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他都走这么久了,我找他还有什么事?”
当时,唐二蛋不辞而别,她很生气,却也念念挂怀了许久,总担心他会遇到不测之事。几个月过去了,唐二蛋依旧音讯全无,她整日忙碌,也慢慢平复了心情。偶尔想起他,她还会失落,毕竟过去了,慢慢也会扔进记忆深处,直至淡忘。
唐二蛋回来了,就算他不会想起她,不会来看她,她也不会在意了。一直以来,都是她欠唐二蛋的,救命之恩、相助之义,他来了,她是不是要还?
她两世生命,总会有来来往往的人,来过,离开,唐二蛋不过是其中之一。
周氏听说女儿由皇上下旨任命为治河监理,喜不自禁,若不是汶锦拦着,她就要大摆宴席庆祝了。女儿给她争气,她不只高兴欣慰,更有了扬眉吐气的底气。
“罗夫河全长两千多里,流经三省,要若沿着河岸走一趟,边走边勘查,真要走上一年了。”汶锦一想到要走这么长的路,就心里起急,也很为难。
她画的支流图去年已呈交工部,听说沿河岸走一趟也是工部的提议,可这一趟走下来就能想到治河之策吗?汶锦对这一提议并不看好,但她人微言轻,不能明言。她想跟范成白建议,可范成白在朱州,这些事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
“绣儿,你想什么呢?”
汶锦跟周氏说出自己的看法,又皱眉道:“我若直言自己的想法,就怕一不小心开罪了那些官员。父亲今天刚升任治河巡查使,皇上重用他,我不能给他惹麻烦。范大人是务实之人,我也跟他提过我的想法,他一直没有回音,我……”
“跟临阳王说。”周氏不听汶锦诸多顾虑,直接替她出了主意。
之前,乌兰察跟汶锦说过彻底解决罗夫河洪灾水患的方法,她感觉这想法太大胆,但并非不可行。她跟范成白提过,范成白只说这件事太大,他要好好思虑是否可行。直到现在,都过去的这些天,他一直没回复,定是认为不可行。
乌兰察提出的治河之策主要在华南省施行,临阳王监督华南省治河,跟他直接说也行。她相信范成白不会因此而责怪她,但她仍有诸多顾虑。
“我跟临阳王素未谋面,怎么跟他说?再说他高高在上,会听我说吗?”
“给他写信,要是怕在信里说不清楚,就约他见一面。”周氏见汶锦满脸犹疑,笑了笑,说:“不管他多么高贵,你跟他说正事,又不是向他求爱,怕什么?”
“娘,你怎么随便说这些话呀?”汶锦不禁脸红,又叹气道:“我听说临阳王是罗刹王爷,杀人不眨眼,做事也善用阴诡手段。他去年拿下了华南省半数官员,这些人中至少有一半要满门抄斩,这要死多少人哪!太可怕了。”
“那些人都该死,不值得可怜。”周氏握住汶锦的手,说:“范大人一直没回复你,就证明你的想法在他那里行不通,你再为只会让他为难。依我之见,你这次临阳王说,说不定他会认可你,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听你说?”
“好吧!我听娘的,就跟临阳王说。我先告诉父亲一声,让他替我安排。”
“绣儿,你要想跟临阳王说,就别告诉你父亲。你父亲也算耿直之人,做事闷守规矩,难免迂腐。他对范大人感恩戴德,决不允许你越过范大人行事。”
“嘿嘿,现在他也对临阳王感恩戴德了。”
“那不一样。”周氏分析了海诚其人,言明自己的考虑。
汶锦想了想,说:“好吧!我听娘的,给临阳王写信,让唐融送过去。”
周氏点点头,说:“你跟你父亲出门在外,娘也不放心,不如娘跟你们一起去。我们家在中南省、华南省都有生意,我也正好到处走走,去巡查一番。”
“好啊!有娘在身边,我诸事方便。”
“娘主要是对你放心不下。”周氏叫来卢嬷嬷和文妈妈等人,商量出门的事。
汶锦亲自铺纸磨墨,一边磨墨一边思虑该怎么给临阳王写信。犹豫许久,她才落笔,只大概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也写明她之前跟范成白提过。
如临阳王想详细了解,自然会诏她面禀,若是没有下文了,这件事她也不再提起了。说到底,如何治河是那些官老爷们的事,她只是个监理。
信写好了,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才让唐融去交给卫生。若让唐融直接送到客栈,她怕会引起误会,正如周氏所说,这是光明正大的事,别弄得太小家子气了。
午后,唐融回复说信已交给卫生。她不禁怦然心跳,等消息可是最磨人的。
☆、第六十四章 临阳王爷
西南省的春天来得早,仲春二月,就已柳翠花浓。
罗州驿站那座只住尊贵过客的院子大门敞开,进出的人却不多,气氛更加威严肃穆。除了六皇子,这里又住进了尊贵的客人,是谁,连驿站的管事都不知道。
午后,温暖的阳光尽情泼洒,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宽阔的院子里,风拂嫩柳,花散馨香,一片欲渐欲浓的春色与大好的阳光相得益彰。
一架摇椅掩映在含苞待放的花树丛中,身材颀长健美的男子躺在摇椅上,一副慵懒的神态。他微眯着眼睛,很随意地伸展四肢,尽情享受阳光的照耀。他五官英挺、面容俊朗,漆黑的长发自然散落,与白净的面色分明得恰到好处。
听到门外传来轻碎的脚步声,他闭眼装睡,嘴角挑起清淡的奸笑。
六皇子轻手轻脚走进院子,朝花树丛中看了一眼,又捏了捏汶锦送给他的信封,得意一笑。他脚步更轻,快步朝他的卧房走去,到门口时还回头望了一眼。
这座院子五间正房,两边还各带一间耳房,两侧还各有三间厢房。六皇子和临阳王以正房中间为分界线,临阳王居东,六皇子居西,说好互不越界。
他们是自小玩到大的堂兄弟,好的时候一条裤子恨不得两人穿,不好了就划分界线。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只要一方退到自己的地盘上,另一方就是再委屈也不能追了。这也是两个人共同立下的规矩,不用誓言约束,也能遵守一辈子。
六皇子进到卧房,轻轻关上门,脱掉外衣,又喝了一杯温茶,懒洋洋地靠坐在软榻上。他在海家喝了不少清酿的果酒,昏昏乎乎,飘飘悠悠,浑身舒服。
睡意袭来,他揉着脸从软榻上起来,摇摇晃晃几步,就倒在了床上。他刚要舒舒服服睡觉,又突然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去拿他的外衣。
今天这是怎么了?外衣里有海家给他的银票,没看里面有多少银,他就想睡了,怎么能睡得踏实呢?品尝了美味就忘记了银子,这还是他吗?
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六皇子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还好想起来了,还不算十分没出息。
他小心翼翼从外衣里拿出信封,在手上重重甩了一下,就向床上倒去。数银子当然躺在床上最舒适,以舒服的方式躺着,数他最喜欢的银票,那叫一个惬意。
他还没倒在床上,就感觉不对劲,因为床上多了一个人。他尖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握在手里的信封就飞走了,心疼得他连声惊叫。
床上的男子黑发随意披散,一笑一蹙间眸光流转,别有风情万种。他晃了晃了手里的信封,又冲六皇子勾了勾手指,千般媚态令六皇子骨软身麻。
六皇子真的站不住,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酒醉尽醍,睡意全无。
“来人哪!救命啊!抢劫了,快救救我的银子……”
“你叫、你叫、你使劲叫,看看叫破喉咙有没有人来问一声。”
“萧梓璘,你要是敢查看我的银票,我就跟你割袍断义,你我从襁褓中积攒下的情意就此会断送得一干二净,你信不信?信不信?”
“我信。”萧梓璘两指夹着信封晃动了几下,揶揄道:“我查看你的银票,你就跟我割袍断义,连多年的情义都舍得断送,我要是把信封里的银子据为己有会怎么样?你说说,你会怎么样?让你说不真切,我还是一试为好。”
说完,萧梓璘就把信封装进自己的口袋,就要跳窗离开。
六皇子“嗷”的一声吼叫,拼尽全力向萧梓璘扑去,狠狠抱住了他。
“主子们,出什么事了?属下进来了。”
金大和银二推门进来,就看到了非常暧昧的一幕,令他们耳热心跳。六皇子面带潮红,紧紧抱着萧梓璘,萧梓璘则面露笑意,两人都衣衫不整。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银二咽了一口唾沫,笑得不怀好意。
“别瞎想,咱们主子不是那种人。”金大推了银二一把,又冲他挤眉弄眼。
六皇子是不是那种人,他们就不多管、多问了。
“咱们是知道,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不知会怎么想呢?”银二很乐意操闲心。
“怎么想?怎么想?怎么想?”六皇子松开萧梓璘,冷哼道:“别人看到又怎么样?他抢了我的银票,我还不能抢回来吗?敢抢我的银子,我就……”
卫生敲了敲门,又推门进来,问:“两位王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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