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瞧着不太适合二姐姐呢!”别看苏婉怡年纪小,却是个眼尖的。察觉到亲姐姐的东西被抢了,自然是要把它抢回来的。她从布匹中挑了一匹藕荷色花罗,放在苏云绣身上,装模作样地比了比,“我瞧着这块最适合二姐姐,看看这花色,更能衬托出二姐姐的端庄优雅。”
杨姨娘皱了皱眉头,这布料用在绣儿身上会不会老了些?未等反驳,手里的那匹锦缎就被眼前的小丫头抽走了。
“大姐姐,我觉得这花色更适合你。”苏婉怡欢喜地说。
坐在主位上的苏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反是对爱子道:“景坤,你带了这么些东西都把你妹妹们挑花眼了。”
苏景坤但笑不语,反正最好的东西,他已经遣人送到两位嫡亲的妹妹房中了。
此刻,一名家奴过来禀报,“老爷,慎王爷来了。”
苏绍愣了片刻,“快请到书房。”才站起了身子,便见一道暗紫色鎏金长袍闯进眼帘。
061兴师问罪
“不用了,本王自己来了。”储沂谨摇着折扇,款步而来,声音朗朗,却配着一张邪魅的脸,任谁都无法将之与正派君子联系起来。
苏绍连忙上前,拱手作揖,“下官不知慎王到访,有失远迎,还望……”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打断。
储沂谨合拢了扇子,以扇柄拖住苏绍的手臂,“这件事本王可以不怪罪,但……”说着,才注意到满室的人影,“呀,没想到全都在啊。这是在做什么?”
苏绍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是犬子从外游历回来,带来不少东西。”
“哦,”储沂谨刻意拉长了尾音,“原来是这样啊。那本王来的也太不凑巧了,叨扰了你们举家团聚的好兴致。”
“慎王言重了,得贵人躬身来访,蓬荜生辉。”苏绍恭敬回答着,背脊上渗出一层薄汗,谁知道这个比小人还要难缠的慎王突然到访是何居心。
“是吗?本王怎么觉得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呢?”储沂谨问道,黑亮的眸子里只映得苏绍的人影,“苏大人,本王且问你,冲撞当朝王爷该判个什么罪?”
这个问题问的好。冲撞,往小了说是冒犯,往大了说可以定为辱骂,辱骂皇亲国戚等同于藐视皇权,这罪名可就大了。苏绍不知如何回答,抑或是说不想回答,沉默地站在原地,打算看看慎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他不语,储沂谨也不恼,继续开口问:“若是本王说冲撞之人就是府上之人,苏大人又该如何定罪?”摆明了是在问苏绍打算如何处理。
苏绍立刻抬起了头,撞上了那双阴晴不定的黑色眼眸,暗叹不好,却是毕恭毕敬地问道:“不知冲撞王爷的人是谁,倘若真是我们苏府的人,下官定当严厉惩罚,以平王爷心中怒气。”他刻意强调着,意在表明,在追究罪过以前,还是先要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比较好。如果不是他们苏府的人,他是断然不会背这黑锅的。
真是个老狐狸!储沂谨淡然一笑,重新展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用目光依次从女眷身上扫过,“是不是你们苏府上下的人,本王也不清楚,但有人说亲眼看见她是直接进了这宅子的。”能堂而皇之进入宅子的人,左右不会是个外人吧?死丫头,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是什么人!
那日,家奴回报说谢小桃左躲右闪了好半天才从苏府后门溜回去时,他就起了疑心,只是一直没猜出对方的身份。“敢问苏大人,初一那天可曾有女眷出过城,去建福庵上过香?”能把他说的哑口无言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建福庵上香?杨姨娘不由得沉思起来,想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精光,“难道是锦儿?初一那天,她不是刚好去建福庵看望净空师太吗?”她小声嘀咕着,声音轻得有些飘渺,却足以叫在场每个人听清。
多嘴!苏绍白了她一眼,但为时已晚。
储沂谨也是听见了那话,顺势问道:“锦儿?”
062再次相遇
对方已经开口询问,苏绍也不好再说什么,对着下人吩咐道:“去把锦儿叫过来。”他没有说明谢小桃的身份,只希望能将这个秘密隐瞒下去。万一真是谢小桃冲撞了慎王,他也大可以说其不过是府上的下人,无关痛痒。
不一会儿,奴仆便领着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孩儿走进了大厅。
谢小桃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储沂谨,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桌上的布匹、首饰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尽数落入了眼底,原来是在分东西。她并不认为这些物件里有自己的一份,只是她在好奇是什么原因逼着苏绍不得不把自己招过来,莫非是因为那个诡诈王爷?
“锦儿,你去建福庵的那天可曾遇见过什么人?”苏绍不动声色地抢先问道,试图遮掩谢小桃的身份。
谢小桃心生鄙夷,面上却端出疑惑的样子,蹙眉思索着,“遇见什么人?”连基本的礼节也省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视线落在了储沂谨的身上,倍感吃惊,脱口而出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该吃惊了,吃惊慎王来苏府是何目的。
“怎么就不能是本王?”第一次,储沂谨在谢小桃面前用的是“本王”。
“锦儿,王爷面前,不得无礼。”苏绍肃声提醒道,面色不善,好似在说,你把慎王得罪了,人家跑过来兴师问罪了。
这一幕也落在了其他女眷眼里。陈玉珍一脸沉静,默默观察着,完全看不出喜怒。霜姨娘和苏云轻则是有些担忧,是在替谢小桃担心,更是在担心会迁怒到自己身上。至于其他女眷却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冷眼旁观着,特别是杨姨娘和苏云绣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机会落井下石。
看样子你在侍郎府里过的不算好啊。储沂谨摇着扇子,看向了谢小桃,饶有深意地问:“可还记得山上发生的事情?”
他是来故意找事的?谢小桃困惑地皱起了眉头,这个王爷非要咄咄逼人不成吗?她点了点头,怯懦地回答,“记得。”眉头皱得更深了,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王爷这般兴师动众而来所为何事?”
听着那唯唯诺诺的声音,储沂谨的唇角徘徊着一抹邪笑,反问:“你说呢?”怎么不似之前那般伶牙俐齿了?
谢小桃摇了摇头,“锦儿不知,”当着众人面,娓娓说道,“锦儿只知道,那日下山时,王爷遇歹人伏击,家仆受伤,是锦儿亲自帮他包扎的伤口,难道是锦儿不慎得罪了王爷吗?”她顿了顿,惊恐万分地跪在了地上,“王爷,彼时锦儿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如果有冒犯的地方,也是锦儿一个人的错,希望王爷不要牵连到其他人身上。”
储沂谨这才发现是自己掉以轻心了。这个小丫头在三言两语间已向众人道出了曾帮助过自己的事实,倘若他再怪罪,岂不是恩将仇报?
他合上扇子,用微笑取代了满脸的邪魅,“锦儿姑娘快些起身,本王是专程来道谢的。”
063当众指认
“道谢?”被逼出来的道谢也算专程而来?谢小桃怯生生地凝视着储沂谨,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王爷,锦儿知道错了……”说着,作势又要跪下来,却被人及时拖住。
看着对方惊恐不已的样子,储沂谨哭笑不得,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责难的话,现在却无用武之地了。他故作轻松地笑道:“都说了是专程来道谢的,你怎么又要跪了呢!”他对身后的侍从递了个眼神。
侍从心领神会地离开了厅堂,须臾便压着一名满身是伤的精壮男人重新走了进来。
转变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地上那名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从模样上看,好像是山匪之流。
杨姨娘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人不就是她花钱雇用的混混头子吗?她不敢确定地又看了一眼,更是心慌意乱,惴惴不安地绞起了手帕。
“王爷这是何意?”苏绍不解地问。
“这是伏击本王的头目,原本本王还想着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拦本王的路,”储沂谨拿起扇柄在手心里反复敲打,“不想这一拷问,却问出了事。这不就给苏大人带来了么。”
侍从拔掉山匪头子嘴里的布头,喝道:“说!是谁叫你在路上埋伏的?!”
山匪头子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将嘴巴合上,缓了缓神,哀声道:“是侍郎府的人。”
“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侍从又问。
山匪头子摇头,“没有,小的是瞧着她衣着华丽,便派人去跟踪,打算再多敲一笔,结果看见她从侍郎府大门走了进去。”
听到这里,苏绍也听明白了,有些尴尬地问:“王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叫他认认便知。”储沂谨走到山匪头子面前,弯下身子,“你且在这些人里看看,若是没有给你雇金之人,那本王就带你去别处认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狂妄之徒找出来。”他邪然一笑,眉宇里尽是狠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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