昨日不是有人说,苏城主……其实也有断袖之癖,若是杨詹事与苏城主成其好事。
旁人只会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有谁会说……苏城主是不情愿的呢?
杨詹事,你觉得,下官说的对么?!”
杨缺岢深深的凝着林堂宇半晌,突然哈哈一笑。
“本官不管林大使的目的是为什么,只要没碍着本官,本官一律都不计较,至于这个苏城主嘛……”
杨缺岢移开视线,苏子浅已从院子里出来。
他望着苏子浅,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笑意,“本官,要了。”
闻言,林堂宇的笑容慢慢展了开来。
他盯着苏子浅的身影,目光一点一点的,阴沉了下来。
杨缺岢身为三品朝臣,又是当今皇后的侄子。
他想要得到的男‐宠,就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而你苏子浅,你一个五品朝臣,若是被一个三品朝臣要了身子,你说……
身败名裂的你,会不会被天下人……唾,骂,鄙,夷的不成人形?!
而当今圣上会因整肃朝风为由,降你苏子浅的品级,你说……
到时候的你,若是落在本官的手里,还能不能拥有……继续活下去的资格?!
……
…………
苏子浅兜兜转转,一路询问,算是找到了用膳的地方。
只是,当她进去拿属于她的膳食之时,却被人告知,属于她的膳食,早被人取走了。
取走了……
苏子浅心中默念着这三个字,什么也没有说,看了那个与她解释的人一眼后,转身,离开。
走在疏科院的道上,苏子浅一直在深思,该如何改变自己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
她缓缓走上桥,迎面走来一个人。
苏子浅见到此人眸色不变,对他拱手道:“下官见过杨詹事。”
杨缺岢大手一挥,深湖碧蓝色的官袍随之而动,“苏城主不必多礼。”
朝臣之间,品级低的,向品级高的行了官礼之后,便算是有礼了。
苏子浅对他微微颔首,正准备越过他,回自己办事的地方。
岂料,她刚走几步路,杨缺岢就挡在她的身前。
苏子浅看了他一眼,移开步子,向另一方迈去。
杨缺岢的身子依旧稳稳的挡在她的身前,存了心的,不让她过去。
此等动作不必多做几次,苏子浅已知是来者不善。
她退后了几步,看着杨缺岢,问道:“不知杨詹事有何指教?”
杨缺岢知道苏子浅要回她办事的地方,便寻了条小道,走在她的前面。
见她要走上桥,他便从桥的另一端上去。
两人,见个正着。
杨缺岢执着一把山水画扇,轻轻扇了扇,附庸风雅。
他看着苏子浅,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本官从未与苏城主有过交谈的机
会,今日能够相遇,也算是有缘。
不如苏城主请本官去你处理文案的地方,喝上一杯。
又或者,苏城主到本官的舍下稍作休息,这炎炎夏日,晒的人口干舌燥的,本官请苏城主喝茶可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子浅微微挑眉,道:“杨詹事附属将军门下,今日来疏科院,想必是有事要办,下官怎可打扰杨詹事。
而且下官今日才上任,什么都没有准备,寒舍里,亦什么都没有,这茶,下官喝不得,亦请不得,杨詹事就莫要为难下官了。”
杨缺岢对自己看上的猎物素来有耐心,听着苏子浅明显拒绝的言语,不怒反笑,他对苏子浅道:
“没关系,苏城主新官上任,本官自然也是打扰不得的。
不如这样吧,待苏城主有空的时候,本官再与苏城主好好聚上一聚,如何?”
从未聚过,又何来的好好聚上一聚?
苏子浅笑笑,推辞道:“杨詹事说笑了,下官与杨詹事从来没有过来往,这要是聚在一起,下官怕是会失礼。
这万一说错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得罪了杨詹事就不好了。”
杨缺岢上前几步,一把将手中展开的扇子合上,拍在了苏子浅纤细的肩头上。
苏子浅瞥了一眼肩上的扇子,眼眸微眯,杨缺岢笑着道:
“怎么会呢,本官对待美男子,脾气素来好的没话说,何况……
苏城主长的又这么的……清秀可人,即便是苏城主真的说错了什么,本官也会原谅的不是?!”
闻言,苏子浅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再次退后了几步,与杨缺岢拉开了些距离。
岂料,她刚退后,杨缺岢却又走上前,紧紧挨着她的脚步,步步逼近苏子浅。
苏子浅立时顿住脚步,一双幽深的眼眸定定的望着杨缺岢。
“杨詹事,请注意分寸,你我都是朝廷命官,若是被旁人看见你我之间挨的太近的话,会被人诟病。
轻一点,则是说你我之间,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重一点,则是将军所管辖的人,与太尉所管辖的人,相互勾结,企图做些什么对不起圣上的事情。
届时,这罪名可就大了,若是传了出去,想必杨詹事和下官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以,杨詹事还是不要与下官靠的这么近,以免惹出麻烦!”
望着自己的这双眼睛,生的可真是极好啊!
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却又幽暗深邃,宛若漩涡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的注意。
想着眼前之人,迟早要成为自己的食物,迟早要躺在自己的身‐下,任自己索‐欢。
杨缺岢就忍不住兴奋,理智早已被眼前的美‐色所侵蚀。
哪里还有心情……去注意苏子浅在说些什么。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抬起,想在苏子浅的胸‐口上摸一把,感觉一下是什么滋味。
瞧着杨缺岢带着轻浮的动作,苏子浅的眼眸骤然眯起,一道嗜血的杀意在她的眸底里暗自浮起。
隐在官袍下的素手忍不住揪着袖口,紧紧的捏着。
并非是因为紧张,而是……她怕是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他!
君寒和君悠烈靠近她,皆是为了试探。
前者,试探她的老底,后者,试探她究竟是否为女儿身。
这两个人,都是带着强烈的政治目的,才靠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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