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赎罪。”大喜连忙朝着郝真儿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见血了。
“大喜,哀家也想给你机会,可是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别以为你背地里和皇帝之间的事情哀家不知道。“郝真儿看着下面面色苍白的人,语气悠悠的继续说道:”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哀家留你个全尸,便跟着哀家一起殉葬。”
郝真儿那冰冷的话语说出口后,大喜浑身冒冷汗,浑身瘫软的跪在她的面前。他没想到郝真儿这么快就知道了,原以为,原以为能够一飞冲天的。
没想到最终是自己害了自己,大喜脸色苍白的被人拉了出去,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跟了太皇太后的这么多年,她老人家的脾气也算是知道的,给自己留了个全尸也算是留了脸面的了。
大喜被拖出去后,屋子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虽说他们是太皇太后的近身人,但是再怎样也只是一介奴才,刚才太皇太后出手处理大喜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太后这是在清理最后的事情了。
这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二喜跟安嬷嬷了。
郝真儿看着面前这两个一直跟着她,并且衷心耿耿的人,“后悔么?如果我离开后,皇帝也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奴婢,奴才愿意陪着娘娘走。”他们双双下跪,喊的不是太皇太后,而是娘娘,在他们的心中郝真儿永远是郝娘娘。
“起来吧。”郝真儿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人呐,到头来还是这样。
变了的,不变的,时间都会给出答案。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郝真儿这才慢慢的起身,在嬷嬷的帮助下整理了衣衫后,走了出去,想必是皇帝在得到了大喜被处理的消息后,开始着急了。
☆、第二章 死亡
恍然间,那个一步一步按照自己铺的路走的皇帝,如今转眼间也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
郝真儿走出内室,来到了外面的大厅。
一眼就看到了仍旧跪在地上的皇后,郝真儿慢悠悠坐下后才朝着跪着的皇后说:“起来吧,皇帝都到了,你这副样子是想告诉皇帝,哀家欺负了他的皇后么?”
“孙媳妇不敢。”皇后仍旧低着头,语气平静带着恭敬。
这时慕容浩才打着笑脸,缓着场看着郝真儿,“皇祖母这是为了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值当啊。”
“是啊,不值当。”郝真儿叹着气,片刻后她又对着大厅里面的人说,“你们先出去,哀家有话和皇帝说。”
听到太皇太后的话后,慕容浩的脸上滑过一丝疑惑后,便朝着众人点点头。
紧接着皇后,还有众人接着行了跪拜礼后,这才慢慢的退出了大厅。
众人离开后,大厅里寂静无声。
皇帝慕容浩这才看着手里端着茶盏,丝毫没有说话样子的太皇太后说:“皇祖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和孙儿说么?”
“皇帝是打算对密党下手么?”
皇祖母突然的一句话让慕容浩的脸色一变,难道皇祖母知道了什么,他随即不动声色的看着郝真儿回答:“既然皇祖母已经知道了,那孙子也不绕弯子了,的确孙儿想趁着这个机会接手密党。”
“最后失败了不是么?”郝真儿淡淡的回答慕容浩的话。
说到这个,慕容浩自嘲的笑了笑,“自然比不上皇祖母。”
“你不该这么着急的皇帝。”郝真儿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面前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帝王,“哀家时日无多,不会再干扰你的朝政,你不必这么急切的争夺力量。”
郝真儿直接的话语,让慕容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良久后,慕容浩起身跪在了郝真儿的面前,他缓缓的开口:“皇祖母英明,孙儿,孙儿。”
“慕容浩。”郝真儿的语气变得凌冽起来,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要记住,你是我大明的皇帝,站起来。”
慕容浩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的看着郝真儿。
郝真儿看着慕容浩,“我知道太傅时常教给你的就是不要趋于妇人之下,然而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才让太傅做了你的老师。这么多年,哀家看着你成长,然后看着你工于心计开始夺权、开始独政。”
郝真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目光看向了远方,“我不放权的缘故,就是为了让你自己站起来,自己学会拼夺。而到如今,哀家也很欣慰,你做的很好,这样的话,哀家就可以有颜面去见底下的故人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郝真儿的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语气中带着苍凉。
皇帝终于成长到了她可以放手的地步了,她一直以来孑然一身,唯一坚持的信念便是这个,现在心愿已了。
她终是没什么好牵挂了的,过了这么多年,真是累啊。
她的心中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远离了自己陷入了黑暗。
“皇祖母。”慕容浩大叫着上前接住了昏倒了郝真儿,他朝着外面大喊“宣御医,快。”
太皇太后在除夕之夜昏倒,自此昏迷了三天三夜,皇帝召集天下名医为太皇太后医治,皆是无果。
慕容浩站在郝真儿的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郝真儿,他此刻的心情是无法述说的。
太皇太后昏迷前额一番话给了自己很大的震惊,他一直都是依附着太皇太后,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行事,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够站起来,结果到最后却得知,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她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雄图壮志。
郝真儿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在床前的皇帝,没想到她还能够醒来呢。
“皇祖母你醒了,快宣御医。”慕容浩立马坐在她的床头。
“不用了,哀家的身子,哀家知道。”郝真儿阻拦了慕容浩的动作,她眼神无光的看着慕容浩,缓缓开口,“皇帝,哀家有几件事情要交代。”
“皇祖母你说,孙儿一定给你办到。”
对于皇帝的话,郝真儿没有放在心上,她缓缓的开口:“首先,哀家身上顶了不少的骂名,所以下葬的时候就不要太铺张了。还有,大喜给哀家殉葬,安嬷嬷给哀家守着祠堂,至于二喜,那是个可用的人,你看着给安排份差事就行。”
“孙儿一定给皇祖母办到。”
“咳咳,皇帝啊。”郝真儿突然抓住慕容浩的手,像是用尽全力一般的看着他,厉声说道,“这江山是你的了,你千万要守好才是。所有的骂名,所有的哀家替你背了,所以你要做一个明君、贤君。”
“是,皇祖母孙儿醒的了。”
“切记。“郝真儿喘了一口气,”切记,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跟密党对上。”
“是,孙儿知道了,皇祖母。”慕容浩抓着那双枯萎到只剩骨头的手,依稀间他记起一直是这双手,一直推着他往前走。
直到现在,她终于放开了手。
说完话后,郝真儿才如释重负般的闭上了眼睛,手掌滑落,终于这辈子走到了尽头。
这一生她都是独自走过,走过繁华,走过权力的巅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要是有来世的轮回,她宁愿不要在生在帝王贵胄,只求寻常布衣百姓家。
这帝王家,终是不归路。
她悟了,也悔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浩一眼不发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底突然产生了慌乱,她这是真的要死了么?
那个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终于要走了么?
慕容浩看着御医给郝真儿医治,心底不断的冒出酸意,他原以为他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更不会舍不得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这么难受?
慕容浩一个人站在床前,看着进进出出的御医还有那些宫婢们来来往往,他一个人就那么站在原地,仿佛一刻便成了永久。
严寒冬日,明国的丧钟响起。
明国二十八年,除夕后一个月,真慈太皇太后驾崩。
举国大丧,三年大孝期。
太皇太后一直是神一般的女人,从罪臣之女起家,一路走到了女人的最巅峰的位置。
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时期,借由大将军胡荣的谋反事件,打压了世家族,提拔了新贵族的寒门子弟,背负‘牝鸡司晨’的骂名,硬生生的从剥削了亲王的权利,全部发配到了各地。
她暗地里跟保皇党秘密交手,自此密党明面上成为了皇家的专用秘密组织。
她还建立了三大权利的鼎立:明面上的世家族、亲王党、新贵族,还有暗地里面的密党。
后世史书记载这段时间为明国盛世。
在全国缟素期间,明国紫禁城外一个寂静的农庄里,一个伪装的侍卫拿着手里得来的消息就进了屋子,看着帘子里面的主子,“主子,从里面传来的消息,那位的确已经走了。”
“咳咳。”从帘子后面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咳嗽声,良久后,从后面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知道了。”
侍卫这才慢慢的低头退出了房间。
那个少年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白雪茫茫,那个权力至高无上的人真的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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