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心下冷笑,好一招以退为进。分明是逼着龙震天为她讨公道,所谓的理解,是说龙震天迫于压力,不敢反抗凤家,连带着也不敢对付凤鸣路。
果然,龙震天听她这样一说,眸光陡然一寒,道:“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
姜氏福身告退,龙青庭这才上前扶着姜氏,母女俩搀扶着离开。
所有的人都散去,房间内,只剩下青衣挽袖凤鸣路对着龙震天。
龙震天复杂地看了凤鸣路一眼,想起方才姜氏的话,心里觉得很憋屈,他堂堂宋国宰相,位居一品,竟然被一个老妇恫吓得说不出话来。此事若让外间人知道,不需要宋太君出去传话,满京城的人都会耻笑他。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凤鸣路。
青衣见他眼神不善,早已经挡在凤鸣路身前,竖起浑身的刺猬,冷眼看着龙震天。
龙震天想起青衣方才巴巴地去凤府搬救兵,如今又忤逆地挺身而出,一副要跟他开战的模样,心中怒极,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冷冷地道:“看到自己的娘亲遭打,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生下你这样不孝的女儿,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
青衣不避不闪,纵然她知道自己不是龙震天亲生,但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注定她不能跟龙震天动手。但是,她问心无愧,所以,挨了这一记耳光,她冷峻地回击道:“有这样的爹娘,也是我一辈子抹不去的耻辱!”
这句话,很是伤人,龙震天只觉得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心痛愤怒陡然而生,虽然他一直都不关爱青衣,但是,在他心底,青衣到底是他的女儿,他可以不爱她,但是,她却不能不爱他。
龙震天愤怒地再度扬手,凤鸣路霍然起身,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丝毫不畏惧地道:“要打她,就先打死我!”
她狼狈的面容有着不顾一切的遽然,竟把龙震天也唬住了,他记忆中的凤鸣路,隐忍懦弱,从不会顶撞他,出席任何的场合,她都是没有声音的,基本可以让人忽视她的存在。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透明的人,却忽然变得冷硬狠心起来,让人措手不及。
“入宫一趟,你整个人都变了,太让我失望了!”龙震天摇摇头,不知道太后跟她说了什么,只是太后从入宫受宠开始,就不曾失宠过,想来有不少对付男人的方法,大概是让她用这种办法吸引自己的注意吧,这般想着,他略有些不齿地看着凤鸣路,“我跟你说过,我只喜欢听话的女人,你若不想我们夫妻情分到此为止,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凤鸣路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
龙震天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凤鸣路抬眸看着他,嘴角含着一抹讽刺的笑,“不好笑吗?事到如今,莫非相爷以为我还会在乎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相爷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这明灵阁,只住女眷,相爷以后没什么事,不必再来!”说罢,回头对挽袖吩咐道:“送相爷出去!”
龙震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凤鸣路。阅人无数的他,能看到凤鸣路此话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真的下了逐客令。而且,她看着他的时候,眼中竟有一抹厌恶的光。
她厌恶他?但是,曾几何时,她用尽办法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求自己回心转意。又多少次,在他毅然转身离去之后,她依着门边苦苦等候,只为自己等自己一个回眸。
这种心理落差让他很失落,但是更多的是愤怒,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好,记住你说的!”说完,顾不得原先想要教训她一顿的决心,拂袖而去。
凤鸣路站直身子,瞧着龙震天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心里有一些东西在快速的崩塌,也有一些东西在迅疾地建立。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瞧不见了,她才扶着挽袖的肩膀,虚脱地坐在床边,喃喃地道:“好,终于闹开了!”
青衣跪在她身前,担忧地看着她,“大娘,您还好吗?”
凤鸣路握住青衣的手,深深呼吸一口,朝气仿佛在一瞬间注入她的面容,含泪的眸子熠熠生辉,朗声道::“青衣放心,大娘心里,痛快得很!”
这虽然算不得是一场很高明的过招,但是,却是一个开始。
当夜,青衣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可人担忧地看着她道:“五小姐得罪了所有的人,只怕日子更不好过了!”
青衣躺在长榻上,脱下耳坠,把玩在手心。
“五小姐,您就不担心吗?”可人见她沉默不语,神色自若,不禁又多加了几分紧张问道。
青衣抬头露齿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来的始终会来。”而且,今晚,她从宋太君口中知道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姜氏在陪嫁进来龙府之前,曾经试图勾引凤子俊。
“可人,你过来!”她伸出手指勾了勾,眼神蛊惑。
可人疑惑地走过来,“什么事?”
青衣在可人耳中低语几句,可人听着,便渐露笑容,道:“行,我明日即刻去办!”
青衣点点头,打发可人出去。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冷狠的自己,她很清楚,对她有养育之恩的,是大娘凤鸣路,而姜氏,是杀害她生身父母的仇人,她不会对仇人有半分仁慈。
戴绿帽,是男人最痛。无论身居庙堂的名臣,还是贫贱的市井之徒,都无法忍受。
龙震天一直要面子,今晚听了宋太君的话,一定会加以调查,而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只怕当日知道内情的凤府下人都已经离开,而她,却偏要龙震天找到当日在凤府当差的下人,还原事情的真相。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茶馆里的故事
龙震天确实起了疑心,听了宋太君的话,他心中就对姜氏生出了一分嫌隙,只是他也不排除宋太君因为痛恨姜氏而血口喷人,所以,他命人暗中调查。(爪讥书屋
姜氏冷静下来之后,也猜到了龙震天会做什么,但是她很放心,因为当日知道这件事情的下人不多,只有凤子俊的夫人和一个嬷嬷一个丫头知道。
这个嬷嬷,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丫头也嫁到了外地。凤二夫人断不会把此事说出来,因为涉及凤子俊的面子。
而龙震天,也绝对不可能去问凤家的人,经过今晚,两家已经闹翻,估计日后见面也无话了,这样还更好,没有了凤家,龙家不见得就会垮,相反,可能会比以前更好。至少,不必处处看凤家那边的脸色。
第二日,京城中便有流言四起,说龙府的二夫人姜文沛是大夫人凤鸣路的陪嫁丫头,不知廉耻地上了主人的床。过了几日,流言越传越烈,到最后,竟说龙家的长子本是大夫人凤鸣路的儿子,当日生下死胎的是姜氏,为了保住位子,她竟然收买稳婆,偷了凤鸣路的儿子,事后,杀了稳婆灭口。这件事情,由当日接生的稳婆儿子现身说法,而京城中老一辈的人也记得,当日为两位夫人接生的稳婆都是京城中出名的,但是她们在为两位夫人接生之后双双死去,当时大家还以为大夫人生了死胎晦气,所以克死了两位稳婆。
事情被传开之后,大家都议论纷纷,矛头都指向姜氏。确实,克死稳婆和偷龙转凤后杀人灭口两种说法,大家还是会选择相信后者。
而一家茶楼里,已经有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地说开了。
“她啊,姓姜名文沛,本是漕帮中一名苦力的女儿,因苦力家境不好,所以在姜氏八岁那年苦力把她卖给了凤家做丫头,被指派到凤府千金凤鸣路的身边做近身。此人虽命比纸薄,但是心比天高,她不甘心只做侍女,在她十五岁那年,竟勾引凤府的二公子凤子俊,凤子俊刚新婚不久,开始还能把持得住,但是......”说书先生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摇着扇子,饮了一口茶,才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众人,“你们猜,之后怎么呢?”
一位身穿黄色粗布衣裳的中年汉子猥琐地笑着喊道:“这男人嘛,哪里能抵挡飞来的艳福?换我有个十五岁的姑娘投怀送抱,我才不会拒绝呢!”
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有心急的催促,“哎,说书的,你倒是说下去啊,别卖关子!”
“对啊对啊,哪里有说故事说一截不说一截的?快说下去,等着呢,说完给你打赏!”一个肥胖的妇人往说书先生面前的茶碗里添茶,催促着道。
说书先生饮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道:“诸位稍安勿躁,小生说的,可不是故事,而是实情啊。根据凤府的一位嬷嬷的女儿说,当日,姜文沛趁着二夫人回了娘家,便在房间里燃点依兰香,这依兰香是有什么作用的,想来诸位都明白,那可是闺房情趣啊!且说姜文沛呢,是凤大小姐的近身,怎会去了凤子俊房间伺候呢?原来是她收买了二夫人房中的一位丫头,让她告病,然后自己替补,结果,凤子俊一回来,被这催情香一薰,就这样被勾引上了。只是,天不遂人愿啊,这二夫人在娘家跟嫂子闹了点矛盾,气鼓鼓地提前回来,竟撞破了两人的好事,二夫人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此事并未大闹起来,而是请了家中长辈去处理此事。凤家老太君最痛恨这样的事情,一怒之下,要把姜文沛浸猪笼,后来,是凤大小姐在雨中跪了两日两夜,求得太君赦免了姜文沛。只是,这凤大小姐也没想到,她跪了两日两夜救回来的,竟然是一头狼,一头歹毒的狼啊,这直接导致了她日后悲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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