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的指腹轻刷上怀王脸上那一排纤长的睫毛时,元无忧挑高了眉,小李子更是惊愕的瞪大了眼,无措的看看怀王又看看元无忧,刚才……他不是眼花吧?
怀王睁眼,皱眉,看着她,目光中有着淡淡的不悦,却并没有出声斥责。
项清尘挑了挑眉,突兀地说道:“我叫项清尘,今年二十岁,未婚配。”
听闻未婚配三个字时,小李子下巴都差点在了地上,刚才不是他眼花,现在也不是他幻听了,他无措的看向元无忧,实在是很想问问,这神医是公主从哪里请来的?
元无忧似笑非笑的看向项清尘:“本郡主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项姑娘不仅仅是在向我父王自我介绍,还似乎是在毛遂自荐?”
“嗯。”项清尘应了一声,又重新执过他的手,闭上眼睛专注探脉,面色沉凝。
怀王面带不悦的看向元无忧,示意她将人给弄离他身边。
元无忧示意怀王暂忍耐,看向项清尘沉凝的面色,心里暗叹,恐怕怀王情况真的已经不太好!
等到项清尘起身离开床边时,她的面色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眉心却轻蹙了起来。
“这……这位姑……大夫,我家王爷的病您可有办法医治?”小李子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忙满怀期盼的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项清尘充耳不闻,只是走到自己的药箱前,取了一只白色瓷瓶,看向元无忧,用询问的口气道:“我想取他一些血。”
元无忧看着她,淡淡一笑,平静的出声:“我以为项姑娘刚才那一番检查下来心里已经有了数。”
项清尘并不意外元无忧会说出她来的目的之一:“我想配药。”
“目的?”
项清尘嘴角勾了勾:“如果我能配出适合他喝的药,他起码可以多活几年。”
元无忧冷眼轻扬的看着她。
项清尘轻叹:“我有些不想他早死。”
元无忧笑了笑:“可我父王也许并不想领这份情,项姑娘,请恕本郡主直言,你这是在一厢情愿。”
项清尘看了一眼怀王,再看向无无忧:“好吧,我虽然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初次见面,怀王爷给我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我想证实我是不是会真的会对他动心,而这前提是他必须要能多活几年。”
元无忧垂眸,淡笑出声:“项姑娘一向都是如此随心所欲吗?”
“这样不好吗?”
“不,这样很好,只是……”元无忧走到她身边,注视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的道:“有一句话我想警告或是提醒姑娘。”
项清尘微微眯眼:“什么话?”
“姑娘可别一见怀王误终生。”这是她真心的衷告,如若不是过尽千帆看尽世事,以情为计的人其实就是在玩火,而玩火者自焚并非只是一句空话,无论这项清尘是因为什么想要留下来,她出了这样的招,就别怪她请君入瓮了,要是她一个不留神入了她这个瓮恐怕得拿她一辈子来作为代价。
项清尘猛地一怔,而后眼神掠过元无忧落在了怀王身上,目光闪烁不明,好半响才淡声道:“公主多虑了。”
元无忧笑了笑,淡淡地移开目光:“既然如此,那么此事本郡主做不了主,如果项姑娘执意如此,就请你自行说服我父王。”
项清尘盯着元无忧片刻,突然冷冷一笑:“无忧公主果然不凡。”
元无忧不以后意,淡淡笑言:“项姑娘并非没有选择,如若项姑娘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不妨回去仔细思虑一番,玉珠,送项姑娘出府。”
玉珠微笑着上前,恭敬的道:“项姑娘请。”
项清尘不为所动,只是眯眼盯着元无忧,心里暗暗吃惊,元无忧心思缜密恐怕很难遇到对手,对她的来意了然于心,却不仅将计就计还公明正大的对她请君入瓮,难怪阿络对她这个视作平生最大对手的对手如此忌惮且赞不绝口。
此刻,她也是如此的心情,心生忌惮却又欣赏佩服。
“不用考虑了,清尘想在府上打扰几日,不知可方便?”
元无忧笑了笑,只是吩咐道:“当然,倘若无忧是男子,亦会为姑娘一见钟情,姑娘留下作客,是怀王府的荣幸,玉珠,安排项姑娘住下。”
玉珠恭敬的道:“项姑娘,请。”
项清尘朝元无忧和怀王轻颌首,这才提起药箱随玉珠走了出去。
“公主,这……”小李子迟疑地出声,听公主和那位项姑娘对话,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隐情不成?
元无忧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纵使心里困惑顿生,小李子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
元无忧走向床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阖目养神的怀王睁开了眼睛,眼里染上几丝笑意,虚弱的道:“万一入瓮的人不是这位项氏小姐,而是我呢?”
元无忧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很开心。”这样他也不会白白一生,她的生命看似平宛如一杯白开水一样寡味平淡。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经历过了一切才会有的平淡,她的生命里已经蕴藏着太多的波澜,酸甜苦辣尽在其中,人生在世,该经历的她都经历了,不该经历的她也经历了。
而他不一样,他的淡泊和平静,是因为不敢奢求。
怀王神色有些怔忪的看着元无忧,他一直知道无忧比他懂的悟的要多的多,可此刻看着这样子的无忧,他心里生出一种感觉,仿佛这一刻,无忧才是那个比他年长的人,就如她说过的话那样,似母亲对待孩子一般对他。
这样的感觉于他而言实在是令他有一种陌生的奇妙感觉,他无法理清这种感觉是好还是坏,可是,他却莫名的安心。
元无忧见他如此神情,含笑以对:“难不成你连我也不敢去负荷吗?”她说过分出一些情感给他,她就会做到。
怀王轻摇了摇头:“不。”她已经是他生命里继母妃之后唯一的情感负荷了。
“既然不怕,就不必想太多,何不一切顺其自然?”她虽然鼓励他去尝试让人生更有底蕴,但是并非是在强求他必须去尝试。
怀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上浮出一丝笑容:“好。”
见他点头,元无忧笑了笑,同病相怜也好,相依为命也罢,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情感?
“对了,父王大人,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冬天的生活会很有趣吗?”继顾氏姐妹、吕家小姐之后,又多了一位项家小姐,全是各有特色的美人儿。
怀王听着她若有所指的捉狭笑言,轻叹一声:“你开心就好。”他这个人对于她们而言,其实并没任何意义,她们接近他只不过是各有目的,所以,她们于他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怀王身体太过虚弱,陪着她说这几句话就又安心地沉睡过去了。
元无忧轻轻的给他捻着被子,眼神沉静下来,她身上只有一颗宁青,不,周青色送给她的药,裴太医说他这次发病看似来势汹汹,但对他来说也许是好事,只要照料得当,这个冬天他应该不会再发病。
那颗药,如果没意外,她想要留到明天冬天,这样他活到后年冬天应该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在这其间,她会想办法见到周青色的师父,说不定还会有办法可以再为他续命几年?
平国公府,书房。
平立木然着一张脸走出书房,想着书房里的氛围,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只有三弟才是他的儿子。
就因为吕家小姐长相似三弟生母,他就在娘死后不到一年的时候内就大张旗鼓不顾坊间流言要娶其为续弦?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可不甘心却又只能是无可奈何,正如他心知肚明他永远比不过三弟更奈何不了三弟一样。
书房内,平有治看着以为自己掩饰得当其实尽显于形的长子走出去,暗自摇头,平国公府要是真的靠这长子,走向没落是无需质疑的事情,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是一件好事。
平睿扫了一眼刚才他大哥走出去的方向,淡然的执起一枚棋子轻搁在棋盘上。
平国公执起棋子欲下子,低头一看,却一愣,抚着胡子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好半响后,他轻叹道:“爹认输了。”
“那吕家……”
平有治横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臭小子,你以为你爹是什么人?真当爹色欲熏心啊。”
平睿不急不燥,淡声道:“爹误会了,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放过吕家。”
“那我就放心了。”平睿语气顿了顿,眼敛略微下垂,声音也越发的平淡:“至于无忧公主……”
平国公神色深沉了下来:“你觉得如何?”他原以为一个黄毛小丫头就算想蹦达也蹦达不起来,现在一交手,这无忧公主恐怕比起当年刘氏有过之而不及。
平睿笑了笑,明月清风般令人舒怡。
“还不知。”不过,很不简单这是肯定的,只是不简单到什么地步他还需要去了解。
平国公想了想,虽然这无忧公主似乎是个不好惹的,不过对于睿儿他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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