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一直在给凤舞治疗吗凤舞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玄落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往寝殿内殿走去。
绿伊紧紧跟在她身后，道：“是的，烈焰也一直在凤舞姑娘身边守着，听说她昨夜还有了一点反应，估摸着很快就能恢复了吧。”
“这样也好，粉团呢”玄落忽然想到某只吃货宠物，一阵无语。
粉团自从跟了凤睿之后，几乎就要不认自己这个主人了，因为凤睿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带着它到御膳房偷吃的，而那吃货已经被凤睿收买到随时随地献血的地步。
“睿少爷在后园那边练武，它估计也在吧。”绿伊想到那团粉白的呆萌小宠物，也是轻轻笑了起来。
“有它陪着，睿睿的安全我也不必担心了。”玄落道，近来成子目的人不断抱着必死之心前来皇宫刺杀，就算不怕，但烦也烦死了，正好给凤睿安排了这个差事，让他练练手。
万毒灵狐除了一身宝血之外，灵敏感知力量更是强大，有粉团在，凤睿能够避开很多暗地里的阴毒冷箭。
“宫主是要就寝了吗”绿伊问道，打算给她准备沐浴的东西。
“不，我先去看看昱儿和倾城，然后出宫一趟。”玄落道。
“这么晚了，宫主还要出宫”绿伊皱起眉头，现在的宫外可比皇宫里危险多了，保护也要弱了许多。
玄落沉吟片刻，道：“不必担心，我会带着龙一一起，这一次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去定国公府”
有一件事情，她一定要搞清楚，不然的话她会夜不能寐的。
绿伊不再说话，只是静静跟在玄落身后。
再一次的中秋之夜又要到了，天空的明月还只是一道弯弯的玉勾，两道身影带着轻微的风声划过定国公府的外墙，几道身影立即将其拦截下来。
但还不等他们动手，一道熟悉的黑色令牌出现在眼前，几人连忙退了下去，消失在夜色里。
玄落和龙一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赶去，那里，正是定国公府老夫人的院落。
院中传来有节奏的木鱼声，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有一间小小的佛堂，而她很多时候，就是在这佛堂中度过。
玄落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结，又或者，她的心中是不是有着一道不可抹灭的遗憾和错误 初次见面之时，她就知道这位老夫人不简单，甚至觉得这位老夫人能够很轻易地看透自己。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在她的口中得到任何东西，而现在，时机成熟，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龙一，你在外面等我。”玄落低着嗓音道。
龙一颔首，但还是出声提醒道：“陛下小心，老夫人她”
“你想说什么”玄落侧目，看他。
“老夫人会武功。”龙一沉着嗓音道。
玄落的心微微一震，但她很快敛去了眸底的惊讶，点头，进去。
似乎早就料到了玄落的到来，老夫人站在佛堂的观音像前，手中的木鱼依旧有规律的敲打着，但是在玄落进去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分明深邃了几分。
玄落也不打扰她，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结束。
良久，木鱼声终止。
“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是有什么要询问老妇人的吗”老夫人并没有回头行礼，也没有任何动作，而是背对着玄落。
玄落也不生气，相反的，她觉得老夫人这样，才是真正的她。
她不应该是一个被束缚在这宅院中的人，却不得不在这宅院中禁锢了自己大半生。
“我想知道曜的身世。”玄落开门见山道。
老夫人摇头，“陛下问错了，曜儿的身世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是我定国公府的血脉，也是大成武帝的血脉。”
“不，他不是定国公府的血脉。”玄落一口道。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我儿与风弦歌所生，这事儿可是天下皆知的，陛下切勿混淆事实。”老夫人淡淡解释道，似乎并不疑惑玄落为什么会这样问。
“老夫人，你错了，他的确是在国公府长大，他的母亲也的确是风弦歌，但他却不是皇甫氏的血脉，这一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玄落坚定的话语，让老夫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知陛下为何这般肯定曜儿不是皇甫氏的血脉”老夫人缓缓转身，沧桑而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玄落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的一切。
第683章 渊戈盟，二皇子
“这个问题你应该很清楚，因为，你也不是国公府的人。”玄落一字一句道。
皇甫曜在她回来之前告诉过她一些事情，尽管他自己还未查清楚，但他给的线索足够自己摸索到一些事情了。
她这一次来，是为他查清他的身世，他真正的身世。
老夫人忽然身体一僵，随即扯出一个勉强而莫名的笑容来，“玄落，你的心思还真是剔透啊。”
她没有称呼玄落为陛下，而是，直呼其名
玄落并没有任何意外，她笑了笑，“既然老夫人已经知道我掌握了一定的线索，那么现在倒不如好好和我说说，这样也省去大家的时间不是吗”
“你千万别急着拒绝，也别想着忽悠我，因为你应该知道，我不仅仅是凤族的凤女，我还是大成帝国未来的皇后。”
玄落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了老夫人的脸上，她身上的威严和凌厉，让老夫人心中的小心思一瞬间消失不见。
是的，或许她凤女的身份无法让自己诚实以待，但是，她的确是大成帝国未来的皇后。
两个孩子的母亲，他唯一承认的女人。
玄落故意说这个，就是为了验证她心中的想法，果然，老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和震惊，让她完完全全肯定了老夫人的身份。
她应该就是大成武帝大皇子一脉世代传下来守护继承人的守护者。
而皇甫曜，就是她要用性命守护的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似乎是不说不行了。”老夫人扯了扯嘴角，淡淡道。
玄落沉默着，没说话。
“这个秘密，我几乎守了一辈子。”她的脸上，渐渐浮现了淡漠的那种凄凉。
“曜儿的确不是定国公府夫人风弦歌的孩子风弦歌乃是金国的公主，但是却在很小的时候被丢弃了，至于为什么丢弃，我想你应该知道，是因为金国那该死的诅咒。”
玄落的目光微微一闪，果然如此。
“那时候，渊戈盟知道曜儿的出世，为了防止黑曜帝国再次出现一个可以领导这个偌大势力的人的出现，他们决定将渊戈盟最大的地方扼杀在襁褓之中。曜儿的母亲是难产，在生下曜儿之后就去了，而我，是那一任黑曜帝君的贴身侍女，也是这个孩子注定的守护者。”
“渊戈盟”玄落蹙起眉头，她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势力。
老夫人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是的，渊戈盟。渊戈盟其实就是一个与黑曜帝国十分类似的存在，黑曜帝国是大皇子一脉的人所创，而渊戈盟，则是属于二皇子一脉。二者实力相当，但渊戈盟与黑曜帝国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十分低调，也十分复杂，就连成子目都很难完全掌控它。”
“这个渊戈盟，不曾在江湖上出现过，不然的话，我不会不知道。”玄落凝重道。
“是的，当时渊戈盟的盟主亲自率人追杀曜儿，他的父亲为了保住这一丝血脉，与渊戈盟的盟主同归于尽了，而我带着的人，也尽数被杀，在最后之际，我只能做出偷龙转凤这一违背良心之事。”
老夫人的眼中，浮现了浓浓的惭愧。
或许，玄落现在懂得了，她为什么总是在佛堂呆着，为的就是赎罪吧 “所以呢你做了什么”玄落定定看着老夫人，总觉得她的神情太过悲伤。
老夫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我”她顿了顿，然后闭上眼睛，回顾着当年自己做过最错误却也是最不得已的一件事情。
“我把风弦歌在镜台山刚刚产下的孩子与曜儿换了之后，抱着那个孩子逃离，最后被渊戈盟的人围困，不得已之下，只能交出那孩子，自己离开。”
“你自己离开了”玄落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我没办法，没有人知道曜儿的真实身份，如果我死了，那么黑曜帝国将不再有主人，而历代帝君留下来的大业就没有人可以完成”老夫人颤抖着嗓音道。
玄落缓缓握紧拳头，问道：“那个孩子呢他怎么样”
“渊戈盟的人出手狠辣无情，他们一掌碎了那孩子的心脉之后，生怕有闪失，又在那孩子的胸口刺了一刀，最后”她的声音彻底变得沙哑起来，而玄落也有些不敢听她接下来的话。
“最后，他们把那孩子扔下了悬崖，当我费尽心思找到他时，已经面目全非。”
一股阴森而悲戚的气氛缓缓弥漫了整个佛堂，而那座静静立在佛龛上的观音像，也在散发着一股慈悲的气息。
玄落闭上了眼睛，努力消化这个残忍的答案。
而老妇人说完之后，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