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你可真会给我们扣高帽子!”琅少很是生气地瞪起了眼睛,“我们好言好语劝你离开,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怎料得还没说什么,就把这么一顶高帽子扣到了我们头上!这都如此了,指不定你出门以后要怎么编排我们呢!”
媒婆急的团团转,从来都没有想过医馆的这一帮人会如此的难对付,一人一张嘴,随便吐一口唾沫竟是能把她淹死,“哪有,哪有!凤小姐,您真是冤枉我了!我这还不是觉得这门亲事是真的好,所以才想着再劝劝您吗?我虽然是贱民一个,但也知道什么叫脸面,若不是真心为您好,又何必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不走呢?凤小姐,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你这般急切想要撮合这桩婚事,谁知道你肚子里打得什么鬼主意?”始终站在谢小桃身边观望着的秦楚衣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也是同样没有什么好脾气。
“三位小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奴婢便听说那位陈家公子不小心伤到了腿,陈家几乎把戚川所有有名望的大夫都请过去了。”连翘也是见缝插针地接了话茬,刚好帮着她们给媒婆补了一刀。
“还有这等子的事?”张嬷嬷向着前面走近了一步,求证一般的向着连翘询问道。
连翘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还听说,陈家公子伤得实在是太严重了,只怕这辈子都要落下残疾了。”
“啊?”张嬷嬷骇然。
一直沉默着的秋月也开了口,“我说这陈家为何如此执着要来上门求亲呢,原来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变成瘸子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没有人肯嫁了。”
“怎……怎么会啊?今早,我还见过陈家公子呢!”媒婆争辩着,“他的腿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问题吗?既然如此,为何不亲自登门呢?”谢小桃追问道,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了一丝狡黠,好像又在计较着什么。
381放出狠话
亲自登门?你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不过是一间还没有陈家仓库那么丁点儿小的地方,居然还在她面前摆起谱来了!媒婆在心里啐道,若是面对着的是以前那些小门小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把这一番话说出来的,而且不管她用怎样尖酸刻薄的语气,那些人都不可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可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却是谢小桃,是那个由荣王爷亲自任命的女医官,就算她不怎么喜欢这个狡黠聪慧的女子,但还没有犯傻到去得罪谢小桃背后的荣王爷。而且这件事也是她有错在先,若不是她一时大意,在来之前没有调查清楚那个叫凤飞飞的女子的长相,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的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哎呀,苏四小姐,既然陈家公子委托我带着聘礼来上门求亲,你又何必再叫陈家公子亲自来这么一趟了呢?”媒婆以反问的方式质问着谢小桃,希望对方能就此打消方才的念头。
可谢小桃又是什么人呢?虽然不会胡搅蛮缠,但一旦做出的决定,绝对没有人能轻易改变,琅少不行、秦楚衣也不行,更何况是这个非亲非故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讨喜的媒婆了?
“看来陈家公子好像并不怎么中意这门婚事啊。”谢小桃故意拖长了尾音,说完,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陈家人为何会委派你来求这门亲事的,但我相信对方并不如你口中所说的那般真心实意。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师姐,自然也不会同意她随随便便就嫁了,所以,还是请你带着那几箱子的金银珠宝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她向着一侧移了一小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媒婆把那一口的银牙咬得咯咯响。枉她还自称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可到了这间医馆竟然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了,“苏四小姐,假如您是因为我刚刚把凤小姐认成了丫鬟,我跟您道歉还不行吗?”
挂在谢小桃脸上的淡淡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凝,她对着媒婆瞪起了眼睛,“还不走?”
媒婆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有了片刻的失神,浮在唇角边上的讨好般的笑容也被吓得不见了踪影,“我……我……”
“你什么啊你啊,还不快走?”连翘早就看不下去了,插着腰,也是对着那媒婆瞪起了眼睛,露出了平时并不多见的凶狠的一面。
媒婆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到了别人脸上,发现在这个不算大的厅堂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愤怒表情,终于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不受欢迎了。
“走不走啊?是不是等我把你和这些脏东西丢出去啊?”琅少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衣袖,作势要将那媒婆拎起来丢掉,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媒婆被骇得不轻,赶忙连滚带爬的灰溜溜地跑出了这间厅堂,对着外面正在箱子旁站着的陈府家丁嘀咕了两句,便是一刻都不带停留地冲出了医馆。
看着那如鼠辈般逃窜的媒婆,琅少仍是气鼓鼓地挥动起自己的拳头,“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叫我碰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陈玉寒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秦楚衣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双好看的杏目中几乎已经被恼怒占据得满满的了。
“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连凤小姐的主意都想打!”连翘也是配合地附和道。她真后悔之前在孤月寨的时候,没有给那个败类一点儿教训,否则哪有如今这等子的闹心事?
想到在孤月寨时的种种,埋藏在连翘心底的仇恨则是愈演愈烈,只可惜当时的事情只有她和琅少、谢小桃三个人知道,那是谢小桃亲口交代的,她还不敢忤逆。
……
大抵是因为陈家送来的聘礼数目太过“庞大”,以至于那股铜臭味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完全消散下去。
琅少可不愿意伴着那股腥臭味生活,硬是扛起了扫把,把整间医馆里里外外全都清扫了一遍,从午时两刻一直干到了入夜时分,最后终于在额头布满了汗珠时停了下来。
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琅少从地窖里取出了一坛杏花酒,随便地披了一件女子所穿戴的披风便是走出了房间,坐在院子里对月小酌。
浓烈的酒香中飘洒着杏花的香气,很快便是将整个院子都填充得满满当当的了。他忘我地嗅了嗅,脸上露出了陶醉般的笑容,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觉得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这酒真是好闻,可有富裕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比那香醇的酒香还要醉人心脾。
琅少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一袭淡黄色衣裙的身影便是映入了眼帘,这个时候除了谢小桃外,还有谁会来陪他呢?“这个时候喝酒,你就不怕被两位嬷嬷知道?”
“你都能喝,为什么我就不能?”谢小桃微笑着反问,再说了她爱喝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医馆里的这两位嬷嬷早就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说完,她径自动手,抢过了琅少手里的那一只还没有入口的瓷碗。
看着对方这般豪爽的模样,琅少也只好认命了,他所认识的谢小桃从来都不是什么拘谨本分的女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欣赏吧?他笑着看着谢小桃,“这么晚了,你就只穿了这么点衣服?冷不冷?”
谢小桃摇头。
“又在嘴硬?!”琅少一边说,一边解下系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却是遭到了对方的阻拦。
谢小桃看着他,“我冷不冷的,难道我自己不清楚吗?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委屈自己。”她顿了顿又道,“如今,我是真的不冷,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如果某人把披风解下来,一定会冷的。”
谢小桃说得没有错,琅少的里面只是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单薄得很。听见了对方这样说,他便没有再坚持解开那纠缠在一起的绳带。
“你就穿了这么一点儿衣服出来,不怕吗?”谢小桃忽的认真地问。
“我是一个大男人,还怕这点冷吗?”琅少很是随意地问着。别说是这一点儿冷了,以前为了能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得更好,他还尝试过在数九寒冬光着上身,在雪地里扎马步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就没有担心过会被别人识破你的男人身。”谢小桃纠正着,声音淡淡的,好似那三月里随风飘散的桃花香。
琅少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明快,“要是刚刚我的确是怕的,可如今你来了,我还怕什么?”只要谢小桃能平安健康,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好叫他害怕的事情了。
瞧着那一脸玩味的琅少,谢小桃哭笑不得,“好了不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你是说媒婆的事情?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还能怎么看?”琅少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他可不想辜负了这一坛子的杏花美酒。
“只怕一切并没有结束。”谢小桃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当日在孤月寨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陈玉寒是随口说说的,可是不想他竟然真的托媒婆来上门求亲了。”既然如此,她想那陈玉寒是对琅少动了心思的,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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