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到之前战天钺婚变,皇上在宫里遇刺,各种猜疑就漫天飞,有人匪夷所思地猜测刺客是战天钺的人,是战天钺不满皇上将自己的未婚妻赐婚三皇子的报复;还有人猜疑,刺客是战天钺为了嫁祸三皇子派来的,结果战天钺败了,就逃命去了;
反正不管什么猜测,都是不利于战天钺的,探子把这些传闻忠实地禀告给战擎天,战擎天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可听多了,对战天钺的信心也有些动摇了。
战擎天还有理智,知道这样猜疑战天钺不对,可是却忍不住去想,战天钺如果昏迷着去了,是不是自己就少了一个对手?
战天钺此次回京,锋芒大露,一出手生擒了贺兰嵛,这让他在军中的威望迅速崛起,这和他之前沉稳的性格不符。
战擎天起初没放在心上,得到那封密信说战天钺和阮依雯有私情时才怀疑起战天钺,他这是要争什么呢?
虽然阮依雯对战擎天来说可有可无,可是男人谁喜欢别人惦记自己的女人,这是尊严的挑衅!
就算战天钺救过自己,那也是无法容忍的!
战擎天矛盾着,这些想法又不能和人诉说,不自觉又来找沐行歌了。
“你说,朕该相信这些流言吗?”战擎天把近来的传言都告诉了沐行歌,最后矛盾地问道。
沐行歌没说话,听到战天钺为了救自己去找怪大叔中毒的事她困惑了,战天钺那么傻,人家叫他吃他就吃啊?这是太自负还是什么计谋呢?
看不懂这事后面的玄妙,可是却不能否认,没有战天钺走这一趟,自己决没这么侥幸能活下来。
她看过自己的伤口,没有怪大叔的精湛医术,靠宫里这些愚昧的御医,她早见阎王去了。
所以,就算看不懂,战天钺的这份人情她领了。
“既然是流言,皇上又怎么能相信呢?皇上动动脑筋想想,当日那些刺客如果真是战天钺的人,以当时的场面,战天钺想杀你不是易如反掌吗?”
沐行歌冷笑一声:“战天钺如今昏迷不醒不能为自己解释,就出来这么多流言,皇上难道不该反过来想,是谁在抹黑钺王,是谁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想达到什么目的,又想做什么呢?”
“你在帮天钺说话!”战擎天忽视重点,直指中心,语气不自觉地有些酸溜溜的。
“我是在帮你客观地分析问题,战擎天,如果你想从我口中听到附和你观点的话,那你就不会找我了!”
沐行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亏我还说你是整块大陆最威武的男人,原来也是小鸡肚肠,为了封密信和几句流言,就怀疑自己过命的兄弟,如果你就只有这点出息的话,西溱的前途也到此为止了!”
战擎天有些脸红,不自觉地为自己分辨:“朕没怀疑他,朕要真怀疑他,他早在昏迷中死了!”
“对,皇上的权力大过天!可是皇上真敢说自己没希望他死在昏迷中吗?”沐行歌嘲讽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皇上的心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了!”
战擎天有种被看穿了秘密的心虚,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边道:“沐行歌,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自作聪明更不是什么好事!”沐行歌凉凉地回了一句,看着战擎天仓惶出去的背影,淡淡一笑,战天钺这人情自己还了,以后他们怎么争斗都不关自己的事了!
她抬起桌上的茶盅,抿了一口,斜倚在窗前,看到荷塘里的荷花被夕阳印的红红一片,她微眯了眼,隔山观虎斗虽然有趣,那是对自由的人来说,对于自己这个身处囚笼里的人来说,乐趣就少了许多,还是先想办法恢复自由身吧!
“小姐……”初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沐行歌这次没回避了,目光看着远处,不理不问。
“小姐……我欠你一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护你不周,才让你受了伤!”初夏跪在她身后。
只是受了伤这么简单吗?她差点死了!
沐行歌想笑却又觉得无聊,救战擎天是自己的选择,和初夏其实没关系,那一瞬间她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的事吧!
她生气只是感觉被背叛,战天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去护着阮依雯,让她有种被战天钺戏弄了的恼怒感。
“行了,你也是听命行事!你不欠我什么!”沐行歌摆摆手。
“小姐,是我
欠你的!我一直想解释的……主子是让我保护你,我违令了……那是因为当时阮小姐在……她是我姐的救命恩人……如果她没在,我就算为小姐死了也是愿意的!”初夏急急解释道。
沐行歌愣了一下,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啊,古人重恩情,初夏当时选择护阮依雯也无可厚非。
“小姐,你再相信我一次,以后,初夏决不会再做背叛你的事!我发誓,如违此誓,天诛地灭!”初夏举手发誓。
沐行歌慢慢回过头,看着初夏,许久才颌首:“起来吧!”
初夏谢恩起身,恭敬地站在一边。
沐行歌斜了她一眼道:“虽然你武功很高,可是战擎天武功也不弱,以后他来你还是避远点吧,一次两次他不会怀疑,时间久了总会露馅的!”
“是,小姐!”初夏有些脸红,讪讪地看了一眼沐行歌才道:“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谈话,是担心主子!小姐,大家都说你聪明睿智,你能不能帮主子想想办法救醒他,这外面都把他传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对主子不好!”
“你倒是对你们主子忠心……容我想想吧!”沐行歌琢磨着,战天钺把初夏留给自己,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就顺手把这人情也还了吧!
“初夏,你主子的事我可以帮忙,只是却怕我好心连累了别人,你找个能做主的人来和我谈吧!”
“小姐,主子昏迷不醒,哪有人能做主呢!”初夏为难道。
沐行歌看看她,嘲讽道:“王府不是还有个老夫人吗?你别告诉我她不能做主!”
初夏怔了一会才道:“小姐是想让老夫人来见你吗?初夏能把话传出去,却不一定能让老夫人来见你!”
“我不急,又不是我干儿子昏迷不醒,你只管把话传出去,愿不愿意来是她的事!”沐行歌无所谓地道。
“嗯,多谢小姐!”初夏行了礼退了出去,沐行歌不关心她怎么把消息传出去,只耐心地等着宫暮柔来见自己,她一定会来的。
果然,次日,才用了午膳,宫暮柔就在宫慕青和战擎天的陪同下来到了栖雁阁,也不知道宫暮柔怎么做到的,战擎天竟然没上来,宫慕青把宫暮柔送上来,好奇地看了看沐行歌就下去了。
屋里只留下宫暮柔和沐行歌,两个女人谁也没开口,互相打量着对方。
沐行歌对战天钺这个干娘,原本所知不多,除了她是西溱先皇的义妹,就仅限于她是宫家大小姐了。
这宫家沐行歌倒是知晓,曾经宫家也是皇族,宫暮柔的曾祖父是西溱开国之皇,只可惜后宫嫔妃三千,都没给他生下一个儿子继承皇位,不得已和当时的亲王战家过继了一个儿子。
这儿子就是战擎天的曾祖,等老皇上一死,这儿子就恢复了战姓,宫家就此退出了西溱的政治舞台。战擎天的曾祖也没忘恩,立下一条规矩,让战家历任的皇上都要善待宫家,宫家的女子都要优选入宫为后为妃。
只可惜他之后的皇上,终究顾忌宫家,对这事都是敷衍了事,宫家就此一代代落寞,到宫暮柔这一代,和一般的大户人家也没什么区别,再加上宫暮柔的父亲志在乡野,四十年前就搬回老家,宫家在帝都就更不为人所知了。
沐行歌能知道这些,归功于宫暮柔是战天钺的干娘,她想了解战天钺,就顺带了解了宫暮柔的过往。
宫暮柔不同于父亲,她生来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才及笄,宫暮柔就拒绝了父母为自己说亲,带着几个婢女就来到了帝都参加选秀。
她凭着姿色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却因为姓宫被当时的太后否决了,宫暮柔不甘心,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先皇,两人有没有私情打听不到,只知道宫暮柔因为多次帮助先皇被先皇认了义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而且也蒙先皇的照顾,宫暮柔做起了幕后皇商,成了当时帝都第一富有的女人。宫暮柔在事业蒸蒸日上时突然宣布金盆洗手,销声匿迹了几年。
战天钺的母妃出事后,宫暮柔听到消息,重新在帝都出现,向皇上求情,把战天钺带回了常山,从此她再没回过帝都。
这是一个有传奇色彩的女人,听说她富可敌国,交友甚广,可却一生没嫁,沐行歌只能猜测,这女人有自己的情史,曾经沧海,世间的男子就入不了眼了。
如今这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坐在自己对面,除了那挺直的腰杆,端庄优雅的气质还
能窥见一点昔日的风云,那两鬓的白发、眼角的鱼尾纹都在告诉沐行歌,她老了……
“看够了没?看够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听说你知道怎么救天钺?你想用什么条件交换?”宫暮柔先开口了,语气咄咄逼人,盛气凌人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于庄太后。
沐行歌有些反感,这女人不知道她在求人吗?求人态度不能好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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