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琅少在心里念诵起那个模糊的称谓,好看的凤眸深处不自觉地泛出了点点晶莹。过了好半天,才在外界吵吵闹闹的声音中,重新回到了现实。
那边,陈玉寒和陈玉霜身子下面的火焰已经越来越盛了,眼看着就要淹没到他们的衣摆了。此情此景,又是勾起了琅少那些极为灰暗的回忆,一瞬之间,他仿佛又一次看见了自己母亲被大火活活烧死的那一幕,他的母亲是那么的痛,那么的无助,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却只能看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要,不要放火烧我娘亲,不要。娘亲,孩儿不想叫您被大火烧死!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咆哮。“不要!光天化日的,到底是谁放的火!?”徘徊于现实和回忆之间的琅少发出一声怒吼,对着那一片熊熊烈火斥责道。
刹那间,全场寂静。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吼这么一嗓子,吼得是那样的突然,同时也是那样的莫名其妙。
就连谢小桃也是微微一怔,根本就不知道琅少是怎么了,居然一点儿理智都没有了,居然用了他本来的声音。
沉寂了片刻,那些被震撼住了的百姓渐渐缓过了神儿,寻着刚刚所听见的声音,转过了头,想要看看刚刚那般凶悍的声音到底是出自什么人之口,不想看见的却是一名身材婀娜的少女,而且还都是他们所认识的凤飞飞。
看到这一幕后,那些百姓又是一怔,不约而同地怀疑起刚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把女人的声音听成了男人的声音,要么就是辨认错了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他们默默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便是打消了第一个念头。因为他们都清楚,凤飞飞是有多讨厌陈家那对人渣兄弟。可如果是第二个的话,那方才的声音又是从何人的嘴巴里传出来的?
见着众人都是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谢小桃只觉得头皮发麻,悄悄的向着琅少移了一小步,偷偷拽住了对方的衣袖。
琅少这才彻底醒过味来。当面对着众人各怀心思的表情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捅了篓子,而且还不小。
这一点儿,就连站在他身后的长东都看出来了。长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着这间事情该如何解决,奈何他天生就不是一个能动脑子的人,就算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出什么解决办法来,哪怕是一个馊主意。
阿夏满是幽怨地探了一口气,责怪自己不该那么容易就相信琅少会凭着她的那几句开解的话,就彻底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
唉,这个琅少,怎么会这样不理智呢?阿夏真替琅少着急,可着急归着急,捅出来的篓子总是要补上的。
想着,阿夏上前走了一小步,把手搭在了长东的肩膀上,唇角不自觉地漫上一层浅浅的笑意,“木头啊,我说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突如其来的那一声吼,把我都给吓得不轻呢。”
“啊?”长东没有听懂阿夏说得是什么,端着一副呆呆的神情望着那个素来聪慧的女子,“吼什么?我吉时……”可惜,还没有等他把问题完全问出来,就觉得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剧痛,痛得他根本无法再开口。
阿夏的唇角依旧向上扬着,唇未动,却发出了声音,“什么都别说,只听我说就好。”这样的声音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
长东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阿夏,我什么时候吼了啊?为什么不叫我说话?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啊?”他在抗议,但也懂得什么叫顾全大局,所以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只有他与阿夏才能听见。
然而,阿夏却没有理睬他,“爷只是叫你去阻止这些百姓而已,你那么大声的吼叫,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欠了你银子似的呢!”一边说着,一边又在长东的肩膀上捏了捏,并没有给长东再行开口的机会,转过身子,向储沂轩回复道,“爷,这个长东还真是一根筋儿,虽然方法用得有些过激,但好歹也是不辱使命,完成了您交代的任务。”
长东只觉得莫名其妙,奇怪,主子什么时候有交代任务了啊?
从始至终,他们都在最外面看着,长东完全可以用人头担保,储沂轩根本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储沂轩静静地听完了阿夏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长东一眼,“下次不要再吼了,野蛮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好了,别愣着了,先把人从架子上放下来吧。”
阿夏颔首,拽着还在一旁没有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长东便向着那还在燃烧的十字木架上走去,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还好,这块木头什么都没有问,要不谁来替琅少收拾残局呢?
看到这里,在场的百姓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刚刚的吼叫声是从储沂轩的贴身侍卫长东的口中发出来的,只不过当时他是站在琅少的身后的,难怪他们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呢。
感慨之余,有人反应了过来,“王爷,那对兄弟分明是妖孽,凭什么放了他们?”他的责问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储沂轩的身上。
407暴民闹事4
感慨之余,有人反应了过来,“王爷,那对兄弟分明是妖孽,凭什么放了他们?”他的责问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储沂轩的身上。
那样的声音分明是在质问,质问着这个貌若神祗的男人,从声音中不难听出对方对储沂轩的不满,然而,这样的不满并不仅仅是一两个人才有的,恐怕在场的每一位百姓都是同样的怨声载道。
储沂轩眨了眨眼睛,漆黑的眸子在众人身上依次扫了过去,不疾不徐,但谁看了那样的眼神都会觉得背脊上生出了好一阵寒意,这大概与这位绝世王爷身上所独有的气质有关系吧?想想也是,放眼整个大越,除了荣王爷储沂轩外,谁还会带着那股仿佛与生俱来,从骨髓中透出来的寒意呢?
从始至终,储沂轩都没有说一个字,而琅少就在他沉默的时候,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相识多年,他已经完全可以从储沂轩表情里读懂对方的心思。他明白,这一次是自己连累了这个兄弟,如果不是他没有分清楚现实与回忆,如果不是他无法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如果不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他们这一行人又何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境界呢?
良久的沉默过后,储沂轩终于使缓缓开了口,“先把人放了。”只有短短的五个字,说的时候,他的目光竟是一直停留在那个与之叫板的年轻男子的脸上。
长东看着储沂轩,完全忘记了刚刚莫名其妙的烦忧。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自家主子,心里还在想着他家主子是不是真的生气,还是为了震慑住这群不老实的百姓故意装出来的。
就在长东想得正投入之际,忽觉有人从背后结结实实撞了他一下,还未等转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耳畔传出了阿夏的声音。
“呆瓜,还愣着做什么?爷叫咱们去救人呢!”阿夏压低声音,提醒道。
“啊?”长东后知后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反应过来,却不代表别人也如同他一般。
听见储沂轩亲口说出要救人以后,为首的那名百姓就忍不住开头道:“凭什么放了他们?他们是妖孽,就该被活活烧死!荣王爷执意要放了那对妖孽兄弟,莫不是收了陈家人的好处?”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陈家人用金银收买的官员可不在少数,不说远的,就只说刚刚被摘去了头顶上乌纱帽的县太爷,在他在任期间,年年都要从陈家捞到不少好处。不过,陈家也是家大业大,从来都不在乎这些金银,在陈家人看来,那些金银不过是为了买一个平安罢了,既然县老爷爱财,就尽管投其所好。
可储沂轩与县老爷根本不是一种人,也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如今被人说成了是收受了贿赂,而且还是收了陈家人的,简直就是在侮辱他!像储沂轩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旷世美男,又岂会在乎那一点点儿的小金小银?
“你哪只眼睛看见王爷收受陈家的钱财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最好给我闭上那张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未等储沂轩动怒,琅少已然开了口,气势汹汹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十足十的“悍妇”了。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储沂轩,绝对不允许!
可惜,为首的那名百姓并不会因为琅少赤裸裸的威胁而产生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反倒是振振有词道:“如果没有收受陈家的钱财,为何一开口便是要求放了那对妖孽兄弟?”
琅少被噎得哑口无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储沂轩之所以会要求将陈家那对兄弟放了,也不过是被他所连累,方才要不是他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储沂轩何至于出头来收拾这烂摊子?
见着琅少无言以对之际,有眼尖的百姓已经忍不住尖叫出声,“不好,他们已经把火扑灭了!”原本,那火就是才刚刚烧了一小会儿而已,阿夏和长东只是稍稍抬了一下腿,便是将那松散的火堆踹散了架,那火也就渐渐被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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