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想做这皇帝,只怕在先帝驾崩时便已经那样做了。
“陛下似乎,很了解臣”他邪魅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声音低沉,神色惑人。
挞拔睿失了神。
在其美貌与邪魅之中失了神。
暗骂一声美色惑人,她干咳一声,道:“定国公高风亮节,忠肝义胆,睿智过人,自然是人人皆知的了。”
夸得好,不如夸得妙。
而挞拔睿这一夸,皇甫曜很受用。
“陛下都这样说了,似乎臣不答应便是臣的过错了。”他低低道,在灯芯彻底熄灭的那一刹那,挞拔睿耳边传来一股热气,夹带着一股子魅惑的味道,他说:“陛下须得换个赌注,臣不想要皇位,只想一窥陛下的真身。”
挞拔睿呼吸一紧,猛然起身,低喝道:“国公自重,朕可是天子,怎能容你这番侮辱”
“陛下难道不知,我大燕断袖之人可占一半陛下就当臣也是其中一人好了。”皇甫曜捂着唇,轻笑道。
挞拔睿不说话。
她以为皇甫曜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还好,还好。
“陛下不是很有自信一定会赢吗,既然会赢,何必担心这赌注是什么,最终的结局不都是臣为陛下牛马”皇甫曜循循善诱道。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赌注,但,他就是想看看这单薄的身子是个什么样,看看这双深邃睿智的眼睛在那样极致的侮辱之下会变成什么样,他就是想看看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何等的有趣 是的,他就是要侮辱挞拔睿
挞拔睿冷笑,森冷道:“看来定国公的恶趣味倒是不少,朕是不答应也不行了。既然如此,那便击掌盟约吧。”
“好。”皇甫曜嘴角勾起冷魅的弧度。
啪啪啪
“陛下的手掌真是细腻得紧。”皇甫曜轻笑。
“不比定国公妖媚惑人”挞拔睿咬牙。
皇甫曜像是没听懂她话里的嘲讽似的,兀自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有时臣也为自己这祸国殃民的容貌和风姿感到忧愁。”
挞拔睿几乎一口老血喷出。
好在现在身处黑暗之中,她庆幸她没有看到皇甫曜这奇怪的妖孽那自恋的神情,不然她一定会恶心得吐出来。
皇甫曜看着她一脸忍耐的神情,心中忽觉好笑,再看看窗外,唔,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陛下就要上朝,臣这里就先告退了。”
语罢,皇甫曜一闪身,消失在景睿殿里。
挞拔睿暗骂一声,又觉得此人其实也挺有趣,不知他知道朝政之事已交给圣德太后时会是什么神情 经过这一夜,挞拔睿有了新的想法。
若是圣德太后派出比暗影和血影还要厉害的刺客来刺杀她,她该如何就好比今夜皇甫曜竟然能够在暗影和血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闯入景睿殿,此等轻功,必然是上乘轻功。
看来,她有必要学一些防身功夫了,既然要学武,就要找一个配得起她挞拔睿的师父。
“血影。”挞拔睿一声叫道,暗处已然出现一个影子。
“主子有何吩咐”
“将天下间的隐世高手资料收集给朕,另外,皇甫曜的,也给朕找来。”
“是”
异世的强者之路,这才真正开始
第6章 爱恨交织便是毒
“暗影,三日内,朕要见到天下第一的易容能人。”一日后,挞拔睿端坐在御书房内,沉声吩咐道。
“那主子的安全”暗影犹豫片刻,道。
“无碍,江琴武功不错,且圣德太后现在可没时间对付我。”挞拔睿淡淡道,手一动,一张细细的字条落在了暗影的手中,“顺便帮我把这件事做好,必要之时可以动用圣安太后留下来的力量,记住,不要让皇甫曜知道。”
“是。”暗影知道主子现在已经变了,她有她的雄图霸业,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为主子做好一切准备。
摩挲着手中的病历,挞拔睿微微摇头,看来想从这个角度来破解圣安太后的死亡之谜是不可能的了,唔,该去祥和殿看看了。
“江琴。”挞拔睿唤了声,守候在外的江琴赶紧进来,“陛下。”
“朕这几日十分思念母后,你陪朕去祥和殿看看吧。”挞拔睿说着,将属于皇甫曜的资料捏成一团放入自己袖间的暗袋之中。
一顶华贵而精致的明黄软轿,缓缓穿过偌大的皇宫,向着北面的祥和殿而去。
整个大燕皇宫,除了圣安太后蓝婷留下的人将景睿殿保护得如同铁桶般之外,其他地方全都被圣德太后掌控在手中,而宫内的禁卫军,也只有专职于景睿殿和祥和殿的两队还可用,其余的,早已被控制。
拐了几道巷子,再转了几道弯,若是一般人早已记不清楚了,但轿子内的挞拔睿却是清楚明白,甚至发现了几处侍卫的盲区。
挞拔睿嘴角轻轻勾起,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芒,精致的脸庞浮现一抹笑意,呵,真有意思。
终于,江琴抬起手掌,软轿这才再次落了地。
祥和殿,与景睿殿完全不同。
景睿殿内,以玄金两色为主调,大气威严。
而祥和殿内却是暖黄和白色为主调,给人一种家的温馨感。
挞拔睿皱眉,圣安太后可不是什么软弱善良的女人,她的祥和殿为何这般布置还是,这并非她的本意 从她登基以来,再也不曾来过祥和殿,因为圣安太后不允许,为了逼得她尽快独立坚强起来,圣安太后可谓是下了不少功夫,可惜了,她的亲生女儿还是死了。想到这里,挞拔睿的心情不是很好。
刚踏进祥和殿的大门,两个生得清秀伶俐的宫女恭恭敬敬地跪在两端,齐齐向她问安。
“陛下万安”
“起身吧。”挞拔睿清冷的嗓音响起,正要向前而去,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而那两个跪着的宫女被她这一顿,吓得哆嗦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你们腰间的荷包很精致啊,取下来给朕看看。”挞拔睿突然温和地笑着道,服侍在一旁的江琴不知她是何意,却也不敢说话打扰。
颤抖着手将荷包取下,江琴身后的小太监已经拿过荷包递给了挞拔睿。
仔细打量着这两个荷包,只是一般的锦布所制,一个藕荷色一个鹅黄色,上面皆是绣着各自喜欢的花儿,挞拔睿将那荷包放在鼻尖,闻了片刻,感叹道:“这香味可真好闻,朕本有些疲倦,闻过之后竟然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这里面放的是什么呀”
“回陛下,这里面放的乃是民间的一种草,名叫相思草,加之奴婢喜爱的兰花,便有了这可去疲乏的香味。”左边的那个宫女轻声回答着。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芙蓉。”
“你呢”
“奴婢秋兰。”
“你们以前可是服侍圣安太后的”挞拔睿捏着荷包,淡淡道。
“是。祥和殿本来还有其他人,但太后逝后,圣德太后说,圣安太后一向喜爱安静,即便身后也不容许太过嘈杂,以至于只有奴婢二人负责打扫了。”秋兰怯怯道。
“你的荷包里放的也是相思草”
秋兰一顿,连忙答道:“回陛下,是的。”
“朕还不知相思草有这等功用,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偌大的祥和殿中,皇帝站在祥和殿门口与两个宫女讨论起了香包的各种效用和其中所放花草的药理,远远跟着的一个脸生的小太监见此,不由赶紧回去回报,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乾祥宫所在 挞拔睿和江琴两人走进圣安太后的寝殿内,只听挞拔睿问道:“江琴,母后的寝宫应该没人动过吧”
江琴挺直腰身,肯定道:“绝对没有,自从太后薨逝,奴才便自作主张封锁了整个祥和殿,连乾祥宫的那位也不曾进来。”
“那她是如何调走那些宫女的那些宫女的结果如何”挞拔睿把玩着圣安太后床榻前的小几上的一个香薰炉,精致小巧,花纹繁复却清晰,这做工堪称一绝。
“那些宫女,都被圣德太后以不同的原因赐死了。”
对于这样的答案,挞拔睿一点儿也不惊讶,反倒是观察着那香薰炉,不经意问道:“那你认为,为何芙蓉和秋兰两个宫女会被留下”
“她们是圣安太后的心腹。”
心腹。
是啊,既然是圣安太后的心腹,那便不会有任何可能谋害自己的主子。
不过,她的理念里可没有这样的事。
挞拔睿忽然抬眼看向江琴,一向怯懦的目光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清冷无比,却也威凛森寒,使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江琴都是心中一寒。
“你可知无忧香与相思草混合之后会变成什么”挞拔睿冷冷道。
江琴神情大变,一下子跪了下去,不可思议道:“陛下,这,这不可能啊。”
圣安太后从不用无忧香,且当初是他伺候在圣安太后身边,若有无忧香,他定是能够发现的。
“是,母后从不用无忧香。”挞拔睿嘴角微弯,“可你似乎忽略了什么啊,江公公。”
语罢,挞拔睿将手中的香熏炉扔到江琴怀里。
江琴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挞拔睿,眼下的这个人确实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张脸绝对不会错,可是他不相信,也不能相信,这真的是当初的小皇帝吗 那双眼睛深邃如浩瀚的星海,眼神凌厉而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杀伐之意,这样的人,比之定国公那样高深莫测的人还要让人害怕 “这香薰炉是谁送来的我也不必问了,不过以你的武功和眼力,不会没发现炉身隐藏着无忧香吧唔,香味是挺淡的,尤其是焚烧了别的香之后便是一点儿也闻不出来,还有,被杀的那些宫女想必都戴着同样的荷包吧,无忧,相思,多美的名字啊,可惜却成为了杀人的一种利器,也是一种让人无法察觉的慢性毒药”挞拔睿冷冷看着江琴,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