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早晚,她都能听到许多人在对面向里边的人复命,偶尔几次她忍不住将门开了半条缝,看到对面那人失了魂般的模样,迅速又将门关上。
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她。可是,在她还未想清楚之前,是断然不会轻易去见他。
很多个深夜,她看到对面灯火不熄,还有那道一直在房内彻夜不眠一直徘徊的高大身影
那种纠结的心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她这是怎么了?
是闲王?还是冷四贤?
她摇着头,脸颊枕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
片刻之后,她又听见他的手下敲门复命的声响……
她……该如何是好?
……
宋饮歌“逃”了,许久许久都未归来。
闲王派了千山流云和柒夜离裳等人去寻,甚至动用了迷梦宫一大半的手下,最终毫无结果。
一直到八日后的那天夜里,在焦急的等待时……
当时正是夜半子时,房里并未熄灯,但灯光并不太亮。
闲王手撑着下巴坐在方桌前,面前是宋饮歌留下的包袱,他看着里边的这些东西,脑海里无时不刻都回旋着她的脸。她粗鲁的样子,她娇羞时的模样……
这八天来,他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四面去寻找她。可是每次都是无果而返。又怕她若是哪一日回来这里找不到他,他便一直在这客栈住着,等着她的归来。
可是八日过去,她却杳无音信。
心愈想愈加沉寂,如死灰般,无助极了。
这时,房门忽然发出一记“吱呀”的声响。闲王心尖一颤,忙抬起头看向门边,着急地问:“怎么样,有饮歌的消息吗?”
当他看清门口那抹身影时,登时心头一抖,他连忙起身,那妖冶的脸庞绝美至极,欣喜不已:“饮歌!你回来了!”
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小女子,可不就是他苦苦寻了八日之久的那个女人么!
他太高兴太激动了,朝她走过去之时,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
宋饮歌从未瞧见这个男人平时高冷傲气,竟也有这个时候。
她站在门边,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她的包袱,小声说道:“我的东西…还在你这……”
嘴上虽说是来取东西的,但她真正的想法并非如此。
她合上了房门,走进房内。
却并没有拿整个包袱,只是从里边拿出一套白衣,小心翼翼折好,无比珍惜。
“饮歌。”怕她再离开自己的视线,闲王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眸眼深情,“不要再走了,饮歌,天大地大,你一个姑娘,能去哪里?”
他面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冰冷的银色面具,冷四贤,还有闲王,已经真正“合为一体”。
宋饮歌放开手中的东西,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片刻,她突然笑了。
“饮歌,你笑什么?”见她突然笑了,闲王心里特别没底,更紧张了。
他那绝美妖冶得根本不似真人的脸因为紧张而红了红,两只漂亮白希的手也不知所措着。
像闲王,又像冷四贤。
“……”
宋大猛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抱住了他,小脸靠在他的胸膛,贴着从里头传来的安稳的心跳声,唇角偷偷上扬。
“……饮……饮歌……”这时,他更不知所措,低着眉望着靠过来的她,心里又喜又怕。两手搁在半空犹豫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将她抱住,满目欣喜,温柔至极,“饮歌,这些天,你都去哪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女人,臭女人!真是急死人了……”
明明在骂,却甚是珍惜,紧紧将她抱着。
“……”
宋大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个怀抱,像吃了蜜一般,那种美好的感觉,仿佛甜到骨子里去。
她知道他为了找她耗费了许多的人力物力,她也知道这些天来他为了找她,吃不下睡不着,她更明白的是,俩个人不需要过多言语,只是一个拥抱,便能知晓彼此在彼此心间的重要性。
而事实上,她并未离开他多远。那日,当她知道闲王和冷四贤其实是一个人时,心里确实是感到震惊不已,觉得他一直以冷四贤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确实一直在欺骗着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后来,她自己一个人想明白了,他哪有错,错的另有其人。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说话讨厌了点,性子还怪得要命,可是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
而她的心里,早不知何时竟也……
“饮歌。”许久,那双邪魅的赤目深情望着她,眼瞳里充满了愧疚,“我并非有意要如此,只是,你知道的,当初你刚来到王府之时,不是吵就是斗,我只能出此下策,饮歌,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不会。”
宋饮歌抬起头,摇了摇,唇角浅浅上扬。
“饮歌……”
闻言,他心头一阵欢喜,再次将她抱住,手甚是珍惜地抚着她的长发。
“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告诉我,你这几日都去哪了?”
宋饮歌指了指房门外,“你对面。我的包袱就在桌上,你竟然没发现里面的钱袋不在么?”
“什么?”闲王惊愕住,想到这些日子对面那个客房一直紧闭房门,偶尔见到小二将饭菜送进去,这才恍然大悟,“你竟一直在我对面?臭女人,你,你害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这个臭女人,你……”
“怎么?”她背过身去,双手环胸,“让你找找我,难道我不应该?”
他连上前抱住她,点头如捣蒜般勤快:“应该应该, 自然是应该。”
又继续说道,“饮歌,我爱你。”
“我知道。”不然也不会变着身份待在她身边。宋饮歌心里暖暖的。
可是突然想到某件事,她回过身,小手拉住他的袖子,认真地看着他:“王爷,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你说就是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就是……”看他认真的表情,她旋即又改了主意,道,“有时间跟我说说为什么你明明要给自己戴个冷冰冰的面具,分明长得有模有样,却让人以为你奇丑无比,知不知道,若是楚京城里的姑娘们见到你这张脸,王府大门都要被她们挤爆。”
“我若不如此,又怎会等到你?”闻言,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面上,刮了刮她的鼻梁,眸光邪魅而温柔,“不过,你莫非是在吃醋?”
“谁会吃你的醋,你别做梦了。”宋饮歌一把将他的手扫开,走到窗边,“王爷,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以后?
闲王走到宋饮歌身旁。
“你说的,是哪种以后?”
“既然你不残不丑,比起身手,谁比得过你?比起相貌,亦是没人在你之上。”窗外已是深夜,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亦没有星子。宋大猛低着头,道,“可是王爷,你以后要怎么办呢?是继续坐着轮椅戴着面具出现在世人面前,还是……”
说这话时,她扭头看向她。
是要继续从前残王的样子?还是从此揭下面具,告诉世人,残王并不残?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闲王怔了怔,旋即道:“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全听你的。”
“真的都听我的?”
“嗯!听娘子的。”
“那……”宋饮歌转移了视线,却道出一句震魄动神的话来,“你去跟太子抢皇位,如何?”
“什么?”
闲王有一瞬被这话震住,他有点不敢相信,方才的深情旋即被震惊疑惑代替。她要他去跟太子抢皇位?这,真是她会说出来的话么?
“我想……”宋饮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让你做皇帝。”
魁帝说,三年之内让她辅佐闲王登基。她想,现在该是实行任务的时候了。
可是闲王并不赞成她的话,只见他转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回过头去:“你所说的,我并非从未想过,但那也只是在我六岁之前。皇帝有什么好呢?你希望我做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么?”
“当然不行。”宋饮歌连忙摇头,可是,“可是,王爷,你说的六岁之前,是什么意思?”
“我六岁之前……”
那赤色的眸光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渐渐地目无焦距,记忆里,他又回到了母后还在世的很久之前……
很久之前,还未有他,他的母后黛月是邻国北镜国的公主,因与东望联姻而嫁到东望来。当今皇帝,也便是他的父皇,当时还只是个王爷,本是庶出的皇帝怎么说也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然而骨肉兄弟却还未立太子便自相残杀,若非黛月,又哪有如今的圣上?
黛月与皇帝经历过生死,二人早已冥冥之中结下了深厚的感情,都视彼此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年皇帝登基后不久,黛月便成了他的皇后。起先后宫之中,除了黛月皇后,是没有其他妃子的,后来朝臣提议多次,皇帝才纳了一干妃嫔。黛月心思单纯,只觉得既然都是服侍皇上的,那便都是姐妹,对后宫妃嫔并没有提防之心,才导致后来被宁妃挑拨离间,将她赶出了皇宫。而这宁妃,便是如今的一国之母,太子的生身母亲。
黛月被赶出皇宫后,几次三番遭遇宁妃派去的杀手追杀,好在几次都遇到贵人相助。那贵人便是当时迷梦宫的少宫主,那少宫主第一次见着黛月时便倾心于她,想将她留在迷梦宫中,黛月却几番拒绝。出宫后不久,黛月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她在迷梦宫直到生下了孩子,之后便带着孩子离开了迷梦宫,开始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辛苦生活。这孩子自然便是如今的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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