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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有女 (容与)


  有他们的帮忙,公主府内外各项事宜就更井井有条了,不多时,上下人等都换了服色,孝棚高起,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门窗都糊了白纸,喜庆的陈设都撤了,顿时,公主府便白茫茫一片,再看不见一点艳色。
  宫中也得到消息了,皇帝的的诏书没有过午就下来了:
  清河大长公主,□□之女,太宗之妹,先帝之姑,朕之祖姑,地位尊荣,年高德劭,其典礼应视亲王有加。
  过不了多久,更具体的旨意下来了:丧礼由礼部尚书杨正仪、宗正寺卿豫王萧则主持,皇帝将亲临致祭,并辍朝七日,百官禁嫁娶宴乐一月,京外军民减半。
  礼部尚书很快奉旨前来,协助萧则主持这场丧事。
  各府得知消息,自然也不敢怠慢,很快便安排了车马奠仪,换上素服戚容,接踵而至。王府公主府等皇亲国戚在先,文武公卿随后,都是亲至跪拜,萧则杨正仪等负责男宾,豫王妃并钟湘的娘家人负责女眷,迎来送往,谢安歌带着二子在灵前,他的妻子钟湘带着女儿在幕后,只管哀哭还礼。
  一时间只见大长公主府外熙熙攘攘都是来吊唁的达官显贵,车轿排出去老远。
  因为皇帝要来祭拜,许多人拜祭完了还逗留着不走,想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这就让外面的路越发拥挤了,许多晚来的贵人,不得不远远地便下了车,步行而来,显得极为虔诚。
  皇帝来得并不晚。他并没有摆完整的銮驾,一身素服地在太师韩鹏举和一干侍卫的簇拥下前来,轻车简从,十分低调。
  在场的大多数人甚至直到那声“皇上驾到”时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地跪下去。
  拈香,点香,立拜了三拜,上了香。
  年少的皇帝还特意安慰谢安歌几句:“谢表兄节哀,姑祖母泉下有知,亦不希望表兄哀毁过礼。”又问清河有何遗愿,听说唯一的遗愿是与驸马谢潜合葬,便感叹了几声,应了下来,并让礼部更改相关的典仪。
  皇帝只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他一走,门外的车轿很快便散了大半,但接着便又有新来的车轿填补进来,公主府外依旧是长长的车水马龙。
  虽然皇帝来去匆匆,但这种哀荣已经足以让人羡慕了。
  接下去几天,一直有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宾客,直到大殓后,才渐渐少去。
  转眼祭了头七,余下诸事已不算繁杂,杨正仪留下礼部一个郎中协助家令处理接下来的事,便告辞离去,只等停灵满四十九日后择日出殡时再来主持。萧则亦有职司,忙过了最忙碌的这几天,自然也与王妃回自己府里,只是与谢安歌说了,有事时会过来照应一二。
  这一天的晚上,因为头七的风俗,公主府上下人等都早早地睡了。这些天,不管主人也好,下人也好,没有能偷闲的,祭了头七便都似乎松了一口气,积累的疲惫都涌上来,个个仿佛比前几日更累似的,很快就陷入沉睡。公主府一下子就清净下来,只有灵前做法事的和尚依旧按时辰念着没几个人听懂的经。
  在这样的夜晚,却有两道小身影悄悄地绕过那些迷迷糊糊点着头念着经的和尚,溜进那放着棺木的后堂。

☆、第二章 夜半遇鬼

  这是两个少年,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不过七八岁,都是一身素服,手执香烛,显然是来拜祭的。
  那大点儿的少年肌肤白皙,在月色下苍白得几乎透明,眉目如画,形容瘦削,看着似乎弱不禁风。他此刻一脸肃穆,倒显得有些孤高不可亲近,只是毕竟年纪尚小,身量未足,倒给人一种青稚的感觉。
  而小的那个孩子,长相虽然与大的那个仿佛,神态举止却跳脱多了。他就显得轻松多了,似乎根本不是来祭拜的,刚才因为见到一个和尚念经打瞌睡差点一头栽倒,还几乎笑出声来,惹得大的那个瞪了他一眼,轻声责备他:
  “鹤奴,这是灵前,庄重一些!”
  那被叫做鹤奴的这才捂着嘴,神情严肃了一些。
  后堂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一弯残月和前堂隔着重重纱幔透过来的一点光亮,勉强看得到眼前的路。
  正中便是一张供桌,依稀可见除了鲜果糕点之外,还有几样菜肴,最显眼的却是正中的一碗冒尖的白米饭。
  看到那些饭菜,鹤奴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偶然听到一个说法:
  据说,人过世的第七天,魂魄会回家见亲人的最后一面。因此,在世的亲人未免亡魂见了家人,留恋人间不愿离去而错过投胎,就会准备好丰盛的供品后避开。
  今天,正是清河大长公主过世的第七天,而他们刚才溜进来时就知道,公主府上下除了侍卫和前面那些个和尚外,好像都早早地睡了。
  鹤奴四顾周围,忍不住更靠近旁边的少年一点,小声猜测道:“衡哥,你说,大长公主会不会就在这会儿回来啊?”他有些后悔这天跟着来祭拜了。
  那被唤作衡哥的少年,皱了皱眉,轻叱了一句:“胡说什么呢?”见鹤奴有些害怕,想着他毕竟还小,语气就软了下来,温声安抚,“大长公主在天有灵,她当初既然庇护了我们几家,现在又怎么会害我们?你不要怕。”
  “谁说我怕了。”鹤奴有些脸红起来,男孩子最怕被人说胆小之类的了,明明害怕也要强做胆大,“我知道大长公主是好人,就算薨逝了也是好鬼——要是吴王叔也能来祭拜就好了。”虽然强作镇定,说到后面,还是免不了露怯,下意识的露出希望有大人在身边的意思。
  “叔叔的脚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来。”衡哥听出鹤奴死鸭子嘴硬,却也没笑话他的意思,他也有些遗憾吴王叔不能来,“我们也就只能这样表示一下感激之情,不然,谁知道有些人又会说什么呢,反而害了谢家表叔。”
  他望着灵堂,出了一会儿神,才招呼表弟:“咱们点香祭拜吧,蜡烛就别点了,免得惊扰了别人。唉,也只是稍尽一点心罢了。”
  “衡哥,你看!”鹤奴却瞪大了眼睛,小声惊呼起来,“那……那是什么?”声音都有些抖了起来,完全没了往日的天不怕地不怕。
  衡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供桌后面的棺木上,好像有一只白白的小手抓着棺盖,似乎是准备往外爬。
  衡哥眨了眨眼,那只小手不见了。
  “没什么啊。”衡哥觉得刚才一定是眼花了。
  鹤奴小声而坚决地说,“不,肯定是有鬼!刚才我明明看得很清楚。”说着,他似乎又听到了什么动静,忙紧紧地抱住衡哥的一条胳膊,“衡哥,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衡哥推了推鹤奴,正想说“别闹了”,却听见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幽幽传来,那声音好像就在棺椁那儿。
  再仔细听时,哭声又不见了,只听到外面风声呼呼,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渗得慌。
  这时候,衡哥心里也不免毛毛的了,盯着那儿看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上前探个究竟。
  这时,一只白白的小手又冒了出来,先是一点儿手指尖,再是整个手掌,再是一小节莲藕般的小胳膊,似乎在棺盖上摸索着什么。
  衡哥闭上眼,再睁开,那只小手没有消失,反而旁边又多了一只差不多的,再眨了眨眼,一个小脑袋冒出来了。
  这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作眼花了。
  难道真的遇到鬼了?
  衡哥毕竟也还是个孩子,自然也免不了害怕,鹤奴更是吓得紧紧抓着他,张大嘴,却连叫也叫不出来。
  衡哥到底年纪稍大一点,害怕了一会儿,便疑惑:那棺里不是睡着大长公主吗?为什么会出来个小鬼?又看那“小鬼”似乎只是在那找什么东西,并不过来,这才安心一点,安抚鹤奴:“鹤奴,莫怕,没事的,有我在呢。”
  鹤奴回过神,却与衡哥挨得更近了,大半个身子藏在他身后,只探出个脑袋看着那“小鬼”,小心翼翼地问衡哥:“衡哥,是不是大长公主活回来了?”今天可是头七呀,一定是大长公主回来了。
  “怎么可能,大长公主是这个样子的吗?”
  “说不定她变小了呢。”
  “别瞎说,我们过去看看。”
  “不要,”鹤奴死死地拽着他,“万一是坏鬼呢。”
  衡哥其实也怕,但见平日里无法无天像个小霸王一样的鹤奴怕成这样,倒笑了起来:“就算真是恶鬼,也是个小的,而且才一个,我们有两个人,再说外面还有一群和尚呢,大不了我们大叫一声,和尚们冲进来,正好降妖伏魔。”
  “我才不是怕呢,我只是担心……我只是担心泄露了我们的行踪。”鹤奴还是嘴硬,还马上找了个好理由。
  衡哥拽不动他,便只在原地低声喝问:“是谁?”
  那“小鬼”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见。
  衡哥便强拖着鹤奴绕过供桌,往棺椁走近几步,这下看清楚了些,那“小鬼”似乎在努力想打开棺盖呢。
  “嘿,你在做什么?”衡哥忙叫了一声。
  那鬼似乎被吓到了,一下子头手都缩回去了,衡哥同鹤奴就听到“砰”地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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