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想赌?”林唯棠眉梢一扬,眼底有些戏谑。
文无瑕微微一笑:“我赌不会。”
林唯棠眼底的戏谑淡了一些,但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明显:“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赌一把,表弟赌什么?”
文无瑕轻笑:“我对上次表哥扮女人记忆犹新,只是翩鸿一惊,看的不够仔细,我想,看上三至五月,应该差不多了。”
林唯棠面色微变,却很快就笑靥如花:“好,我若输了,就再做三个月女人,如果你要是输了,我要璇玑阁。”
面对林唯棠的狮子大开口,文无瑕眼底笑容加深:“原来表哥看中了我的璇玑阁。”
林唯棠淡淡一笑:“一句话,赌还是不赌?”
“表哥如此有兴致,无瑕岂敢败兴!”
……
半坡园,廖青云看着前来告辞的顾凌,眉梢动了动:“顾兄要搬回怀王府。”
顾凌看着窗外的暮色,笑道:“岁寒除夕之晚,实在不便打扰府上了。”
廖青云拎着桌上的酒杯轻转着,笑道:“顾兄看样子一时半会恐怕还回不了远西。”
“是啊,一时半会恐怕回不去了。”
廖青云沉默的盯着手里的酒杯,突然道:“顾兄有没有怀疑过?”
顾凌回头:“怀疑什么?”
廖青云垂眸,笑了笑,却道:“没什么,走吧,我送送顾兄。”心里的怀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又怎么会说服他人?
顾凌神色微敛,心里却有些怔然,下意识里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去面对?
……
“王爷,公子来了。”小李子高兴的对坐在主位上的怀王道,这还是怀王府第一次过年呢,每年这个时候王爷都是躺在床榻上,今年王爷不仅起榻了,而且还有人陪着他一起过年,有顾公子,还有无忧公主。
怀王搁下手里的书,惊讶的发现大厅里已经点亮了灯烛,庭院里已经见到了暮色。
“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酉时一刻了。”王爷这还是第一次在大厅坐这么长时间。
顾凌走进来,看着坐在主位上手执书卷的怀王,目光微闪,上前恭敬行礼:“表哥。”
怀王搁下手里的书卷:“坐,京城的大年并没有远西热闹是不是?”
顾凌垂眸道:“确实不如远西。”
“在本王看来,大年和平常日子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又是一年结束,一年新的开始罢了。”
顾凌抬头,深看了怀王一眼道:“表哥一个人独居,自然不会感觉到热闹,现在……现在有了无忧郡主相伴,自然不会再寂廖了。”
怀王笑了笑:“这倒也是,突然觉得府里似乎有了些人气了。”
“表哥,请恕顾凌冒昧,顾凌实在是想不透姑母为什么要这样做?”如若怕表哥寂廖,姑母完全可以奏请皇上为表哥娶妃纳妾。
怀王脸上的笑容淡隐下去。
顾凌垂眸继续道:“我知道姑母不出宫是迫不得已,可是也没有必要把先帝所赐金牌拱手相让给……”
怀王淡淡的打断了顾凌的话:“顾凌,从今天开始,无忧是本王的女儿。”
顾凌怔了片刻后才低低的道:“顾凌失言了。”有些事情一试探就出来了,也容不得他不去面对了。
大厅里的灯全都掌上了,庭院里的暮色也越来越浓郁了。
小申子走进大厅请示道:“王爷,厨房的饭菜都已经好了,是否开席?”
“小李子,你去请郡主。”
“无忧来迟了吗?”从庭院外传来轻轻柔柔的声音。
顾凌抬头,心,突然漏跳了几拍,怔怔的看着踏着暮色微笑而来的人,浅红色绣金凤长袍迤地而来,三千青丝依旧披散着,只是有些湿润,湿润秀发的朦胧与她本身具备的绝美融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如梦如幻。
怀王看着她,淡淡出声:“怎么不等发干再出来,外面寒气重。”
元无忧朝他走近,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回答的他的话,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顾凌:“嗯,本来想等完全干透了再出来的,只是看着天色不早了,怕父王一个人在这里等久了。”
怀王看着她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他是顾凌,父王的表弟,按辈份,你该叫表叔。”
顾凌微微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慵懒的支着下额托着腮的人,强压着想伸手抚住心口的冲动,只觉得有一种不确定感,眼前看到的人真是他今天在宫宴上看到的那个人吗?
在宫中,他看到是一个有些冷清冷性却聪明绝顶一身风华傲骨的公主,可此刻,看到的却是一个恬静宁和漫不经心如不解世事的小姑娘?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他怎么也无法将她与他想像中的那个心狠手辣杀人于无形的幕后之人联系在一起。
无忧回过头去看着怀王,微笑着道:“有一个只大九岁的父王也没什么,反正不叫父王,我也得喊十王叔,只是这位顾公子,就算不需要直接喴他表叔,我都有一种吃亏的感觉,怎么办?”
怀王轻咳一声,漠然的眼睛里染上一丝笑意:“那无忧想怎么办?”
无忧目光扫向顾凌,认真的问道:“顾公子以为呢?”
顾凌淡淡一笑:“郡主说笑了,郡主直呼顾凌名字就好。”都已经直呼顾公子了还天真的问他的意见?这样的一个纯真暖透的小姑娘绝不可能是冷血无情之人,他想他和青云可能真是草木皆兵变的疑神疑鬼起来了。
怀王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时突然生出期待,将这样一个绝世祸害放出世,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也是为人父的骄傲。
……
圣阳宫,御书房,庆帝执棋子凝神聚思,施济走进内殿,身后跟着两名风尘仆仆的两人,一位中年男子一位年轻少年,两人都低着头,看不清楚面容。
“末将参见皇上。”
庆帝随意的挥挥手,两人起身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庆帝拧眉凝思许久,手里的棋子都一直在徘徊。
“小羽以为下一步该如何走?”庆帝突然道。
年轻少年头也不抬的恭敬道:“臣以为不宜再攻,以守为攻才更万无一失。”
庆帝盯着棋局:“以守为攻确实比主动进攻得益,只是以守为攻会不会养虎为患了。”
年轻少年垂首再道:“臣以为敌方恰恰是想引动皇上方风声鹤唳之错觉,其实只不过是空城计。”
庆帝手里的棋子重回搁了回去,这才抬头看向两人:“那以你之见,此敌如何?”
年轻少年这才抬起头来,五官平和,却有一双美丽却冷酷的眼睛,因为这双眼,而让人不寒而粟,不悚而寒。
“臣认为,此敌精于谋略,善攻人心,最重要的是此人对皇上了解的十分透澈,显然是有备而来。”
庆帝嘴角暗勾:“小羽有信心和此人过招吗?”
年轻少年眼睛一亮:“臣有信心,请皇上下旨。”
“下去吧,就留在京城。”
“是,臣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庆帝和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着退下去的年轻少年,这才抬头看向庆帝:“皇上要将小羽留在京城?”
庆帝案桌前坐下来,案桌上霍然是军事图:“边关暂时安稳,小羽留在京城亦无防。”他一直怀疑先皇还留有一份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交给他,只是这么多年来,那人一直不显水不显山,他就是想要追查也无从下手,现在既然此人已经出手了,就算东西拿不回来了他也要毁了它方甘心。
“末将明白。”皇上竟然将坐镇边关要塞的小羽给调了回来,看来皇上很重视这件事。
☆、056祭祀大典
卯时三刻,天只是划出一丝鱼肚白,怀王府里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彻底的打破了怀王府里的寂静。
就如怀王所言,时间仓促,无法替她建立一个新的内院。
无忧只能暂住在了他居住的内菀厢房里。
明面上如此,可此刻厢房内温暖如春,不仅一点都不寒碜,反而尽显无尽的奢华。
精致的雕花,柔美的纱缦,寝室内陈设奢侈华丽,淡黄色帷幔下是一张镶玉的雕花大床。
室内宫人婢女十数人,一个个都手捧衣物垂眉敛目的候立在两旁。
旁边的耳房里传来水声,布置华美的澡堂里放置着一大大的浴桶,无忧闭着眼睛躺在浴桶中。
热气弥漫,水雾缭绕,若隐若现着令人目不睱接喘不过气的美丽玉体,玉珠玉翠服侍着。
正在轻柔揉着无忧一头如云发丝的玉翠轻声问道:“公主,奴婢再加点热水?”
“不必了,泡久了无益。”
见公主无意再泡澡,玉珠玉翠忙起身拉开雪白的布绢,服侍着她起身。
今天是上元节,是庆十六年来第一个月圆之日,因为国姓元,与上元节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大元国的上元节比大年岁寒除夕日还要来的隆重。
这一天,皇族宗亲贵冠、文臣武将盛朝服入宫朝见,随皇上前往太庙祭祖,而今年还增添了一项,那就是更换玉牒仪式。
先皇怜怀王身虚体弱,早在未封王出宫时,就免去了他一切身为皇族宗亲的事务一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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