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摆出这幅态度来,也是为了安定天下读书人的心。
“儿臣遵旨!”皇甫重楼跪地回禀,淡淡抬眸看了林丞相一眼,只见他气的面如死灰。
再一看皇甫决明,仿佛事不关己一般的冷漠。
看来和南诏国结盟之后。皇甫决明根本没有把林丞相这个岳丈放在眼里了。
下了朝之后,战衣侯主动走到了林丞相的身边:“丞相大人,这一次你可认栽了?”
林丞相怒火中烧,脸上却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老匹夫。是谁给了你证据?你女儿还是惠王府的侧妃,你却帮着晋王,你脑子烧糊涂了?”
“你也说了一个侧妃而已。”战衣侯笑得很冷:“我侯府的嫡女都还没有出嫁,谁说我就只是惠王的岳丈了?”
“你!简直不知廉耻!”林丞相气结,随口骂了一句。
战衣侯脸色一冷,抬手扶了扶腰间的短刀。当朝侯爷都是可以带刀上朝的。他这个动作着实把林丞相吓了一跳。
“你不要乱来!”林丞相退后了几步。
战衣侯状似不经意的收起了刀:“丞相大人,咱们好戏还在后头。我战衣侯府一个庶女,也不是你丞相府能够欺负的。”
只不过这话却让丞相听得一头雾水。他当然不知道,林贵妃给徐侧妃的安神香里下了麝香。这件事柳儿在离开王府之前已经透露给了徐侧妃。现在战衣侯知道了二皇子只是想拉拢他,并没有真心待他。
这便是为什么战衣侯得到了证据,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扳倒林丞相了。
朝堂风云诡谲,后宫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的太平。
这段日子林贵妃为人低调,很讨皇上的欢心,皇上却林贵妃那里的次数也变得频繁起来。
林贵妃每每都会把皇甫决明叫到宫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一次因为吏部尚书的事情,翻牌子的时候,皇上气冲冲的扔了林贵妃的牌子,转而翻了德妃的牌子。
圣驾来的时候,德妃正在盯着五皇子写字。皇上进来的突然,一群人措手不及。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还请皇上赎罪!”德妃十分乖巧的跪在地上,那模样我见犹怜。
皇上赶忙扶起了德妃,心中的愤怒也被她的温柔冲散了不少。一转头看到桌上的纸笔,朝着五皇子看去,眼中露出怜爱。
“我们善儿这是在练字?”
“回父皇,师父今日教了孟子,儿臣要把这几章先抄写一遍。”皇甫善憨厚的笑了笑。一旁的三公主就不乐意了。
“父皇见了弟弟,就忘了儿臣了。”三公主鼓起嘴巴撒娇了。
皇上又笑着朝三公主伸手,来哄女儿:“父皇怎么会忘了我们三公主,过来坐。”
“父皇,您要是真的心疼儿臣,不如答应儿臣一个请求吧?”三公主皇甫惠静,眨巴着眼睛看着皇上。
“你这鬼丫头,又有什么坏主意?”德妃微微皱眉,只怕三公主没轻没重惹了皇上不高兴。
“女儿想求一道恩旨,让女儿出宫玩一趟。”三公主兴致勃勃的说道:“儿臣听皇嫂说,盛京有一家神秘的飞凤楼甚是好看呢!”
“哦?怎么个好看法?”对于这个飞凤楼,皇上也有耳闻,但是并没有太在意。今日女儿说起来,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原来今日司徒紫苏入宫,把昨夜在飞凤楼所见悉数告诉了三公主,还鼓动她出宫去看飞凤楼。
三公主只是单纯以为皇嫂要带自己玩,便来跟皇上请旨了。
“这飞凤楼据说华丽无比,一共有九层……”三公主把司徒紫苏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当三公主说道礼部尚书夫人包下了飞凤楼第九层的时候,皇上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德妃见状,慌忙给三公主打手势。
三公主一愣,有些害怕的望着皇上问道:“是儿臣说错话了吗?”
皇上回过神,看着单纯的女儿道:“你没有错。朕答应让你出宫,并且,朕和你一块出宫!”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礼部尚书夫人能有多豪气。
“真的吗?什么时候?”三公主高兴的站了起来。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好了!”皇上金口一开,三公主高兴的就差蹦起来了。
“皇上这恐怕不太好啊?”德妃忍不住开口相劝,皇上摆了摆手:“难得孩子高兴。”
司徒紫苏本来只是想借三公主的嘴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更加有利起来。
宋良辰昨夜回府之后,便把所见通通告诉了太傅。
不过太傅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动作和打算。L
☆、184、彻查
“爷爷,礼部尚书贪墨,这是明摆的事情,眼下晋王监察贪墨案,这时候只消御史几道折子,一定能把这条大鱼也拉下来,您为什么……”
宋良辰话说到这里,被太傅摆摆手打住。“是盛雪见请你去飞凤楼的?”
“是啊,本来是要去听戏,没想到遇见了礼部尚书夫人。”宋良辰微微仰头:“莫非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林丞相可是纵横朝堂二十多年的老狐狸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御史掀起来的风浪,还拿不下一个礼部尚书。”
“那礼部尚书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但看礼部尚书夫人的开销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宋良辰不明白一向果断的爷爷今日怎么踌躇起来。
“这件事若不谨慎,就会令皇上误以为是党争,届时再有利的证据,都没有用了。”太傅一只手握成拳头,骨节敲打着桌面,一脸沉思。
“反正当时晋王妃也在场,她今日进宫了,肯定是为了这件事。”宋良辰幽幽的说了句,吸引了太傅的注意力。
“这个盛雪见,确实不简单,不愧是鬼阵子的首徒。”太傅忽然说出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来,让盛雪见觉得很奇怪。
“何以见得?”
“她叫你们俩一起,是做了两手准备,一面用上我的御史,一面用上后宫的路子。一明一暗,不怕皇上不注意此事,更高明的是……”
“更高明的是什么?”
“她没有明说此事,却暗暗把礼部尚书推上了台面。晋王现在正是需要整肃六部的时候,她送来了一场及时雨。只怕战衣侯府也有她一份功劳。”太傅不愧是官场沉浮多年,如此细微的联系,他也能推断到盛雪见。
“如果真如爷爷所说,那盛雪见真是有些可怕了。”
宋良辰之所以觉得盛雪见可怕,是因为她已经连未来的路都想好了。正所谓功高盖主,盛雪见暗中相助,这份功劳没有摆到明面上。
话说祖孙俩在书房中谈到了傍晚。而微服私访的皇上带着三公主已经到了飞凤楼外。只是楼外的气派已经足够让三公主感叹。
“皇嫂没有骗我。确实极尽富丽堂皇啊!”
“走,进去看看!”皇上刚走到门口,就被几个高大的守门拦住。
“这位老爷,您是外地来的吧?”守门的伙计有些稀奇的看着皇上。
三公主正要动怒。却被皇上拦住:“这位小哥,此话怎讲?”
“咱们飞凤楼开楼四年,从来不招待男客,您要是住店休息或者是听戏用饭,对面的蓬莱居是好去处。”
那伙计说得十分诚恳。且蓬莱居在盛京也久负盛名。三公主见他语气没有半分鄙薄,也消了气。
父女俩这才留意到外头挂的牌匾,确实写着男客止步来着。
除非皇上亮了身份,否则今天这个飞凤楼是进不去的。
三公主想了想,她还是很想看看这个飞凤楼的,于是抬脚就要进去,又被守门拦住。
“怎么,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女客?”这回三公主是真的有些生气。
“小姐见谅,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是今日楼里满了。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三公主冷冷一笑,显然是不相信。
“飞凤楼什么价位我还是清楚的,你别想骗我,一晚上楼里都满了?”
“您赶巧了,今日礼部尚书夫人包圆了,特意给她家小千金祝寿来着。”
一听礼部尚书夫人,三公主忍不住咋舌。她今天也不过是想看看第九层,只带了包下第九层的银子,这礼部尚书夫人当真豪气。
皇上一听这话连立刻沉了。一个礼部尚书贪墨至此,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这礼部尚书夫人的豪气把他的公主都吓着了。
三公主还没有察觉出皇上的不悦,只是垂头丧气的说道:“今日是看不成了。父……亲,咱们回家吧?”
皇上点了点头,两人铩羽而归。
不过父女俩没有发现。飞凤楼内和隔壁的茶馆,有两拨人观察这对父子已经很久了。
这飞凤楼里的人,自然是盛雪见的人。
这隔壁茶馆里的人,自然就是太傅的人了。这个老家伙也是老奸巨猾,万事求稳。
次日一早,御史弹劾礼部尚书的折子接二连三的送了上来。
礼部尚书大呼冤枉。言谈之间有意无意的暗指是晋王陷害。
林丞相也一脸正气的站出来,斥责皇甫重楼为什么在天启战乱之时,搅出这么多的风波。
皇甫重楼也不辩驳,只做无辜。
“父皇,几位弹劾礼部尚书的御史,无一例外都是宋太傅的门生,儿臣想问,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皇甫决明一句话想要点出问题的关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