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颜望着盛雪见问道:“晋王什么都没有做,这话是什么意思?”盛雪见抬头看了看范思颜说道:“晋王把红袖带了回来,这就是在向二皇子宣战,如果方才晋王让户部尚书家的小少爷把红袖带走,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或许还有希望。可是现在,惠王一定以为,晋王殿下是打算抓住这个把柄,要在御前好好的告上一状了。”
“本王不到御前去告状,不就行了吗?”皇甫重楼烦躁的挠了挠头,因为事实上,盛雪见说的话的确是对的。端木京华这个时候才开口道:“现在真是南诏使团入京的时候,恐怕户部尚书还不敢将此事告诉皇甫决明。我想今晚你这晋王府是不会太平了。”
“不太平?为什么?”范思颜疑惑的问着,不过她到底是冰雪聪敏的人物,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你是说户部尚书虽然不敢告诉惠王,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行动,如果红袖死了,惠王殿下身边的威胁就自然不存在了!所以今天晚上!”范思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颇有些惊恐的望着皇甫重楼。
“来本王的府上杀人?他们可真是胆大妄为,本王偏偏叫他们什么都找不到!”皇甫重楼听了,生气的一掌拍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盛雪见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落在那桌案上,没想到那桌案竟然有了一丝的裂痕。所以说这皇甫重楼的内功底子,只怕是深不见底啊。
“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端木京华没有多说,走到盛雪见的身边道:“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范思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人被范思颜给拉住了。两人也跟皇甫重楼告辞。整个房间这时候就只剩下皇甫重楼一人。他一拳又砸在桌案上,顿时那牢固的桌案竟然碎掉了一个角!
范思颜和司徒紫苏两人从晋王府出来,端木京华和盛雪见的车马刚好离开。范思颜的目光追随着端木京华的车马,微微叹了口气。司徒紫苏把手搭在范思颜的手上:“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你强求不来。”范思颜低下头。眼角隐隐有些水光。司徒紫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便劝说道:“咱们也回去吧。”
“方才我要劝他,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啊?”范思颜不解道:“这次说不定抓住了惠王的重要把柄。看那胖子脸色就吓得不轻,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司徒紫苏微微一笑:“难道说。雪衣侯府已经选择了要站在晋王殿下这一边了吗?”范思颜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郡主你可不要乱说,我只不过是……”
“你只不过是什么,你只是觉得晋王殿下站在正义的一方,所以你要支持他。可是思颜。党争之中,哪里有什么是非黑白。我叫住你是想让你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还有,也是要让那个榆木脑袋想清楚,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就算想躲,也根本就躲不掉!”
当天夜里,户部尚书果然派了一批杀手去晋王府行刺红袖。可是晋王早有准备,那些杀手一个都没有回来。自然也就没能带回来半点与红袖有关的消息。这下户部尚书真的慌了。可是这第二日就是国宴。他真的不敢随随便便的在惠王面前捅出一个乱子来,只好派人仔细盯着晋王府。一旦发现红袖出来,就立刻将她杀死。
国宴当日,后宫妃嫔都是盛装打扮,皇甫重楼也穿着一身新的郡王制服来到后宫给母后请安。皇后娘娘一见到自家儿子,就忍不住问道:“听说你最近跟京华、紫苏这几个孩子走的挺近?”皇甫重楼点点头道:“他们都是些有趣的人,儿臣愿意跟他们一起玩。”皇后点了点头:“也好,这些都是正经孩子,总不像旁的人,会教唆你做些坏事。”
“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对了,今日国宴,母后一定很忙吧?”皇甫重楼想起来,忍不住关切的问道。皇后轻松一笑:“有些人就爱争这些功劳,本宫自然就要成全有些人了。”皇甫重楼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次林贵妃又要大出风头了,可把她得意的!”
“怎么了?”皇后停住了脚步,侧身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件事情,怎么今天介怀起来了?”皇甫重楼一愣,半晌才回答道:“不过是林贵妃在宫中实在是太过嚣张了,儿臣看不下去了。”
皇后严肃的望着儿子说道:“重楼,你要懂得,身为皇室血脉,要么九死一生拼上那至尊无上的位置,要么事不关己过你平庸无为的一生。不管做任何选择,都必须要去选择,像你这样在两者之间游荡不定,反而会更快的招来杀身之祸。”
皇甫重楼一愣,赶紧严肃的说道:“母后是知道儿臣的,儿臣根本就无心那个位置,儿臣只想轻松快乐度过一生!”皇后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可是,面对这宫里宫外不平之事,你还是看不下去是不是?昨日你是不是收留了一个女子?”
“原来母后都已经知道了?”皇甫重楼一下子有些泄气。皇后叹息一声:“你既然收留了那个女子,户部尚书定然心中难安,这件事情,决明早晚都会知道。本宫说过,你想要平庸一生,就要当一个糊涂的人,对任何事都要糊涂。重楼,母后再问你一次,对于将来,你是否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皇甫重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宫人已经走了进来跪下:“皇后娘娘,晋王殿下,国宴快要开始了,贵妃娘娘请二位快些过去呢。”皇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次招待南诏使团的国宴就在宫中的万荷堂内举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庆之色,盛雪见一身白衣,配着一只简洁大方的玉兰簪子和范思颜等人坐在一起。司徒紫苏和范思颜今日也是简单又不失大家风范的装扮。整个国宴中,除了后宫嫔妃们,只怕最显眼的就是相府千金林半夏了。因为接下来和南诏国的对战之中,她们四人都要出场,所以贵妃将她们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与南诏使团相对而坐。
范思颜凑到盛雪见的身边,小声说道:“这个南诏第一棋手可不简单,我听说这些日子她已经挑战了盛京中所有的棋馆,无往不胜,你可要小心啊!”盛雪见微微点了点头,这个第一起手艾青,她其实有所关注。昨夜已经看过了她的那些棋路。林半夏看见范思颜和盛雪见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嘴角不由得牵起一抹嘲讽来。心中暗自庆幸,这第一棋手确实很难对付,幸亏当初她没有选中。
皇甫重楼扶着皇后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行礼,而后他便走到端木京华和皇甫决明之间的空位坐下。他刚刚坐定,皇甫决明就凑过来说话:“皇兄这些日子不能参与朝政,父皇真是太不近人情了,委屈皇兄了。”
“倒没有什么可委屈的,只是辛苦皇弟了。”皇甫重楼现在看着皇甫决明那假惺惺的样子就受不了。可是还要忍着性子应和他,也是无奈。端木京华全当做没有看见,只是喝着自己的酒,眼睛却看着一侧的盛雪见,今日对战第一棋手,也不知道阿蛮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过一会儿,宫人唱诺皇上驾到,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行大礼拜见。皇上的心情倒是不错,摆摆手道:“都起来吧。”L
☆、135、大胜
众人纷纷起身,一直到皇上落了座,这才各自坐下。那身着盛服的南诏使臣立刻站起身来说道:“陛下,久闻天启人杰地灵,想必奇人异事众多,今日我南诏有幸造访,希望可以见识见识,我也带了一些南诏国的能人异士,不如我们两国切磋一番,您看如何?”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个南诏国的使臣实在是太过不把天启放在眼里了。可是面上又不好多说什么,便点点头道:“这个暂且不急,你们远道而来,我们天启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才是。”言罢目光看向了左侧的林贵妃。林贵妃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拍掌,便有佳肴上桌,歌舞入席。丝竹之声响起,气氛也就缓和了许多。那南诏使臣还想说话,却被身旁一人拉住了衣袖,他这才停了下来。
皇甫决明凑到皇甫重楼的身边道:“这南诏国近来国力强盛,而我天启刚刚经历了蛮夷一战,现在更是不把我们天启放在眼里。大皇兄,今日你该挫挫对方的锐气!”皇甫重楼回头看着一脸期盼的皇甫决明,心中只觉得好笑,这么低级别的激将法,他难道是把自己当做三岁儿童看待的吗?
“大皇兄,你看着我做什么?”皇甫决明一脸疑惑和无辜的表情。“那么皇弟希望我怎么做呢?”皇甫重楼的语气微冷,惠王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小伎俩已经被看穿了,便尴尬的喝了一口酒掩饰,不再继续说话了。
端木京华淡淡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锋,不置一词。酒过三巡,宫人们上了一道桂花糖藕。一个小宫女将盛雪见面前的菜盘撤去。把桂花糖藕放在了她的跟前。这小宫女收拾好了短期盘子,视线隔空与林贵妃撞见,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林贵妃开口道:“这桂花糖藕乃是我天启家喻户晓的地道小食,各位尝尝。”
贵妃都开口了,大家自然拿起筷子去夹桂花糖藕。林贵妃的视线一直放在盛雪见的身上,也许那道目光实在是太过炙热了,让盛雪见有了些许的迟疑。正在她快要把筷子送进嘴巴的时候。突然身旁的范思颜“哎呀”叫了一声。盛雪见一愣。跟着放下了筷子问道:“思颜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