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你一五一十原话说出来给我听听!”盛雪见之所以建造飞凤楼,其中一个目的便在于此,她找查询当年的真相。李掌柜将国公夫人和礼亲王妃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原来当年长公主非常讨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喜,可是早年林贵妃恃宠而骄,经常不给长公主面子,所以长公主跟林贵妃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这些我以前也曾经略有耳闻,可还打听到别的什么消息?”盛雪见望着李掌柜,眼神中都是期待。李掌柜表情严肃的回答道:“国公夫人跟礼亲王妃提起过,曾经有一次长公主和林贵妃在御花园中大吵了一架。此后林贵妃便不再和长公主针锋相对。可是长公主的身体也渐渐一日不如一日了。”
“你可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时候?”盛雪见继续追问,可是李掌柜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多余的,她们也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小的觉得。昔日长公主的死恐怕和林贵妃脱不了关系。一定是长公主手中握着林贵妃什么把柄。”
“可是这把柄到底是什么呢?”盛雪见只觉得头痛,这把柄一定是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丞相府不惜追杀白氏一族,只因为长公主和母亲儿时曾经有所交集。盛雪见想想就觉得心寒。皇族之间的争斗,多么可怕!
“你且回去。密切留意这方面的消息,不管她们聊到了什么,都要给我一五一十的记下来。还有,让四位才女。多说些皇族争斗的故事,我要引起那些贵妇们回忆过往的心思,这样她们方能多说些旧日的秘密来!”盛雪见吩咐着。李掌柜点头。将这些一一记了下来。
阿花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小姐,今天咱们府上的客人真是多呢。白先生也来了,言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说呢。”
李掌柜站起身来朝着盛雪见行了个礼:“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盛雪见点了点头,冲着阿花吩咐:“快请先生进来吧。”
白子画进来的时候,连坐都没来得及坐下,便开口道:“小姐,令堂的死,在下找到眉目了。”盛雪见一听,身子一震,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快说来听听!”白子画表情一肃:“夫人是中了罕见的蛊毒。能在夫人身上下蛊的人一定是盛府之中的人。小姐曾经说过,自从白五爷给你们来信之后,夫人一切入口的东西都经过了仔细的查验。”
盛雪见点点头:“没错,便是每一口水,我们都用银针测试过。且母亲服用的药物也是仔细查看过的。”白子画走近了一步,说话竟然有些迟疑:“可是小姐却疏漏了一点,你曾经说过之前也就小姐的四伯母做了些羹汤来给夫人喝。”
白子画点到这里,盛雪见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四伯母待我们二房一向很好!不管是在庐州还是在盛京,就算是任何境地,四伯母都想办法照料二房,她有什么理由给母亲下毒呢?”盛雪见百思不得其解,四伯母无心争夺二房的家财,她还有什么原因要害母亲?
“可是,下这种蛊毒最好的办法,就是下在汤羹之中。极其神不知鬼不觉。小姐,除了你四伯母这条线,在下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且在下还查到了一件事。”白子画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纸条来。
红梅从他手中接过,转递到盛雪见的跟前。白子画继续说道:“在下曾经秘密派人去调查了你四伯母的身世。她虽然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是她是那户人家抱养来的小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恐怕连整个盛家都不知道。”
“什么事情?”
“您的这位四伯母,在被抱养之前,一直都住在苗疆。”白子画话音未落,盛雪见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如此种种,四伯母是最有条件最轻易下蛊的人选!
白子画看着盛雪见苍白的神色,忍不住安慰道:“小姐,至于您的四伯母为什么要害夫人,这就要小姐去查证了。”
盛雪见只觉得浑身冰冷,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现在她还不能从白子画说的那些话中回过神来。喃喃道:“你说的这些,却没有证据。”白子画点头:“想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害了夫人,试上一试便知道了。”L
☆、117、秘史
白子画的话说的没有错,可是盛雪见突然如坠冰窖,整个人都非常的失望。前一世她记住了那些仇人,也告诫自己不要轻易的去相信任何人。可是这一世她躲过了大房,躲过了老太太,躲过了三房,却唯独没能躲过无声无息的四房。
盛雪见突然想起那句古话,越是不叫的狗,就越是可怕。可是这个四伯母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杀死母亲?白子画看着盛雪见无声无息的满脸是泪,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此事也只是在下的推测……”
盛雪见一扬手:“白先生,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安慰我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去试上一试。”
白子画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今日听说小姐成了四公主的伴读,一直都没来得及恭喜小姐。”白子画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来。“这个香囊,还望小姐在入宫的时候带在身边,若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这香囊就会变成紫色。到那时候,小姐一定要多加提防。”
宫中凶险,所有人送她的防身之礼,盛雪见统统照单全收。宫门凶险,她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白子画见盛雪见恢复了过来,放心了下来:“小姐,在下认为,人应当往前看,才不会被往日所累。”
“多谢先生指点。”盛雪见冲着白子画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今日太后下旨的事情来,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子画。白子画分析道:“先前太后也问了我很多有关小姐的事情,只怕太后对丞相府也是持有怀疑,这一次命小姐入宫觐见,只怕会问起这件事情来。”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白先生如今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事务繁忙,我便不留先生了。”白子画也站起身行礼:“在下确实事情比较多,如此便先告辞了。”
白子画走后,盛雪见握着香囊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母亲真的是四伯母害死的。那么四伯母或者说四房与丞相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勾当?盛雪见现在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和后怕,如果她对四伯母的信任再多一些,把她知道的事情对四伯母透露的更多一些。那么杀身之祸是不是来得更快?
现在母亲已经死了。但是白氏对于丞相府的威胁依旧存在,没有找到那份东西,丞相大概会继续派人来针对她和小舅舅的吧?如果不是因为和盛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四伯母这招亲情牌只怕打得更加顺风顺水!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挖出丞相府和四伯母之间的关系!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的时候。丫头阿花来请盛雪见去饭厅用饭。她到的时候,盛元连正坐在桌上等她。盛雪见走到盛元连的身边,盈盈一拜:“父亲!”
“在家里就不要行什么礼了。阿蛮,快来吃饭吧。”因为盛雪见成了公主伴读。盛元连的心情倒是不错。盛雪见瞧着父亲的神色,突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父亲,你知道四伯为什么要娶四伯母吗?”盛雪见刻意用不咸不淡的口气问出来。但是盛元连依然疑惑的望着盛雪见:“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了那一家人?”自从回到了盛京之后,盛元连对于盛家的厌弃。比之盛雪见还要严重。
所以兰园上下的人都知道,绝对不可以在盛元连的面前,提到从前的本家。否则一定会惹怒老爷的。盛雪见露出一个笑容来:“从前在盛府,只有四伯母对我们二房格外的关照。女儿也不过是好奇,所以才会有此一问的。”
盛元连听了微微点头道:“说起来,你四伯母嫁给你四伯,算是低嫁了。你四伯母的娘家当时官职更在你祖父之上。”盛雪见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四伯母为什么会嫁?这中间的媒人是谁?”
“这媒人说起来也不陌生,如今工部的张大人。”盛元连一想起张大人那副油头猪脑的样子,忍不住翻了翻恶心。盛雪见却抓住了要害:“工部的张大人,不就是丞相的党羽?”盛元连一听,立刻觉得有些不对了。
“阿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父?”盛元连放下了碗筷。盛雪见深吸了一口气,将今日李掌柜和白子画说的事情,统统告诉了盛元连。听了女儿的话,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气的浑身发抖:“这孔氏好生恶毒!我要找她讨个说法!”
盛雪见心中一叹,父亲到底还是一介书生,想法太过耿直,还不知道那些黑暗的勾心斗角好盘根错节的关系。无奈的拉着父亲劝道:“四伯母和母亲无冤无仇,倘若真的是她害死了母亲,父亲想想,这其中有什么理由?既然四伯母和丞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她极有可能就是为了丞相办事。父亲这么莽撞的冲到盛府去,真的能为母亲讨回公道吗?”
这一番话就像是当头冷水,泼的盛元连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无力的倒在椅子上,突然握了拳头捶胸顿足:“都是我太没用!都是我太没用!”
盛雪见吓得连忙拦住了父亲:“爹爹!你这是在干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还有的是机会!”盛元连看着女儿拉扯自己的衣袖,一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盛雪见的头发:“阿蛮对不起,是爹爹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