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妇归来 (不游泳的小鱼)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不游泳的小鱼
- 入库:04.10
她方才,眼神热切,就象曾经的雪落,在见到久违的自己时,欢快而急切地扑过来,贺相差点张开双臂了……
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啊,久违的父女亲情在胸前激荡,若早知道有她的存在,或许没有雪落,没有贺相,只有带着女儿逍遥天涯的贺初年。
“你受委屈了。”贺相淡淡地说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爱。
穆清瑶怔了怔,刚才他都看见了?
贺相笑道:“我就在车里。”
贺相也去了大牢见过贺雪落了么?
那贺夫人下跪相求,也是他默许的?
穆清瑶眼神有些黯淡,淡然道:“对不起,我不能原谅她。”
贺相摇头:“你没有做错,只是,贱内正如你说,越发的神志不清了,原想着她只会去求你的,没想到,还是口无遮拦了,可到底又是几十年的夫妻,当初我落难时,原是她救的,她再不好,也是我的元配夫人。”
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么?
穆清瑶立即就原谅了他,扬起笑脸:“不说这些个了,相爷,我给你做了个腿套子,您可一定要收下,不许嫌我手工不好。”穆清瑶说着,便将早就备在包袱里的脚套子拿出来。
贺相怔怔地看着她手里毛绒绒的一对裤管一样的东西,声音有些发颤:“这个……是给我的?”
“是呀,听说您有寒腿症,以后上朝时,就把这个戴在膝盖处,下跪时,膝盖能舒服些,还有啊,能保暖,去风湿,我府上养了几只兔子,用兔毛编的,很暖和的。”穆清瑶笑吟吟地说着,眉眼里竟是淡淡的孺慕之色。
贺相眼圈一红,差点就将她揽进了怀里,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辛苦你了,好象,好工是不太好。”
穆清瑶眼神立黯,喃喃道:“是啊,以前没好好学过织毛衣,又没有现成的毛线,自己让人手搓的,编出来是有些难看,我这还是拆了四遍的呢,要不,我拿回去再……”她搓着手,一脸懊恼,贺相差点甩自己一耳刮子,生怕她收回去,不动声色地收进宽大的衣袖里:
“我开玩笑呢,傻瓜,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而且,很漂亮,很柔暖。”
穆清瑶秀眉一扬道:“就知道你会喜欢,我也是骗你的啦,好饿啊,咱们去哪个酒楼用饭好不好?”
贺相眼神一滞,好象幸福来得太快了,他一时还接受不过来,这孩子,莫非,知道了点什么?
若是她知道了,还会这样对他,这个人生不用再做别的了,就为她做牛做马吧,只要她肯认自己这个父亲,不以他为耻……
“当然好,你爱吃什么?我买给你。”雪落最爱吃碗豆黄,小时候常带买刘记的给她吃,这个孩子,她喜欢什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话一问出去,贺相的心就有点扯着疼。
“豌豆黄。”穆清瑶笑咪咪道。
贺相的眼泪差一点就涌出来,偷偷斜她一眼,她正吩咐丫环回去给信,说是不回去午饭了,让王妃别等云云,没有注意到他,贺相这才松了一口气,暗用衣角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刘记的最好吃,只是现在去,怕是要排队呢,一天就一百碗,多了碗也不卖。”
穆清瑶怔住,没想到这个时候也有限量销售,笑道:“那咱们要是去了卖完了怎么办?”
贺相对她眨眨眼:“那咱们就潜进后院,把大厨子给绑了,他若不肯做,就削掉他一只耳朵好不好?”
没想到平素儒雅严谨的贺相也有这般调皮的时候,穆清瑶大乐,笑得象只小狐狸:“好啊,不削耳朵,耳朵只有两只,不经削,剪手指好了。”
贺相哈哈大笑,两人弃了马车,肩并肩地去了刘记,刘记的老板听说晋王世子妃和贺相同时驾临,立即亲自迎出门来,“相爷,您要的豌豆黄早就留着了,只是……”
“两份,赶紧上来,世子妃饿了,本相的先给她用着。”贺相清冷地说道。
掌柜躬身应诺,回去准备。
刘记的小点心很精致,不只豌豆黄味道一流,其他的糕点也是入口及化,甜而不腻,穆清瑶几乎立即就爱上了这里的味道,边吃边道:“还是相爷有面子,前次我和相公来,小伙计接待的,说是只有一份了,卖完就要关店门,相公看我喜欢,就让给我吃,他就只能干看着。”
“那你以后随时都可以和世子一起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掌柜的若不是肯,这家店我就转到你名下去,以后他就是你的奴才,你爱怎么使唤他都行。”贺相笑着说道。
穆清瑶震惊地抬头,然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刘记是您开的啊。”
“对啊,若不是我开的,一天只卖一百个的规矩还不早被那些个达官贵人给破了?”贺相笑道。
穆清瑶立即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京城处处都是贵人,掉一片树叶也能砸到一个皇亲国戚,商家想要做限量,还真是难呢,就相爷你硬气,谁敢在您的地盘上撒野啊。”
“你可以!”贺相认真地说道。
穆清瑶又怔住,清澈明丽的眸子里闪着疑惑:“贺相,我一直不明白,你应该很恨我的,为什么突然对我好起来了?”
终于问出口了。
贺相苦笑,能告诉她吗?
紫茹肯定不愿意,或者说,一定不会承认她是自己的女儿,而且,会不会她一知道真相,就远远的跑开呢?
他是有名的佞臣,很多人骨子里是瞧不起他的,有他这样的父亲,她会不会觉得没脸?会不会觉得有损她晋王世子妃的颜面?
贺相一时语结,垂着眸子不敢与穆清瑶对视。
穆清瑶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为了贺雪落,我真的爱莫能助,您说过,要以法治国,她犯的是国法,如果我原谅她,她就能脱罪,那我岂不是藐视了法律?”
贺相松了一品气的同意,又有些失望,苦笑道:“没那个意思,其实就是投缘,你不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忘年交么?或者,你也和那些清流一样嫌弃我?”
穆清瑶大笑,伸手拍拍贺相放在桌上的手背:“您想太多啦,我只是觉得奇怪啦,原来巴不得我下地狱的贺相大人,现在比我爹还疼我,一直有点受宠若惊啦,谁不愿意多个人疼自己啊,傻子才会嫌。”
见着刚上来的磨竽糕,穆清瑶立即伸出手去,烫得一缩,贺相就瞪她:“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我能不能再带两份回去啊,相公一份,阿鸿一份。”穆清瑶不好意思地笑道。
“当然能,以前我真的巴不得你下地狱么?是不是很可怕?”贺相认真地看着穆清瑶。
“嗯,是蛮可怕的,不过我是谁啊,打不死的小强,遇强则强,才不会真的怕你呢。”穆清瑶笑道,突然又皱了眉,贺相看着就心疼:
“是不是旧伤还在疼?那一次在刑部,你的伤着实看着瘆人。”想想雪落对她所做的一切,贺相觉得还该多关她些时候。
“早不疼了,我家相公是谁?偷偷告诉你,他可是神医呐。”穆清瑶笑道:“阿鸿前儿个被摄政王算计,伤成那样,他几副药下去,就好多了,对了,贺相,摄政王死了,南楚的皇位,您觉着该由谁继承好?”
贺相含笑看着她,眼眸深深,穆清瑶立即觉得自己在班门弄虎,费这么多周章,准备这么多,就是想来借贺相的势的,想得到贺相的支持,可是,前面铺坠再多,话一出口,人家还是一眼看穿。
“你认为我该支持谁呢?”贺相笑着问道。
“当然是阿鸿,阿鸿才是正统。”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吧,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她就是来向他求助的。
“可言若鸿在南楚的根基这些年被摄政王拔得差不多了,拥护他的人太少,他想要上位,很困难。”贺相正色地说道。
“不错,这是客观事实,但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没有根基可以再建,何况,打着正统的名头,总能招来一些忠正的部属,现在真心为难的,不是南楚那头,而是皇上,皇上若不肯让阿鸿继位,阿鸿的阻力就更大。”穆清瑶道。
贺相欣赏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和暖:“所以,你希望我在皇上面前帮言若鸿美言么?”
穆清瑶摇头:“别去,皇帝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为了谁而放弃自己的利益,没得又让你为难。”
贺相正喝着茶,一下子就岔了气,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她:“你知道他会为难我?”
穆清瑶立即知道自己触了他的逆鳞,可话都说出口了,她也不在乎说得更清楚,有些事情,越遮越掩越引人暇思。
“当然,大家都看到的事实。”
贺相起身就走。
穆清瑶有些懊恼,何必揭人的伤疤,明明是来求人的,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那上面去了。
看着那清瘦修长的背影越发显得孤寂冷漠,穆清瑶心头一紧,冲口就道:“我觉着,你不是那样的人。”
贺相的身子一震,迈出去的脚步就滞住,猛地回头来,眼神锐利地看着她:“连你娘都不信我,你凭什么这样说?”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为了权势富贵就出卖自己的人,因为,你有你的骄傲。”穆清瑶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