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见早就猜到她们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可是盛雪见绝对不可能把飞凤楼的事情告诉她们:“这些日子我也常和姨母来飞凤楼玩耍,某次临窗看戏,听见工部张大人的夫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家那位夫人一向是个大嘴巴。要是我是男子,娶了这么一个女子,恐怕要倒霉三辈子了。”范思颜有些不屑的说道。盛雪见低下头,表情不明。其实张夫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之所以消息到了盛雪见这里,是因为张大人在跟阿香缠绵的时候,把这些事情告诉了阿香。如此盛雪见自然就知道了。
司徒紫苏点头道:“既然是从张夫人嘴里漏出来了,此事一定是真的了。”范思颜拉着司徒紫苏的手着急道:“此时边地正是严冬,将士们粮草不足,会被饿死的!”盛雪见望着两人,默默开口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你是说告诉恭亲王?”两人齐齐抬头朝着盛雪见望去。盛雪见坚定的点点头道:“正是,告诉王爷,然后咱们悄悄的派人假装劫财,暗中截下押粮官上的盐和粮草。再由我们的人送去边地!”
“可是,你哪里来那么多的人马?”范思颜问到了问题的关键。盛雪见点点头道:“我听说王爷的千骑营不止两万人马。可是我的话王爷未必肯信,所以我才找到了两位姐姐。”司徒紫苏和范思颜相视一眼,这才明白了盛雪见真正的意图。
“我们说话王爷一样未必肯信,不过如果我们去跟王妃说。再由王妃和王爷说起此事,或许王爷会派人截下粮草。”范思颜推测说道。盛雪见点头:“押粮官明日就要启程了,最好是明日在城外动手,免得他们在粮草上又做起了文章!”
“你说得对,我和郡主现在就去拜访王妃。”范思颜风风火火的起身,拉着司徒紫苏一块出去。而盛雪见则静静坐在房中。她是不好出面的,否则王妃肯定要问她消息是从何处而来的。她不能回答。
阿花走进来。替盛雪见把窗户打开。刘湘如的第二场戏正好开场。说的是诸葛亮的空城计吓退了司马军。今日刘湘如说戏,飞凤楼的前四层几乎坐满了人。可是飞凤楼开张到现在,还没有人去过第五层。
只因从第五层开始。这上房的价码却是高的令人瞠目结舌了。阿花正瞧得起劲,盛雪见端起酒杯看向身后的红梅和白梅。
“方才郡主看到你们,那神情仿佛是认识你们?”盛雪见慢慢问道。白梅立刻靠口:“主人,从前奴婢是王妃安排在世子身边的贴身丫头。”
“原来是这样。”盛雪见心中一动。没想到端木京华竟然会把他的贴身丫头给了自己。这份心意自然是不言而喻。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阿花忙从窗户边上向着门口走去。一开门就发现外头站着的是奶娘。
“小姐,老爷说家中有客人到访,叫小姐回家去了。”奶娘笑盈盈看着盛雪见说道。阿花看着奶娘,好奇的问道:“奶娘出了什么事情。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奶娘笑得一脸神秘道:“等你回去了,你就知道了!”盛雪见手指在桌上微微虚画了一个圈:“可是刑部何大人来了?”奶娘点点头:“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敏,正是何大人来了。”
“我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马车朝着兰园回去,盛雪见坐在马车之中。心头一片混乱。前世何大人的儿子跟自己是有婚约的。若是盛雪见记得没有错,好像那婚约就是这个年纪的时候定下来的。那时候也是因为母亲去世,父亲急于给自己定下一门亲事。
若是从前的盛雪见,这倒罢了,可是现在的盛雪见,心中已经有了向往的人了,就算那个人难于登天,可是她不想就这样错过了他。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家。奶娘殷勤的替盛雪见整理了一番仪容。
方才在家中的时候,她已经见过何家那位小公子了,虽然十一岁的年纪,可是青修俊雅,那书卷气质叫人不由得拍手称好。之前她在端茶送水的时候,隐约听见老爷和何大人议论起亲事,小姐若是将来嫁给了何公子,那自然是一门好亲啊!
“小姐,今日不光是何大人来了,何大人家的公子也来了,这会儿他们正在书房说话呢。”奶娘笑眯眯的跟盛雪见说着。盛雪见有些性质不高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温润的笑声。闻声如见其人,前世她不曾见过何公子,今日一听,想来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吧。阿花轻轻叩门,盛元连一听便道:“定是阿蛮来了,进来!”
盛雪见走了进来,何家公子好奇的朝着门口望去。只一眼就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确实好看。他心中也知道父亲今日带他过来的意图。在家的时候,父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过自己,可否想要一门亲事。
本来男子未及弱冠,此事还可以再等等。他本来就是孝顺的人,便道此事单凭父亲做主。可是真的见了这个小女孩,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子心疼。他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雪见见过何大人,何公子。父亲。”盛雪见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走到了盛元连的身边,她眉头微微蹙起,只想着如何才能让父亲跟何大人打消定亲的念头。何大人望着盛雪见,开口道:“真是好久不曾见过雪见了,都长这么大了。”L
☆、101、疑心
范思颜和司徒紫苏的车马到了王府。王妃看到两人突然到访有些奇怪。这两人都不是冒失的人,为什么还没有拜帖,就这么着急的上门来了?范思颜满脸严肃的对王妃说道:“王妃,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王妃挥退了左右,这两人果然是有急事。可是礼亲王府还有雪衣侯府几家的关系向来都不深不浅。只因他们三家曾经都是手握重兵,皇上忌惮的很。因而三家私下里的往来很少,也不过是女眷的来往而已。现在她们二人忽然上门,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屋子里就剩下她们三人,王妃开口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了吗?”范思颜急急开口道:“丞相暗中在明日要运送去边地的粮草上做了手脚,这粮草非但不能按时到达边地,而且会缺盐少米,到时候就算送到了边地,将士们也都不能吃了,王妃您赶紧让王爷想想办法吧!”
王妃一听,脸色一正:“这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司徒紫苏开口道:“王妃,这消息从哪来我们不能相告,可是这件事千真万确。退一万步讲,咱们总得有个防范啊!”
“丞相与我恭亲王府不和,从京华出征开始就摆上台面了。”王妃的脸色又恢复如常,只是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一句话来。范思颜没有来得及细想,而是劝说道:“既然王妃您都知道了,咱们赶紧想想办法吧。明日押运粮草的队伍就要离开盛京了。咱们若是抢先一步截下粮草,或许还能安然送到边地!”
王妃望着范思颜,微微笑了:“傻孩子。若是王爷真的去截下了粮草,延误战机,耽误边地征战的罪名不就扣到了王爷的头上?”范思颜莫名一堵:“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司徒紫苏已经听出了王妃前面一句话中的深意,拉着范思颜对王妃行礼道:“王妃的话,我们明白了,今日冒昧打扰,是我们唐突了。”说完就要拽着范思颜出去。范思颜颇为疑惑的望着司徒紫苏。正是紧要的关头。为什么要出去?
王妃也不挽留,叫人送客。直到上了马车,范思颜憋不住瞪着司徒紫苏问道:“郡主。你为何要拉着我临阵脱逃?”司徒紫苏叹了口气,伸出食指在范思颜的头上狠狠戳了一下:“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王妃方才那句话你没有听懂吗?”
“哪句话?”范思颜这才认真回想起来。司徒紫苏没好气的解释道:“王妃方才说了,丞相对王府的不对付已经路人皆知了。所以换句话就是说,恭亲王府早就有所防备了。这件事王妃没有明说,也不能说得太细。毕竟咱们三家还是不要往来太密切了。”
范思颜听司徒紫苏这么一说就听懂了:“原来王府有所准备。可是总不至于王爷已经提前把粮草送去边地了吧?他们哪里来的人马啊?”
司徒紫苏道:“这就不是你我能知晓的事情了。”
押送粮草前往边地实在是太扎眼了。就算恭亲王有那个兵力,也不敢做那样的事情。不过《三国志》上有一种用兵的办法叫做屯兵,几年前端木京华在带着大军撤离边地的时候,就做过这样一件事情。那就是留下了种子屯兵。
驻守边地的官兵其实这些年都在屯兵,所谓屯兵就是在边地开垦荒地,然后众人一起种地。虽然说边地留守的将士并不多。但是他们将每一次的收成都囤积了起来,几年下来。余粮也不在少数了。
只不过这个盐的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了。恭亲王下朝回家,见爱妃一脸深思的模样,心疼不已:“阿阮,你怎么了?”王妃抬头看着王爷,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她一伸手,恭亲王自然的凑近牵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是化不开的温柔:“你还在担心京华的事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