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下出现一团蓝盈盈的火焰划过,忽然那火焰下一下子出现了一张狰狞的脸。轻罗站在门外,只觉得那股阴风仿佛是从头凉到了脚,彻骨的寒意。忽然眼前飘过一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子。轻罗心脏骤的停了一下,撒腿就跑了起来。
胭脂翻身下床,打开门之际。张德已经执剑跑了出来,追着那白衣女子而去。轻罗见到胭脂站在门口处,夜风拂起她衣袍的下摆。她略微昂高了下巴,似乎毫不惧怕那些东西。
轻罗很快跑到胭脂身边,抓着胭脂的衣袖紧张兮兮的模样。胭脂微微一笑,道:“轻罗想不想要知道这些鬼魂是长什么样的呢?”
轻罗惊讶的望了一眼胭脂,发现她正笑眯眯的望着眼前,轻罗才慢慢点了点头。
张德抓这些“鬼魂”简直是手到擒来,漆黑的夜晚,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轻罗害怕的捂紧了耳朵,却似乎从指缝中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眼前的光一下子被点亮!
“求二奶奶饶命啊,求二奶奶饶命。”轻罗松开指缝,见着匍匐在地上的竟然是前些日子才认识的一个新入府的丫头。这怎么会?碧儿快步走上前来,望了一眼胭脂,点了点头。
张德面无表情的等着胭脂下令。那两个小丫鬟现在一看到张德就紧张的要命,身体发抖,连说话也说不清了。张德现在的样子的确是静的可怕,在王府之中若是被人发现竟敢行事迷信之事来害别人,是会受到非常严重的惩罚。
一个小小的柳府竟敢也会如此,依照张德早就杀鸡儆猴,以防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胭脂果然没有预料错,楚氏果然是借了这些小丫头的手想要来使她害怕。可她从没有做过亏心事,当然不怕这些所谓的“鬼魂”找上门来。
“你先下去吧。”胭脂微微抬眉,吩咐张德先下去。因为她发现只要张德在这个地方,这些小丫鬟就紧张的话都说不出。张德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担心这些小丫头对胭脂会不利。
“你放心,你就待在门外,我可得好好问问。”胭脂轻声道。张德这才缓缓出了房门。碧儿找来蜡烛给屋中点上灯。那两个丫鬟脸被吓得雪白,都跪在地上。
“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那两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只顾着流眼泪。
“我家小姐大发善心,没有立即处罚你们就已经算是对你们仁至义尽了。还不快说出来!”碧儿这几日也是被那窗外的游魂搅得睡不安稳,心中憋了火气。
“奴婢,奴婢不能说啊。”那两小丫鬟已经是满脸泪水。
“看来是有人故意让你们不说的。”胭脂故作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续又问道:“那人威胁了你们什么?”
“说是要将我们一辈子囚禁于柳府之中,不让我们跟家人相见。”那两小丫鬟齐声说道。胭脂听完,怔怔的额望着她们,想要从她们脸上找出些令人可疑的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如果我会将你们像是那西墙的那些人一样,给你们喂下哑药,让你们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呢?”
那两小丫鬟猛然抬头,意识到柳府的那个恐怖的传说的确是真的,从背脊一股冷意窜了上来。其中一小丫鬟碰了碰另外一个的肩肘,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们告诉二奶奶吧!”
“可是,可是……”
“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都算在我的头上。我肯定会为你们两个做主。”胭脂说道。那两小丫鬟才答道:“是夫人。夫人想让我们两给您制造恐怖的幻象,好让您对夫人产生惧怕。”
“就凭这个?”胭脂又问道。那两个小丫鬟赶紧摇头,道:“没有了。夫人只吩咐我们做了这些。”
“要是我们发现你们有什么隐瞒,可就……”碧儿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两小丫鬟吓得埋下了头,扯了扯胭脂的衣裙道:“二奶奶说了,一定会为我们两姐妹做主,说话可一定要算数啊。”
胭脂默默无声,走到窗边。凉风幽幽吹来,身后的长发丝丝飞舞。身后那两丫鬟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碧儿问道:“小姐,这两个小丫鬟该怎么做?”
“放了她们吧。”胭脂叹道一口气,若真是要讲惩罚,胭脂对那个是完全不感兴趣。
“可是,她们两个害得您几夜没有好好睡觉!”碧儿急道。张德抬眼默默的看着胭脂,冷声道:“姑娘,奴才还是劝你……”
胭脂打断她们两人的话说道:“我要的只是个真相。若是因为这个真相害了别人,我跟那个害我的人有什么区别。她们两个也是受夫人的指使,不是出于自己的意识。我可以给她们一个机会。”
她的神情看上去甚是轻松,眸光柔和:“我要做的事让她们渐渐信服我,明白一直效忠于楚氏必定会对他们自己造成伤害。”
张德噤声,第一次明白了原谅这个词到底是什么!
那两丫鬟脸简直红到了耳根子,心中也仿佛落下一个大石头。她们慢慢俯下身子,磕了个头道:“奴婢叩谢二奶奶。”
☆、209.第209章 楚氏疑惑
“怎么样?”玉墨拦住那两小丫鬟的去路。稍大的一个抬起头来,笑道:“玉墨姐姐,那还不容易。二奶奶也太好骗了些。”
那小的一个却是低垂着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玉墨瞧了一眼她,冷声道:“怎么,让你们为我办点事情还这么不容易?”
那大的丫鬟赶紧摇头,扯了扯旁边的小一些的女子,帮言道:“这丫头刚还给我说本来是吓二奶奶的,竟然把自己给吓着了。”
玉墨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从袖中掏出两袋碎银子放在两姐妹手中,道:“好好守着这个秘密。不可对旁人说起,尤为以后可能你们会碰到相同的事。记得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再做。好生待在柳府内,会有你们想不到的好处。”
那稍小些的丫鬟默然良久,终于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玉墨姐姐,那件事情真的是夫人吩咐我们做的吗?为何夫人又要要我们给二奶奶说呢?”
玉墨的脸一沉,眸中一丝冷意显现出来。那小丫鬟意识到自己的额话犯了禁忌,连忙又低下头。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主子的想法不要去猜,也不要试图去揣测主子这样做是为何?”那两小丫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玉墨提着一盏八宝琉璃灯,身上那件素色的衣裙上仿佛是踱上了一层昏黄的灯光。她的整张脸在一层包裹的很好的虚假的笑容里面,甚至可以看得出眸中的冷意。
那小丫鬟不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想的这么简单。事实上的确是,玉墨假意吩咐了这两小丫鬟去做事,事后也是让他们故意被张德逮住,再将楚氏的名字说出。
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让胭脂对楚氏产生误解,从而利用她的力量来对付楚氏,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那稍小一些的丫鬟握着手中的钱袋子,问道身边的人:“为何我总觉得事情不像是我们知道的这么简单呢?夫人要吩咐我们两个,难道还用得着用钱来收买我们吗?我们是奴才,她是主子。”
“好了。好了。”那稍大些的丫鬟蹲下身来,安慰道:“玉墨姐姐才说了,主子的想法我们不可以随便猜测。你也不要去想了,幸好二奶奶是个心善之人。”
那蹲在地上的人儿猛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裙道:“提起这个我就觉得心里头闷的慌。二奶奶如此这样心善,而我们却对她那般?真的是觉得不应该。”
两个丫头一同沉默了。
碧儿正咧手咧脚的出门之际,却被胭脂一下子叫住。碧儿回身问道:“小姐怎么还不睡。现在都好晚了。”
胭脂翻了个身,问道:“我今天派你去,可是有什么收获。”
碧儿才猛然想起胭脂今日分配了人物给她。她点了点头,缓缓说起:“玉墨那里,反正今天我是没瞧出什么怪异的举动。一整天都在夫人的身边。从没有与那两小丫鬟接触过。
“是真的?”
“恩,奴婢向您保证。”碧儿说完,等候着胭脂的回话,却是久久没有等到。终于碧儿轻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外。今日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日一早,楚氏打开房门,却见屋外堆积了许多玩意儿。身边那些小丫鬟受好奇心驱使,去翻开上面盖着的一层东西,竟然发现里面是一些孩子们扮鬼用的东西。
楚氏眼眸一缩,怒道:“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院子里放这种东西。”除却这些东西以外,还有一些白绢纸,和用纸扎成的小人放在一堆,远远看上去甚是恐怖瘆人。
楚氏很是忌讳这些东西,闭上眼,连忙招呼侍女将这些东西搬走。那些小丫鬟只好忍气吞声,哆嗦着去将那些东西都捡出院子去。恰在这时,从院门看出去,竟是见着胭脂着了一身藕黄色的衣裙,与侍女一同巡游湖边的美景。
湖面上开着碧荷,远远望去,竟是一桩美景。那些丫鬟早就听说在二奶奶屋子的丫鬟很是受宠,几乎可以享有跟主子一样的待遇。二奶奶还会给她们做一些漂亮的衣服。像平常女子一样,这些年纪小的丫鬟正是爱美的时候,当然对此十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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