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谢小桃想问对方,为何会给自己改了命,甚至还是以牺牲掉自己一条左臂为代价的情况下。
“萨孤缇曜虽然有帝王的命格,但距离他实现自己的宏图霸业还有一段距离。而我发现,我的能力实在是太过有限,我必须要替他找出真正能帮助他的人。所以,我离开了苍鹜,以云游医者的名义四处游荡,先去了融夏,后才到了大越,在所经过的地方寻找着自己期待的人选。”净空师太顿了顿,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谢小桃的身上,“一次机缘巧合,叫我在建福庵遇见了你。那个时候,我便是知道你并非大越的人,于是偷偷为你占了一卦,发现你命格出奇,但有着我无法参透的东西。我想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所以才决定收你为徒,并且在不动声色间传你医术。”
当时,建福庵的弟子并不算少,但真正能叫净空师太如此上心的人就只有谢小桃一人。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师父才决定替我改命的吗?”谢小桃很是震惊,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她笑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是如何能够承担起替萨孤缇曜实现毕生心愿的重担呢?”就算她能,她也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她对萨孤缇曜实在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对方用阿芜来要挟她以后。
“以前或许是这样吧,但是现在,为师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了。为师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样才不辜负我替你断掉的那一只手臂。”净空师太的话听上去十分中肯,并不想为了拉拢谢小桃而故意说出来的。
795拖走死囚
谢小桃看着净空师太,深知对方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关心。可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了琅少,想起了那个男子在临死前也曾经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不禁悲从中来。
过了好一阵子,谢小桃适才敛起神伤,对着净空师太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放心,不管遇见了什么样的困难,徒儿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除非是萨孤缇曜下定决心要杀了徒儿。”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萨孤缇曜并不是谢小桃认同的王者,但好歹也是苍鹜的王。若是萨孤缇曜真的打算杀死谢小桃,谢小桃也是难以招架得住的。
“只要你不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是不会动杀你之心的。”净空师太十分笃定地说。
就是这样一份笃定,叫谢小桃不觉生出了几分困惑。这样的困惑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甚至当净空师太离开牢房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仍然存在着。
谢小桃用棉被紧紧裹住自己,屈膝,蜷缩在角落里,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那一片枯草,心思却是飘向了远方。
奇怪,师父为什么会那么笃定呢?是因为了解吗?谢小桃默默问着自己,但无论如何都是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像萨孤缇曜那么狡诈多变的男人,纵然与净空师太有着微妙的关系,但也绝对不可能叫人完全了解自己。就好像当初的苏婉怡和慎王爷储沂谨一般。苏婉怡自认为比谁都了解储沂谨,可到头来却是不知自己其实只是对方的一颗棋子。
想着想着,谢小桃不觉闭上了眼睛,又是将今天与净空师太所说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忽然得出了一个结论——今日净空师太对她说的话,一定也曾经对萨孤缇曜说过,否则萨孤缇曜绝对不可能在放了她以后,又不惜劳师动众的将她捉回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在萨孤缇曜的心中对权力的贪婪一定远远超过了其他人。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办法离开这里。谢小桃这样想着,考虑着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救自己脱离苦海。
奈何这个问题还没有彻底想清楚,便有新的问题从不知名的地方冒了出来——那便是她的女儿阿芜,如今也被萨孤缇曜带到了王城,想必是打算在必要的时候用来牵制她的。
想到阿芜,谢小桃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为一个母亲,她绝对做不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而不闻不问的残忍事情。
不行,在阿芜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以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轻举妄动的。她还那么小,不可以因为我的过失而受到伤害,哪怕只有一点点!
谢小桃颇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向后一仰,将整个后脑勺都贴在了那冷冰冰的墙壁上。外面的雨声便是清楚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已经下了很久很久了,但外面的雨势却是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看样子今夜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
谢小桃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却是记得自己是被一阵哭喊声吵醒的。是从审讯室那边传出来的声音,但他们说的全都是苍鹜的语言,谢小桃一句都没有听懂。
她唯一能听懂的便是有女人死命哭喊的声音,还有那一下重过一下的皮鞭声。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直把谢小桃听得毛骨悚然。这边是大牢了,纵然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同,但对这些囚犯来说无疑都是人间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萦绕在谢小桃耳畔的哭喊声终于停止。谢小桃也总算是可以勉强松一口气了。
然而,这样的安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见着两名侍卫拖着一具女人的尸体从里面走了出来,是的,是一具尸体,正是方才挨了打,不断发出哀嚎声的女人。
在他们经过的路途上,便是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殷红的颜色在这座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谢小桃的眼睛被刺痛了,忍不住别开了视线。可那女人的哭喊声却好像魔咒,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半个时辰后,连翘过来给谢小桃送饭菜,“小姐,是不是饿坏了?”一边询问,一边给其盛了一碗白粥,“还温着呢,快些来吃吧。”
谢小桃接过了瓷碗,余光又是无意间瞥见了地上还一直存在着的长长血痕,顿时间就没有了什么胃口。
“怎么了?小姐为何不吃东西?”连翘有些担心。
“没什么,只是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东西。”谢小桃沉声回答道。
不想看见的东西?连翘疑惑,连忙看向了周围,却是没有发现什么,抑或说她根本就不清楚在这之前曾经有一个女人被强行拖走了。
“你知道吗?刚刚这里死了一个人。”谢小桃缓缓道。
连翘皱了皱眉头,“是被活活打死的,对吗?”
谢小桃讶然,没有想到连翘竟然会猜出来了,“嗯,被打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这牢房里的人,多半都是如此。不过,对于他们而言,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连翘长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谢小桃听不懂了。只有有命活下来,才有重见光明的希望。除非是罪大恶极的人,否则谁都没有权力靠死来解脱自己。
“这牢房里的环境本就恶劣,若是没有御寒之物,对人来说就是一种严酷的折磨。很多人都是因为忍受不了这种寒冷,所以才会去主动激怒侍卫,将他们活活打死。”连翘如实道。
听闻这样的话,谢小桃不觉瞪大了眼睛,心口也是想堵了一块巨大的时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过了良久,她才缓声道:“这又何苦呢?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活着总会有出去的可能。”
连翘笑了,笑容里尽是无奈,“小姐想得真简单。在苍鹜一旦被打入牢房里的人就是一辈子的奴隶了,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什么自由可言。”
“奴隶?一辈子?”
“嗯。”连翘微微点头,“除非他们能在一年一度的抢珠活动中夺得第一,否则就不可能再有什么自由可言。”
“抢珠是什么意思?”谢小桃按耐不住好奇心地问。
“是……”连翘刚刚发出了一个声音,就被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给强行打断了。
不知怎么回事,萨孤缇曜忽然心血来潮出现在了牢房里,还好巧不巧地听见了谢小桃方才问的那一句话。
不顾两个女子吃惊的神情,萨孤缇曜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过来,目光落在了谢小桃的身上,上下打量着那一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俏脸,“怎么?你好像对抢珠很感兴趣?”
谢小桃静静地看着萨孤缇曜,并没有开口回答。她只不过第一次听说抢珠,便是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为何到了对方嘴里,就好像变成了一种迫切想要知道的态度了呢?
“王,不是这样的。方才小姐只是随便问问的。是奴婢无意间说到了那个活动……”虽然谢小桃什么都不知道,但连翘却是比谁都清楚。她惶惶地看着萨孤缇曜,生怕对方会动什么歪脑筋。
没有想到连翘会来多嘴,萨孤缇曜侧过头,甚是不满地扫了她一眼,“我好像没有允许你来牢房吧?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一连两个问题只把连翘问得无言以对。她默默垂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旁的谢小桃看出了连翘的为难,“你明明知道,她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才会跑过来的。是,你是没有允许她来牢房,但也没有说过不许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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