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朋友不假,但还没有到交心的地步,不是吗?”谢小桃冷冷地问,然后继续道,“这个问题,就好像是我逼着你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样。”
琅少无话可说,他可以答应谢小桃的任何一个要求,但惟独这一点做不到。他的身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他害怕自己一旦摘下了面具,对方也会同其他人一样,拿自己当怪物看待。
两人缄默无声的在风中飞行,呼呼的风声从耳畔响起。琅少带着谢小桃落到了储沂轩的面前,而对方早已戴上了那张银色的面具。
谢小桃看了看琅少,又看了看储沂轩,淡淡地道了一句,“谢谢。”然后选择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见着谢小桃一派处之泰然的淡定模样,琅少又是生出了几分好奇,“你就这样坐下了?”
谢小桃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储沂轩的身上,根本没有看琅少。
琅少更加无语,“看样子,你是打算听曲儿了!可你不怕他突然出手杀了你吗?”
谢小桃淡淡一笑,“要杀早杀了,何必拖拖拉拉等上两年?”何止是两年,算起来他们认识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了,只不过这三年来,只见过寥寥几面而已,所产生的交集更是少之又少,但奇怪的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谢小桃总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却无关乎情爱风月。
想想也是,琅少哭笑不得地坐在了之前坐过的巨石上,不再多说一句话。
谢小桃沉浸在他的笛声中,原本烦躁的心竟然慢慢恢复了平静。这一刻,她终于相信原来声音也是可以抚慰平人的心灵。
她静静地听着,奈何很快,一曲儿笛声便进入了尾声。看着储沂轩慢慢放下了笛子,她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帘。都说美好易逝,果真如此。“曲子真好听,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吹出来的吗?”
“用心、专心。”储沂轩回答,平静的声音随着风息飘向了远处,很快便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会中。
用心?专心?谢小桃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试试吗?”第一次,她想去尝试一下笛子,熟料竟然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你不行!”
“为什么?”谢小桃不解,“我会很用心的学的。”她只是想以后在心烦意乱的时候,能靠笛声来安抚自己烦躁的心。不是都说有志者事竟成吗,她会很用心的去学的,难道还不可以吗?
“因为你心中杂念太多。”储沂轩回答,“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想就一定可以做好的,除非你能放下一切,只做这么一件事。”
放下一切,只做这么一件事?听上去很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特别是对于谢小桃来说。
“很多事情不是说你想,就一定可以做到的。”储沂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直接说不想教她就算了。”琅少在一旁接了话,然后开口劝慰起谢小桃来,“小桃花,别理他。这个家伙就是如此,跟着师父久了,说话做事也越来越像那个糟老头子了,总是喜欢说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说着,他弯下腰抓了一把土,“你再这样纠缠下去,说不定他就会说,这个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说你抓住了就能拥有的,相反,抓得越紧越是容易失去,到最后极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呃……听着这样颇有禅意的话语,谢小桃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来净空师太的影子,因为对方也常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净空师太说,人之所以常常觉得不快乐就是因为追求的太多,而真正肯塌下心、全力去做的却太少,以至于花费了时间却一无所获。
当真是如此吗?谢小桃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走进了一个怪圈子——想要把握住所有的机会,可苦苦追寻了很长时间,却仍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谢小桃向储沂轩询问。
“明确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储沂轩毫不吝啬地回答。
“最想要的?”谢小桃困惑,要认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谈何容易?
“想想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吧。”
现在最想要的?谢小桃认真地思考起来,旋即终于想明白对方的意思。是啊,人在某一时期只能专心去做一件事情。而她却是太过贪心了,以为可以同时处理好所有事情,以至于三年的时间过去了,也依然一点成绩都没有。
她只是一个凡人,做不到面面俱到,为何不能把复仇这件事分成若干个目标,逐一完成呢?
“好了,我懂了。”谢小桃会心一笑,“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在你吹奏的时候……”她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就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
储沂轩像是早已预料到谢小桃会问什么似的,主动开口道:“当你的技艺足够厉害的时候,自然就会吸引别人的注意。”
听着,琅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总觉得储沂轩今夜的这一番话是另有所指。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谢小桃,才发现对方又一次陷入了深思。
足够厉害,自然会吸引别人的注意?换句话说,当人足够强大,强大到叫别人觉得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成为被人遗弃的旗子?
一番深思,谢小桃终于想明白了问题的症结,不禁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足够强大了,苏绍他们会不会再一次主动接我回去呢?
想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
对,我要叫自己强大起来,只有如此,才能叫自己更好的向着前方走下去!不但如此,我还要重新考虑以后究竟该怎样做才是最为聪明的做法!
264破门而入
经此提醒,一直处于迷茫状态的谢小桃终于是豁然开朗了。这一刻,她终于想通。只是要如何叫自己强大起来,抑或说叫别人明白,她不只是一个会绣花的小女孩,却是成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过好在,她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可以努力。她发誓,一年以后,当给太妃的守孝期结束,一定要苏绍和陈玉珍像当初去庵堂寻人那般地来戚川接她,不,一定要比以前更为郑重才是——她要风风光光的从侍郎府正门走进去!
谢小桃一边想着,一边为太妃的忌日做着准备。当然,最忙的要数秋月了,毕竟是太妃身边的老人,数十年的朝夕相伴所建立起来的感情,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能理解的。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琅少居然也被活脱脱累成了狗,至于原因嘛,其实也不难猜——对于一个一直被人伺候着的少爷来说,突然被当做下人使唤,拿这拿那,还东跑西跑的,能不累才怪呢。
不过好在,在众人的精心准备之下,祭拜之礼总算是圆满地落下了帷幕。
清晨,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棂射了进来,打在了有方砖堆起来的大通铺上,明明已经照到了琅少的脸上,却是没有将之唤醒。
大铭公主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琅少毫无品相可言的睡相,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这样睡觉的。
她走到了床边,径自坐了下来,审视着琅少的皮相来,怎么看怎么也没有看出来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模样。
这种人真的是锦儿的师姐吗?居然连被子都不懂得盖好,要是叫其他人看见了,岂不是连名节都没有了吗?大铭公主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了。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手背上有些痒,伸出另外一只手挠了挠,不想竟然闹出了一个活物——蚂蚁!
“啊!”她大声地叫出了声音,同时从床上跳了起来,“救命!”
睡得正香甜的琅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醒,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也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他下意识的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退缩到了床的最里边。
大铭公主还处于惊吓状态,“你的房间里有蚂蚁!”
“蚂蚁怎么了?见过毛毛虫吗?还有蟑螂!”琅少端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反问道。
毛毛虫……蟑螂……一时之间,大铭公主的脸都被吓绿了,便是不再把这间房间当做房间了,“天啊,这里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琅少汗颜,自动忽略掉大铭公主的这一句话,而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昨晚因为太累的缘故而没有洗澡,故而是穿着中衣睡的。若是什么都没有穿,加上睡相又不怎么好看,刚刚的那一会儿工夫,还不都得被人看光了去?
“别说,你是为了抓蚂蚁,所以才这样不经别人的允许就破门而入的。”琅少再一次追问。
“什么破门而入啊!本宫进来以前可是敲过门的!”
“那公主可有听见同意你进来的声音?”
大铭公主舔了舔嘴巴,“没有……”当时,琅少睡得像一头猪一样,连敲门声都听不见,又怎么可能会及时做出回应呢?“不过呢,这门是敲着敲着自己就开了,本宫以为……所以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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