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冬……”阮依雯厉声喝道。
香冬看阮依雯脸色都变了,赶紧捂着嘴走了出去,阮依雯站着,许久才沮丧地坐了下去。
香冬说的对,她可以不让她说,能管住自己不想他吗?
☆、再遭羞辱
晚宴设在仪元殿,战擎天和嫔妃们已经到了,被邀请到的官员也携带了妻女入座了,战天钺才姗姗来迟,战擎天的近侍艾公公赶紧将他引进去,安排到战擎天左侧的第一张桌子。
战天钺对皇上施了礼才坐了下来,自始至终都没看过阮依雯一眼,让坐在战擎天身边的阮依雯眼神从期待变成了黯然。
“四哥来迟,先自罚三杯吧!”七皇子战天渝嘻嘻笑道,凑过来亲自给战天钺倒酒。
战天钺抬眸看了他一眼,大方地端起酒盅:“行!”
他一口气喝完,战天渝又加满,一连喝了三杯,战天渝才放过他,在他旁边一坐,轻声笑道:“四哥,你看皇上邀请了这么多家眷,他们都把自己最出色的女儿带来了,四哥好好看看,从中挑一位做四嫂吧!”
战天钺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扫了全场一圈,才低声说:“我不急,你要急你先挑吧!”
两人在这边低声说话,那边战擎天已经招呼众人开席。
有美酒美食没乐子怎么行,有官员揣摩了皇上的心思,就借敬酒的机会道:“皇上,听说北俞的沐行歌已经被押解到国都,皇上何不命人押她上来,让她给大家唱个曲子,或者跳个舞,也让我等见识一下北俞守护神的狼狈样!”
“哈哈……这主意好,来人,去把沐行歌押过来!”战擎天哈哈笑道。
战天钺面无表情,脑里却回想起沐行歌唱歌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反感这个主意。
他边喝酒,边想着,过了好一会,听到门口有动静,眼睛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战天钺眼中闪过了一抹愕然,只见两个侍卫拖着沐行歌走了进来,沉重的铁链在青石板上拖动发出了脆响……
而日间才分别的沐行歌,却变得面目全非。她的脸肿的老高,眼睛周围还带着血迹,一头白发上也是血污模糊,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还露出了很多鞭伤……
战天钺不自觉地握紧了酒盅,看着沐行歌被拖到了正中。
“皇上,沐行歌带到了!”侍卫禀道。
很多人都惊异地看着这一幕,战擎天也有些意外地蹙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沐行歌,这模样还能唱歌跳舞吗?
“皇上,老奴正在驯服沐行歌,不知道皇上招这贱人来做什么?”尾随而来的万嬷嬷上前陪笑道。
战天钺看了一眼万嬷嬷,这老婆子干瘪瘦削,面带病容,头发梳的光溜在脑后盘了个发髻,露出了满脸的皱纹。
据说她是阮依然的干娘,曾经救过阮依然。阮依然死后,战擎天即位就把她接进宫,主管宫里的宫女。
这老婆子仗了皇上对阮依然的爱和阮家的势力,在宫里说一不二,手段又毒辣,宫女们都被她驯的服服帖帖,沐行歌落在她手上,不死也会掉几层皮……
☆、士可杀不可辱
“爱卿们要听她唱歌,看她跳舞,她这样还能唱吗?”战擎天问道。
“能,怎么不能!皇上且等!”万嬷嬷说着走到沐行歌面前,一把揪起沐行歌的头发,厉声道:“贱人,别装死,起来,给皇上唱个曲子!”
沐行歌抬起肿胀的脸,看着她,忽地一笑,咧嘴道:“嬷嬷不怕我吓坏皇上……我唱……”
额……战天钺和战擎天同时皱起了眉头,沐行歌的声音沙哑,就像嘴里含了一把沙子,声音从中间过就被打磨过,吐出来又粗糙又刺耳。
这声音能唱歌吗?
两人还没说话,沐行歌就从万嬷嬷手中挣扎出来,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破败的衣服还有她身上污秽的样子让她看上去像被人遗弃的破烂布娃娃,她还没站稳又被沉重的铁链拖到了,她继续努力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战天钺调开了目光,落在自己握酒盅的手指上,手指骨节分明,泛着青白色……
“行了,把她拖下去吧!”战擎天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沐行歌身上,看她站不起来还在努力,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怒气,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皇上,且慢……她不能唱歌,总能做别的吧!众位大人不是想看她狼狈的样子吗?想想,她一直欺凌我们,难得看她这副模样,不看个痛快,那不是辜负皇上用五座城池换她回来的心意吗?”
庄佳怡突然吃吃笑起来:“她这么喜欢坐在地上,皇上不如就让她继续坐着,一会把大家吃剩的残羹都吃了吧!”
“庄妃娘娘这主意不错!”万嬷嬷抚掌,一脸媚笑:“皇上,老奴让人去取狗食盆,就让她用狗食盆吃吧!”
战天钺听到这话就下意识地看向沐行歌,见沐行歌坐在地上,似乎没听到万嬷嬷的话,那双曾经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黯淡无光,似乎曾经属于她的光芒都离她远去了,此时的她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平凡少女。
一直偷偷看着战天钺的阮依雯,在看到战天钺看着沐行歌的眼神时,不知道怎么就心一紧,她想起沐行歌是战天钺接回来的,难道在路上,两人之间有了什么牵连吗?
“皇上,妾身不赞成庄妹妹的主意,士可杀不可辱,沐行歌再怎么惹人恨,她曾经也是一位战士,我们不该如此羞辱她!”阮依雯劝谏道。
“笑话……娘娘这样说是同情她吗?你问问在场的人,死在她手上的人有多少?娘娘自己的亲姐姐都还死在她手上……这么多的血债,是她吃狗食能弥补的吗?再说了,皇上用五座城池换她回来,不能羞辱她,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当神吗?”庄佳怡不满地大声回击。
☆、钺王心疼行歌?
阮依雯说不出话了,再说下去,就变成西溱的公敌了,她低垂了眸子,看着自己手上的酒盅。
“万嬷嬷,就依你吧!”战擎天似乎也被庄佳怡提醒,记起了阮依然的惨死,点了点头。
万嬷嬷立刻派人去取狗食盆,一会有人就送来一个又脏又破的狗食盆,里面还有狗吃剩的食物,万嬷嬷拿过来就走到沐行歌面前一放,冷笑道:“吃吧,一点都不准剩!”
所有人都看着沐行歌,阮依雯则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战天钺,只见他也看着沐行歌。
沐行歌眼扫了一眼狗食盆,肿胀的唇角一撇,就垂下了眼眸。
“贱人,叫你吃你没听见吗?”万嬷嬷见沐行歌不听话,火了,伸手揪住沐行歌的头发就往狗食盆上按去。
众人只见沐行歌脸都被按到了盆里,却紧抿着嘴动也不动。
万嬷嬷使劲按,破盆的边缘把沐行歌的脸和嘴唇划伤了,血弄得和狗食混在了一起。
战天钺莫名地觉得心揪了起来,盯着沐行歌的眼眸沉了下去。
大殿里一片寂静,胆小的女眷都不敢看,蒙住了眼。
战天渝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静止了,傻傻地看着万嬷嬷卖力地按着沐行歌辗转,那些狗食沾了沐行歌满脸,可是那少女却不哭不叫不求饶……
突然,他身边的战天钺起身,冷冷地道:“皇上,我吃饱了,赶了几天路累了,我先回府休息了……”
说完他也不管战擎天怎么回答,径直大步就走了出去。
众人愕然,从沐行歌身上调转目光看向他,就见他已经出了殿门。
“皇上,我也吃饱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战天渝一见也跟着起身,飞跑着追了出去。
战擎天一见自己的两个皇弟都走了,脸色沉了沉,低头看见沐行歌满脸的血混着狗食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也没了心情,有些烦躁地叫道:“行了,先拖出去吧!”
好好一顿接风宴席,还没进ru主题主要的客人就走了,他那还有心情啊!
“皇上,钺王不是心疼沐行歌吧?”庄佳怡忽地吃吃笑起来:“听说这一路来,沐行歌还给他唱过歌呢!不会是他有意于沐行歌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战擎天也怔了一下,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庄佳怡,才沉声道:“别胡说八道,沐行歌是西溱的敌人,四弟再糊涂也不会和她有什么的!万嬷嬷,还不把她拖走,还要让她影响大家的食欲吗?”
万嬷嬷一听赶紧让侍卫把沐行歌拖走,阮依雯看着沐行歌狼狈的样子,轻轻咬住了下唇,她给战天钺唱歌?又和战擎天打赌他会爱上她,这女人勾三搭四,真不要脸啊!
☆、最好的结果
沐行歌被扔在后宫最偏远的洗衣局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这一晚都没人管她,她昏昏沉沉地躺着,只觉得身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痛,睡觉也是半梦半醒,脑子里不断闪过前世的记忆和沐行歌的过往,让她短暂的清醒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睡到半夜,她又开始发烧了,喉咙干渴的厉害,痛苦地在草席上翻滚着,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感觉有人抱着她的头给她灌药时,她下意识地吞咽着。
隐隐听到有人抱怨,也听不清抱怨什么,喝完药又昏睡过去。
三天后,沐行歌终于清醒了,睁眼看到了给自己喂药的是一位小宫女,那模样也才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见她睁眼,小宫女就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终于醒了,再不醒就该把你扔乱坟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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