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忍不住开始跳起舞来。
翩若惊鸿的舞姿配上漫天的米分色花瓣,一切美好得都似在梦中一般。
她飞快地旋转着,飘逸的衣衫上都落满了馨香的花瓣,然后随着舞姿再度被甩出去。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她正舞着。萧声却是戛然而止。然后她柔弱的身子便被南宫暄从身后轻柔地拥住。
他沉沉的声音从耳畔缓缓传来。
“当初,第一次在山洞中看你跳舞,我便惊呆了。白的雪,白的衫,旋的舞,一切都美得那么不真实。”
风陌染顿住脚步,也并不挣扎他的怀抱。只是安静地听他说话。
他微微一笑,松开她来。走过去折了一朵桃花戴在她的发间,淡淡道,“昨ri你去冷煞阁找我,我便知道你猜出了我就是冷煞阁的阁主。可是,我并没有说明,因为你那鬼灵精怪各种鬼主意不断冒出的样子于本王倒是很受用。”
“直至你昨晚装醉,问我那句话,我便知道这身份本王是即使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了的。”
风陌染抬眸看向他,他俊美的脸上被冬日的阳光打下点点阴影,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寒,多了几分让人动容的温柔——那是她所熟悉的阁主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装醉?”
他勾唇淡淡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刚开始我倒没发觉。你这丫头酒量差,喝醉是难免的。但是待我尚了床榻与你同睡,你的口中却是全无酒气,衣服上的酒味却是浓烈的很。”
风陌染眨眨眼,心想她昨晚确实是把酒泼到自己衣服上装醉来着。“那你明明知道我是装醉,我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回答我?”
“今日不是向你挑明了吗?”他挑眉反问她。虽是心中早就猜度她知道了这事,但是当她真正问起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却也是有慌张的,毕竟隐瞒了那么久,一下子说明总觉得尴尬,所以,昨晚他回过头去叫她闭着眼睛装睡得正熟,便没有揭穿她,反而是顺水推舟下了床榻快速离开。
风陌染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想问你件事。”
“关于秋月的事?”他什么事情都猜得很准,她在他眼中,倒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渺小之感。
她乖乖地点点头。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秋月是南霖国派来的歼细。那日,军中出了歼细,害得本王中了一箭,也让我军深受其害。那时,皇兄已经怀疑到本王的身上,问这歼细是不是我手下之人。而歼细其实恰恰是秋月。本王不想就此把秋月说出去,以免牵连了王府,只能是借助冷煞阁来悄无声息地除掉她。”
“可是,我当时有听说,冷煞阁原本并不急着处决秋月,不料后来却是匆匆忙忙放了一把火。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当初你没有求救于皇上,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如果他来了,看到了秋月,那岂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南宫暄回答道。
“那你何时知道是秋月给我下的药?”
“自从知道你中了蛊毒,便猜出是她了。”
“那我冤枉了你,你怎么不说?”风陌染皱眉看向他,心中泛起点点愧疚来。仔细想来,这段时间他对她倒是无微不至,她却是满怀恨意地冤枉着他。
他笑笑,嘴角隐隐有一丝无奈,“若是告诉了你,你怕是也不会相信。你的心里也不过是装了皇兄一人而已。”
提起这事来,风陌染立即变了脸,变得冷漠起来。她微微扯唇,坚决地摇头,“我不想再提他。”在她的心里,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南宫暄看到她的表情,也就不再继续那个话题,只是抬眸淡淡地看向她。
风陌染摇摇头,好像没什么要再问的了。
“那本王倒是有一事想要问问你。”南宫暄出声说道。“那日,如月送来的食盒中装着的,是不是玫瑰糕?”
“你怎么知道?”风陌染一惊,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要比她想象中来得神秘和聪明。
“不然,你也不会将我和阁主联系起来。”他说罢,一吹口哨,消失了许久的白马从一片桃花浓郁处飞奔而来。他扶着她上马,一踢马肚子,马缓缓地跑起来。
“要去哪儿?”有些依依不舍地回望了一眼身后宛若仙境一般的桃花潭。
“你若是喜欢,以后便经常带你来。”她眼中的不舍被他一下子精准地捕捉在眼中,他勾唇,轻声安慰道。“现在,我们要回王府。你吃了本王的玫瑰糕,不应该赔一份?”
“那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那本王现在想吃了,你不做吗?”
“凭什么?”
“你不是我的贴身丫鬟?”
伴随着声声马蹄声,一阵阵桃花香气传来,也带来了句句泛着甜味的话语。
给南宫暄做完玫瑰糕,时间已经很晚。风陌染有些疲累地回到自己的房中,看到房中站立的人影不由得一愣。
“咦,凤邪,你怎么来了?”风陌染诧异地问道。
今日的凤邪不似从前一般热烈如火邪魅如魔的红衣,而是一身略为内敛的黑衣长袍,好看的桃花眼中也染了些许的疲惫,似是很久没睡一样。
“小染儿。”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唤道。
“怎么了?”风陌染有些担忧地走到他身边,静静地望着他,今天的凤邪,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他轻叹一口气,眉间有种莫名的忧伤,“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
“家。”他轻轻呢喃,说得有些不自然。似乎这个字已经远离他很久很久了。
“是家中有事吗?”风陌染轻声问道。凤邪从来不提他是从哪里来的,今日乍一听风陌染也是吃了一惊。
他有些毫无精神地点点头。“也许这一回去就不会再出来了,也就不能见到你小染儿了。”他恋恋不舍的眼神定格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再也不肯移动一瞬。
风陌染笑笑,认真地说道,“凤邪,你可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对面难牵。人生那么长,若是有缘,我们怎么会无法相见?”她和凤邪说来也是认识了一年有余,有并肩作战过,也有惺惺相惜过,他突然要离开,她心中也有不舍。但是家对一个人何其重要,他能回到家中,她总是替他感到高兴的。所以,她故作无事一般云淡风轻地看待这一切。
凤邪点点头,赞同道,“也是。也许不久之后,我们再见,你。。。”他突然顿住不再说话。
“我什么?”
他笑笑,话锋一转,“紫凝丹的事,你打算就这样放弃了?不打算复活你的妹妹了吗?”
风陌染摇摇头。不是她想放弃,而是她不得不放弃。关于紫凝丹的事已经走到一个死胡同,早已没了一点点再往前的路,即使是不肯服输,撞得头破血流也怕是找不到任何出路的。所以,她只能暂时放弃了。
凤邪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紫凝丹这事,也是虚无缥缈,终究是一个传说而已。我倒是认识一位高人,我这次回去,应该也是能见到他,你便帮你问问,起死回生还有别的法子没有。”
“好。”风陌染感激地点点头。
凤邪看了一眼窗外夜空的繁星点点,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佩来,玉色晶莹通透,没有一点的杂质,周围还嵌了名贵的金丝。“这玉佩,你拿着,算是念想。还有,哪ri你若是去。。。去我家寻我,这玉佩可以帮你进入。”说罢,他又深深地看了风陌染一眼,似乎要把她的样子嵌到记忆里去一般,才身影一闪,消失在浓浓的月色之中。
一连几天,风陌染都不再见过南宫暄,她有时去藏书阁看书,南宫暄本来摊在那里的兵书也是一点未动,看来是好几天没有回府了。
这天,风陌染正慵懒地窝在矮榻上看从藏书阁那里拿来的诗词,一身风尘仆仆的南宫暄推门走进来,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
风陌染看到他,便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刚从军营回来吗?”他几日未归,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又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解了口渴,才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回答道,“刚从宫里回来。”
“有什么事吗?”
“西玦国的老皇帝身体越发不好,便召了几位皇子回去,要商量立太子的事。”
风陌染眨眨眼,“所以说在你们心中,有比较倾向的太子人选吗?”
南宫暄点点头,“自然是希望找到一个对我们北凰友好的太子。如今南霖与北凰的战争一触即发,我们不指望西玦帮忙北凰,但更不想它去和南霖结盟。”
“那现在太子的人选定下来了吗?”风陌染问道。
“哦。百里流景成为了西玦的太子。”南宫暄提到百里流景的时候眉头有些微微皱起。
“怎么了?”
“百里流景是最不受宠的王子。他会成为太子,也实在让人意外。而且,我们北凰对他知之甚少。”
“他能从不受宠突然成为太子,应该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吧。”风陌染猜测道。
“越是这样隐忍的有手段的人,越是让人害怕。也越是。。。”南宫暄顿住不再说,抬眼看向风陌染。
“也越是有趣。”风陌染继续他的话,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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