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回太子,苏四小姐恐怕已经被感染上了瘟疫……”
“轰隆!”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叫众人恍如雷击。他们又是如何能够料想到会从天风的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
特别是储沂轩,竟然是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好半晌儿,才抱着一丝侥幸,不确定地问:“此话当真?”
天风不敢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在心中酝酿了好半晌儿也是没有想出除了实话实说外,更为能叫人接受的话语。于是,她也只得选择了闭口不答。
见天风这般沉默的模样,储沂轩便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下骇然,立刻命令道:“给她治病,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药,务必要把她治好!我要她像以前一样健健康康!”
天风的神情却是变得越来越凝重了,她该如何将事实阐述出来呢?
相比此时正陷入浓浓担忧之中的储沂轩来说,同样也是担心着谢小桃安危的太子却是比前者多了一分冷静,向着天风恭恭敬敬地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天风如实地点了点头,稍稍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从苏四小姐的脉象上来看,情况确实是有一些复杂。她的脉象比别人要弱了许多,而用来医治瘟疫的药的药性又比较猛烈,我害怕她会承受不了……”
什么?听闻此言,还在为谢小桃担心不已的连翘立刻被吓傻了眼,“前辈的意思是?我家小姐不可以随便用治疗瘟疫的药进行治疗吗?”
天风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得叫人不容有一丝的怀疑。
“如果用了治疗瘟疫的药会怎样?”连翘又一次尝试着问。
天风有些犹豫,“会承受不了,严重时极有可能会害了苏四小姐的性命……”
倏地,连翘的泪便从眼眶中掉了出来,她跌坐到地上,双唇不受控制地翕动不已,良久,缓缓吐出了一句话来,“小姐,奴婢错了……”声音中满是忏悔的意味。
这一句话倒是叫众人有些听不懂了,可见连翘那般悔恨的痛苦模样,不得不叫储沂轩又一次变得开始紧张了,“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专注地沉浸在痛恨自己当中的连翘根本没有听见储沂轩的问话,就那么呆呆地跌坐在原地,任由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阿夏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将事实说出来了,僵硬地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长东在一旁看着,既然两个女人都没有打算开口,那就由他来解释好了。想着,他走到储沂轩面前,一下子便跪了下去,“主子,是属下不好。白天的时候,属下见着苏四小姐一直昏迷不醒,便擅作主张的把地龙前辈请了过去,后来地龙前辈的医治结果是苏四小姐染了瘟疫,于是我们就给她喂了一些药……”
“啊?”天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确定的用眼睛在整间房间里四处寻觅,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地龙的踪影,“老头子,长东说的可是实话?”
地龙很是为难地点了点头,“嗯……”
天风立刻对地龙动起了手,“糊涂啊,你不好好呆在房间里研究用毒,跑到这里给苏四小姐医治哪门子啊?”很久很久以前,她与地龙跟随师父学习医术,那时候的地龙可以说是一个奇才,可惜后来偏偏对用毒情有独钟,数十年来一直都专心于此,虽然还可以去治病救人,但又如何能够熟练得过天风呢?更何况,有些疾病不是说诊断出了症状,就可以随随便便对症下药的。
地龙无话可说,原本他只是想帮谢小桃一把,不想竟然是好心办错了事。只是没有人知道,在白天的时候,他给谢小桃所配制的药材不过是一个三四岁孩子的用量,当时他也是因为注意到了谢小桃的脉象比寻常人要虚弱很多,所以才不敢用猛量,然而错了就是错了,现在说再多也是徒劳。
听见天风一句接着一句的责备,长东便觉愧疚难当,“前辈也别怪罪地龙前辈,一切都是长东的错,是长东擅作主张!”
这个时候,阿夏也是跪在了长东的身边,对着储沂轩道:“爷,这其中也有奴婢的责任……”
看着他们一个个极力想要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原本储沂轩是该为此而感到欣慰的,但想到他们就这样不负责任的将谢小桃往鬼门关又推了一步,心中顿时腾起一片怒火。
就在储沂轩正欲发作之际,还是太子及时察觉,及时开口将话题岔开,“先别说这么多了,还是再看看苏四小姐的情况吧!”他看向天风,“烦请前辈再帮苏四小姐好好瞧瞧。”
天风自然是责无旁贷,重新走回到床榻边上,又一次开始为谢小桃进行诊脉。经过一番长时间的号脉以后,已经悬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有理由落了下来,“还好,苏四小姐并没有被药物打扰到,只是,我们需要尽快找一些药性温和的药材才是。”如今谢小桃的状况,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再耽误的了。
“药性温和的药材该去哪里找?”储沂轩赶忙问。
“属下去库房看看。”说着,天风迈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前段时间,消耗最多的便是那些可以用来医治瘟疫的药材,但对于那些药性温和的药材,则是很少会用到,说不定会有剩余。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天风回来复命,“王爷,药材是有的,大约可以用上两天……”天风老老实实回答,然而话却是只说了一半,办事戛然而止了。那些所谓的猛药在医治瘟疫时,也是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叫病人的病情有好转。可如今谢小桃的身体只能够承受药性温和的,那药效自然又是降低了不少,只怕治好需要更长久的时间。如果药材只够用两天的话,肯定起不到什么效果。
对方的话虽然没有严明,但储沂轩却是完全理解,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本王知道了。天风,苏四小姐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本王医治好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气却是比之前更为铿锵,“至于药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是朝着床榻走了过去,紧紧攥住了谢小桃的手,那是一只冰冷得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手,冰冷得立刻触动了他心底最为柔软的一片地方。苏云锦,你要好起来,本王命令你,一定要好起来!
注视着储沂轩那般沉默的背影,阿夏和长东没有多言,缓步走了出去,自觉地跪在了院子里。
半个时辰后,储沂轩总算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下子便看见了那显然已经跪了多时的两人,却是连瞧都不曾瞧上一眼,就那么沉默地离开了,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全因为他们私自给谢小桃用药。
452亲自喂药
房间里,天风和连翘一直死死守在谢小桃的身边。
看着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连翘那晶莹的泪珠又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轻而易举便是触动了天风的心。她走到连翘的身边,一把将对方的小脑袋揽进了自己怀中,“丫头,如果你家小姐看见你哭成这般模样,指不定要多伤心呢。”
天风的怀抱很暖,像母亲一样。可惜,此时此刻的连翘却没有办法去好好享受这突来的温存,不过还是如同其他孩子一样,放肆大哭,哭得毫不遮掩。良久,她才哽咽道:“前辈,奴婢哭,是因为自责,如果不是奴婢自作聪明,小姐恐怕现在就醒过来了。”
“傻丫头,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天风温和地劝说道,慈祥得没有一丁点儿落井下石的意思。
连翘却是倔强地摇了摇脑袋,“不,就是奴婢的责任。”
见着她这样一副执拗的模样,天风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非要怪罪的话,我也有错,要是早点回来,就不会有白天的事情发生了。”天风说的是事实,假如她能及早赶回来,就不会有白天长东请地龙来给谢小桃治病的事情发生了,同时就不会有连翘好心办错事了。不过,很可惜的是,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假如、如果。
听闻天风这样说,连翘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解释:“前辈,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之所以迟迟不回来,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关于这一点天风并没有解释,可眼前却是不自觉地浮现出荣王爷和太子带她逃离巴州的那一幕场景。
一天以前,当阿夏独自前往巴州,想要说服瑞王爷储沂烨的时候,天风便知道了谢小桃身染重病的消息,那时候,她的心里已经开始长草了,但偏偏那个自私的瑞王爷储沂烨不肯放人。
无奈之下,阿夏只好无功而返。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天风就站在隐蔽角落,目送着那匹枣红色的烈马越走越远。
看着烈马绝尘而去的孤寂影子,那时候的天风便做好了一个决定——打算趁夜偷偷离开巴州。
做好决定以后,天风像平常一样,为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进行治疗,一直忙碌到入夜时分,才拖着一脸的疲惫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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