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该去看看才是。
在玄落将两个孩子安顿好要离开之际,许久不见的君宸突然出现了。
“君宸”玄落站在皇宫大门处,看着风尘仆仆,披着一件白色斗篷的君宸,震惊了。
“你不是回灵族处理事情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宸缓步走向玄落,耐心地拍去她肩膀上的雪花,温润道:“说是处理灵族的事情,但也算是为皇甫曜做一点事情吧。”
“你什么意思”一提到皇甫曜,玄落的眼神立即变了。
君宸苦笑,“你最担心的人,还是他。”
他说着,苍白的脸色陡然变红,几声干咳之后,突然吐了一口血,一阵晕眩感让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倒下。
玄落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君宸。
君宸醒来时,看到的是他念念不忘的那张脸。
“你醒了”玄落见他醒来,稍微放心了些许,尽管鬼谷子已经说了,他只是内伤,修养一段日子就好,但她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君宸武功高强,怎么会轻易受伤
况且他还是灵族的少主,怎么说身边也会有护卫,这一次怎么却是一个人,甚至还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幸而我拦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皇甫曜交待了。”君宸看着玄落,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让玄落的心猛然一震。
“你见过他了”她端着药碗的手突然一抖,几滴药洒落在她的衣裙上。
“见了,他说让你安心,不必去找他,他很快就回来。”
玄落不信,她摇头,“你又是怎么受的伤”
“和挞拔悠里应外合,毁掉渊戈盟的炸药时受的伤。”他没打算瞒着玄落,因此做的事情都说了。
“什么炸药”玄落震惊地看着他,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君宸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温声道:“不必担心,都已经毁了,渊戈盟的核心力量也被挞拔悠和我们灵族的高手全部歼灭,至于他们想用来做最后一搏的炸药也已经全部毁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有炸药的”玄落不解地看着君宸。
“你似乎忘记,当初在南郡境内,端木曦浅就是想用炸药杀青木兰和青木合的,那次龙三将炸药带了回来,紧接着挞拔悠就开始查这件事情了。”
玄落顿悟,点头,“的确如此,难怪皇兄当初会和我达成那样的协议了,只怕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今日的事情了。”
这个挞拔悠,她似乎应该庆幸他对皇位毫无兴趣,不然他和自己对峙起来,自己或许还真的要吃点亏不可。
这个人太聪明了。
“皇兄和皇嫂受伤了吗”玄落突然想到一个要命的事情,如果连君宸这样的高手都受伤了,那么皇兄他 君宸摇头,“放心,没受伤,他和青木兰已经赶去扶风国那边了,这几应该也收到了皇甫曜的信,他在做什么,打算做什么,你应该都知道的了。”
玄落敛下眸底的一丝异样,是啊,书信每一日都如鸿雁传来,每一封都是他的字迹,看起来,他的处境很好,他很平安,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莫名的担心。
难道真的是自己离开他太久,已经没有当初的安全感了吗她当初那么相信他,知道他是这世间的英雄男儿,怎么会有事 可现在她不仅仅是一个皇帝,不仅仅是一个母亲,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深爱着自己男人的女人,就算那个男人再怎么强大,于她而言,他都是肉体凡胎,怎么会不担心呢 “玄落,很多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但是这一次见过皇甫曜之后,我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其实只要看见你这么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君宸突然道,他苍白的脸上是一抹不正常的红,这红,看在玄落眼里,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悲哀。
“君宸,我”
“你什么也不必说,一开始本来就是我在强求,好在你一直当我是朋友,不然的话,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借口可以留在你身边,看看你,看看两个孩子了。”君宸摆手,随即又道:“等皇甫曜回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想带倾城那孩子到灵族一段时间。”
玄落突然挑眉,“嗯这是为什么”
“你或许应该发现了,这孩子的体质有些异常,只有灵族的灵池池水才能让她完全恢复。”
玄落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她苦笑道:“我以为谁都不会发现呢,谁知道还是瞒不过你。”
“终究是当初你怀着他们时受了太多的苦,你放心,以她被你好好培养出来的身体,想来只需要三年时间就能痊愈了。”
“三年麽”玄落有些犹豫,一想到那个爱女如命的男人,她已经不知该不该答应了。
“你放心,如果你和皇甫曜都不放心的话,你们大可以陪着她一起到我灵族作客。”君宸笑道,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在想谁。
玄落有些讪讪然,随即点头,“好。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倾城好,有你看护着她,我也放心许多了。”
如果皇甫曜真的不放心的话,大不了她陪着他一起去灵族看看女儿就是了,至于长住,她不会 她不可能这么做,毕竟君宸是为了倾城好,如果还要让他每日看着自己和皇甫曜琴瑟和谐,那对他而言是一种莫大的煎熬,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倾城那么喜欢你这个君宸叔叔,她一定很乐意和你一起去灵族的。”玄落笑道,又把药碗递到了他的面前,道:“把药喝了,然后好好休息。”
君宸的目光中浮现一点点暖意,笑道:“嗯。”
第705章 大结局【必戳】
捷报传来的那一日,帝都的大雪初停,玄落收到捷报时,手中的凤灵剑忽然应声落下,在雪白的地里映出一个小小的耀眼银白。
她的手有些颤抖着,当她打开随捷报而来的那封书信时,有着什么东西落到指尖,冷意一瞬间袭上了她的心头。
“龙三,我要出宫”玄落冷声道,让暗处的龙三突然一愣。
他跟在君后身边那么久了,从来没有听她用如此冷静却又淡漠的嗓音说过什么话。
她的嗓音,比这冬日的冰雪还要寒,比那刺骨的寒风还要让人心生寒意。
帝都的半空,缓缓升起一丝冰凉。
玄落的身上穿着他最喜欢的纯白衣裙,长裙洁洁,曳地七尺,外面披着妖艳的红色狐裘披风,而她纤细的身影在马背上几乎融入了雪地之中,除了那一抹刺眼的红。
醉心崖,那是他们初次定情的地方,可是现在,她却只能看见 刺骨的寒风如同尖锐的刀子,划过她白皙的脸,刺骨的疼,却没有此刻的心疼。
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空洞,淡漠,仿佛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是在她的心底深处,每靠近那里一分,她的心流出的血就会多一分。
醉心崖两边的白梅树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那高洁的白梅在此刻似有凌云之意,苍茫的雪地里,梅花似乎开得更盛了,弥漫的冷香扑鼻而来,玄落的心猛然一抽 醉心崖边,立着一个身着月白锦衣的男子,他身上裹着黑色的狐裘,深邃浩瀚的眸子里,渐渐多了一个人影。
醉心崖的石道尽头处,一匹奔马急速而来。
天地间,此时此刻,似乎再没有其他声音,唯有那抹红渐渐靠近,唯有那响亮的马蹄声渐渐敲在他的心头。
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底,他眼中的喜悦将身体上的折磨全部覆盖。
玄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之后,先是不可置信地轻呼一声,“怎么可能”
但下一刻,她立即翻身下马,向着那个遥遥为她张开双臂的男子,飞奔而去 曳地的裙裾舞在风中,红色的狐裘随风落地,而她,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她爱到骨子里,想到骨子里,也怨到骨子里的男人。
她如愿扑进他的怀中,冰冷的感觉不再,她身体里在看到那封信时的生机渐渐复苏,她紧紧抱着他,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不舍得松开一点点。
皇甫曜也是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似乎只有在她这样的紧紧拥抱,才能将他体内的刺骨寒意驱走。
两人站在崖边,不知站了多久,皇甫曜用自己的狐裘把玄落紧紧裹着,生怕她冻着了。
玄落忽上忽下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她抬眼,看着他,微微瘦削的俊脸还是那么妖孽,那好看眉眼含着一抹满足的笑,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为什么骗我”她眼中终于浮现一丝愠怒的神情来。
“三年未见,想看看你是不是有长进了,是不是还是这么笨。”皇甫曜扯了扯嘴角,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这容颜,三年来,梦里辗转,心中牵挂,终于再一次靠近。
可是,他的手,缓缓停在了她的眉间,抚摸着那高贵的凤凰印记,一股刺骨的冰冷从她的指尖传入玄落的眉心,让玄落的心猛然一抽疼。
她反手握住了皇甫曜的手,感受着他的不正常冰凉,却没有直接戳穿他,而是缓缓勾起唇角,握紧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狡黠道:“怎么,三年未见,就这么嫌弃我吗莫非是觉得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