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桥头自然直”白大爷烦躁的摆摆手:“听说和春园新来了一个雏儿,二弟,咱们要不要去瞧瞧?”白二爷被白大爷说的狼心四起:“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此后白大爷同白二爷依旧贪恋欢场,在追月赌坊日日挥金如土。终于过不了多久,就从灯笼巷搬去了北市的胡同里。一家老老小小只带了两个仆人,还是白大夫人的陪嫁丫头,李掌柜将这些消息告诉盛雪见的时候,盛雪见只是轻蔑的一笑:“还不够狠!”
宫中,林半夏照旧来三公主的寝宫伴读,刚一进屋,便看到三公主正在镜前梳妆,便含笑行礼道:“臣女拜见三公主殿下。”皇甫惠静直直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头也没转的说道:“起来吧。‘
林半夏缓缓起身,来到三公主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镜子:“殿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林半夏往日常常会说这样的赞美之词,可是今日她仔细一瞧,这三公主脸上的黄斑真的淡下去许多。她的目光落在三公主的梳妆台上,那几盒盛雪见送的胭脂就摆在正中间的位置。难道盛雪见的胭脂真的有这么大的用处?
宫女替皇甫惠静梳好了头发,正准备给她上胭脂,可是一打开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便禀告道:“殿下,盛家小姐送的胭脂已经用完了,要不今日就用宫中进贡的胭脂吧。”
一听这话,皇甫惠静立着皱起了眉头:“不行,我就要用她的胭脂,你速去把盛雪见给我接进宫来,让她带着胭脂来见我!”宫女点头称是,只是面带难色的说道:“殿下,把盛家小姐接进宫中还有些时候,耽误了公主读书可如何是好?”
宫女说着,目光飘向了林半夏。林半夏立刻领会,上前来笑着劝道:“公主,不如先用宫中的胭脂,等您做完功课回来,正好盛雪见也就到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谁知道皇甫惠静就是脾气上来了,一甩广袖,蹙起了眉头:“你去跟先生说,我今日身体不适,明日再去上学!”她吩咐完林半夏,一看宫女还站在原地,不耐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盛雪见请进宫!”L
☆、73、威逼
林半夏脸色有些不好的站在原地,从前她说的话,三公主多半都是言听计从,这是第一次三公主根本就不拿自己的当作是一回事。她讨厌失去掌控的感觉,就像对待端木京华的时候,她以为已经征服了端木京华,可是端木京华忽然对自己那么的冷淡,她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那宫女离去,三公主还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道:“这个盛雪见果然没有骗我,用了她的胭脂,这脸果然就光滑了许多,当真是管用的紧。”林半夏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脸上却已经恢复了来时平淡的表情。
盛雪见早就估算着这几天三公主会来找自己,所以早早的准备好了东西,跟随来接自己的宫女入宫了。那宫女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能成为贴身此后三公主的宫女,自然不是简单的人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盛雪见一番,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早就习惯了公主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盛雪见来的时候,三公主依然坐在镜子前头,还没有上胭脂。盛雪见赶紧拿着胭脂对三公主行礼:“民女叩见公主殿下!”三公主一见她来了,赶紧招手道:“你快来,我就差你的胭脂了!”
“几日不见,殿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盛雪见甜糯的称赞着。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胭脂,放在桌上,一股清淡的香气从盒子中散发出来。三公主好奇的探着身子看那胭脂:“你这胭脂比上次送我的那个还好看哩。”盛雪见露出可惜的神色来:“只是雪见以后就送不了公主这么好的胭脂了。”
“为什么?”皇甫惠静被盛雪见的话吸引,索性连妆都不肯画了,侧过身来望着盛雪见问道。
“民女的父亲还在池州受苦,民女要去池州照料父亲。”盛雪见望着皇甫惠静,缓缓道出缘由来。林半夏坐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两人说话,心中暗想着,这个盛雪见果然不简单,这是想借公主的手,接她父亲回京?
“难为你一片孝心了。”皇甫惠静淡淡收回手,又吩咐宫女上妆,丝毫没了方才好奇的性质。盛雪见的手微微收紧。难道她这一步棋走错了不成?林半夏见公主这般反应。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弧度。盛雪见啊盛雪见,你真以为公主是那么好利用的?
见公主的妆都好了,林半夏起身。温和的说道:“殿下,咱们还是去见先生吧。”不料三公主摇头道:“方才不是和你说了,我今日不去念书。”林半夏微微惊讶:“可是殿下,您不是已经上了胭脂了吗?”
皇甫惠静懒懒的说道:“可是现在也已经迟了。盛雪见你留下陪我说说话,林半夏你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说完便拉着盛雪见的手朝着外头走去,丝毫不顾林半夏惊愕的站在房中。待两人走远,一个宫女上前对林半夏行礼道:“林小姐,近来殿下脾气有些古怪。您还是多留神些。”
林半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好好看着殿下。近来三公主可曾见过什么人,听说过什么事?”这个宫女乃是林贵妃安排在三公主身边的一个棋子。所以但凡三公主有任何动向。林半夏都可以通过这个宫女知道。
“昨日司徒郡主和侯府的三小姐来过,此后便没有旁人来过了。昨日她们三人在花园中说话。身前无人伺候,奴婢也不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宫女如实答道。林半夏听了,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个范思颜跟自己莫名的不对付,那司徒紫苏又是范思颜的好友,真不知她们到底对公主说了些什么。
盛雪见跟着三公主一起到了御花园散步,两人行至无人处,三公主禀退左右,目光凌冽的看着盛雪见:“知道威胁本公主,该当何罪吗?”
盛雪见心知自己的想法已经被三公主看穿了,懊恼自己到底还是太心急了,乖乖跪在地上:“雪见知错了,请殿下责罚。”她唯有承认,不让公主更加愤怒,才能让后果不至于太严重。
“本宫知道,范思颜带你入宫,你定是有求于我。原来你是想把父亲接回盛京。”皇甫惠静的目光落在盛雪见的身上,也不让盛雪见起身,就让她跪在青石子的路上。她微微颔首:“盛雪见,从来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我,你想求我办事,代价可不是就几盒胭脂而已。”
范思颜曾经告诉过盛雪见,三公主的脾性古怪,且为人精明。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单纯和蛮横无理。现在盛雪见满头大汗,今天看来,范思颜说的果然都是真的。她缓缓问道:“敢问公主的意思?”
皇甫惠静抬头,幽幽的看向西面,那是林贵妃寝宫的方向。“那个贱人,竟敢让我母妃为她弹琴,我要毁了她的脸,看她如何得意!盛雪见,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不难吧?”
原来前些日子,林贵妃和圣上在御花园中赏花,正好撞见德妃在凉亭弹琴,林贵妃便让德妃为自己反复弹奏一首曲子。虽然德妃表面上淡淡的,可是三公主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所以今日林半夏入宫的时候,三公主看到林半夏就来气。她之所以这么着急让盛雪见入宫,也不单单是为了让她送胭脂而已。盛雪见不知道三公主口中的贱人到底是何人,因问道:“公主殿下说的那人是谁?”
“还能有谁,还不就是风清宫那位!”皇甫惠静满眼的厌恶。盛雪见心中大惊,竟然让她毁了林贵妃的脸!莫说这件事情很难做成,便是做成了,她也只能是替罪羔羊。
皇甫惠静凌厉的望着盛雪见:“怎么,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么?”盛雪见心思翻转,很快抬头答道:“殿下,只是让那位毁容岂不是太便宜了她?民女有更好的法子。”
盛雪见心中想着,不能直接拒绝了三公主,那不如大着胆子,引三公主朝着自己的路去走!L
☆、74、献计
“你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皇甫惠静微微欠身,同盛雪见对视。盛雪见在心中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殿下,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皇甫惠静这才抬起头警觉的看向四周,随后说道:“你跟我来。”
皇甫惠静转而朝着御花园的另一处地方走去,盛雪见起身,一边跟着皇甫惠静一边在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让三公主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两人辗转到了一处早已无人的冷宫,三公主熟门熟路的揭开了封条,朝着里面走去。盛雪见脚步一顿,这冷宫除了门和墙壁,其他一概都没有了。原来这深宫之中,也有如此寒凉的地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皇甫惠静不悦的瞪着盛雪见说道。盛雪见叠声答应着。赶紧走了进来。
“这冷宫除了你我,再没有别人,现在你可以说了。”三公主一边关上冷宫的门一边说道。盛雪见抬头看着三公主:“殿下,德妃娘娘同林贵妃同为圣上的宠妃,可是林贵妃事事压在德妃娘娘的头上,您可曾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缘由?还能有什么缘由?”皇甫惠静冷笑道:“母妃的爹爹是大将军,那贱人的爹是丞相,一文一武本就该平起平坐,还能有什么缘由,不就是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么!”盛雪见摇了摇头:“殿下,二皇子都已经那么大了,这后宫每年选进来的秀女,环肥燕瘦,比林贵妃美貌的,不知道多了多少。难道只是一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