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二小姐带回来的杨嬷嬷,她不是好人!”
莲生和王恒对视一眼。就听着云姨娘接着说:“是,三小姐,前日一大早许姑娘的确来过府里,当时正门未开,她是从后门进来的,可是进来后就再没见到她,可能是被那个嬷嬷给……害了。”
她看了莲生一眼,有点畏惧地低下头,可是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在那嬷嬷手上便急忙抬起头道:“那个嬷嬷是个男子,他假扮女子。到我们府里……他用以静威胁我,刚才我听二门的丫头说顾提刑来了,要找什么许姑娘,我心里害怕的紧,担心三小姐怀疑我害了许姑娘,一时心急没有别的办法便只能装疯卖傻。”
“你怎么知道他是男子?”顾尚书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这个……自然是知道……”
云姨娘听到这么问,神情扭捏,急忙低下头去。
顾尚书恼了,他一把捏着云姨娘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只见云姨娘米分面含春,目光盈盈如同秋水,显然是想到什么动情的事情,他熟知这女人的性情。此时如坠冰窟,用力捏紧她的下巴,厉声问:“你是不是和他合谋?”
云姨娘含泪不住摇头,莲生在一边淡淡地说:“你捏着她下巴,她就是想回答,开得了口吗?”
顾尚书松开云姨娘。她急忙扶着自己的脸,委屈道:“老爷,奴婢怎么可能和那个人合谋害自己的女儿,奴婢是个姨娘,以静就是我这辈子的指望,老爷不能冤枉我啊。”
顾尚书恨恨地看着她,心里清楚,这个女人怕是不能留了,她一定和那个道士有些首尾,怪不得那玄明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讥诮,女儿、小妾,早都被人家玩弄于股掌,可恨自己还全然不知!
“我要检查陈氏、顾以芊以及那个嬷嬷的房间。”
莲生接着回头看着王恒:“现在还得全城缉拿一个带着十来岁女孩的嬷嬷。”
王恒点头说:“我这就去安排。”
“不对。”莲生急忙叫住了他:“这个人现在易容成什么样我们还不知道,他若是秦王一党,我怀疑可能是那个出云楼主,此人的易容术和冷南不相上下,若是改头换面我们该如何寻找。”
那个人是玄明啊!顾尚书心里是比谁都清楚,但是此刻他却是什么都不能说。
他已经失去了长子和两个女儿,声名也坏了很多,玄明给他画了一个诱人的大饼,他如何不知画饼充饥很是可笑,可他现在除了相信这个大饼还有别的出路吗?
“那怎么办?”王恒闻言很是着急。
“去庄子,顾尚书,麻烦你叫一个老家丁带路,许嫣很可能被运到庄子,那么顾以静也极有可能被送到那里。”
“老爷,求你啊,老爷。”云姨娘听到女儿可能是被那男扮女装的嬷嬷送到乡下的庄子,急忙跪下来抱着顾尚书袍子角哭求。
顾尚书只能唤过一个小厮叫他带着王恒去乡下的庄子。
这时莲生又说:“还请厨房多准备点滟醋和烈酒,我想给尚书大人变个戏法看看。”
莲生刚才察言观色,发现在云姨娘说出那嬷嬷是男人假扮时顾尚书脸上只有愤怒却没震惊。
这很不符合常理,家中出现个男扮女装的嬷嬷,第一反应难道不是非常惊讶,接着才会怀疑这个男子是否染指家中女眷,转惊为怒吗?而顾尚书只是格外愤怒,好像这个嬷嬷是男是女他心里本来有数,忽然被云姨娘道破有点恼羞成怒又担心自己戴绿帽的感觉。
这不对劲。
顾尚书不见棺材不掉泪,必须让他看到点更震惊的东西。
莲生相信,许嫣既然能在尚书府失踪说明她一定找到了线索,尚书府的某个房间内一定有她要找的东西。
“你那天提醒我有传闻说陈氏的房间闹鬼,这事情是真是假?”
莲生问云姨娘。
“是真的,我怎敢欺瞒三……提刑。”
云姨娘见莲生格外严肃,急忙称呼她的官职。
“那好,先从陈氏房中开始。”
在滟醋和烈酒的作用下陈氏房间内的地板上又显现了那个人形的血迹,顾尚书眼前一黑,扶着门框晃悠一下。
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形血迹看长短形状,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顾廉桢的。
血迹能完全像个人形,那么这个人到底会流多少血啊。
云姨娘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低声说“天啊,那么……这都是三少爷的血?”
“这是不是顾廉桢我不清楚,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房间几天前一定有个十多岁的男孩躺在这个位置,躺着能形成这么完整这么大滩的血迹,你们猜他当时该是什么状态?”
“什么……状态。”
一边的许诚追问。
莲生冷冷地盯着顾尚书,缓缓说道:“应该是被剥皮了,这血迹如此完整,周围没有别的血迹,说明是死后剥皮,还好,不会很痛苦。”
顾尚书脸色苍白,紧紧抠着门框,指节泛白。
“顾尚书事到如今你还不说真话吗?那个假嬷嬷到底是谁?”莲生猛地大喝一声,云姨娘不相信地看向顾尚书:“老爷,原来你早知道了?”
☆、三百九十一 决战京师(七 疯癫尚书)
顾尚书面色犹豫,莲生加上一句:“那些人背后是给你什么许诺还是威胁你了?或者告诉说你顾廉桢在他们手里?”
听到这句顾尚书眼睛向上看很明显在思索什么,莲生判定,自己最后那句话可能触及了真相。
于是她继续说道:“你真的相信他们?确信顾廉桢是真的活着?我对自己勘察现场还是很自信的,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这血痕是个年纪十余岁的孩子留下,这孩子能出这么多血,不可能还存活。”
顾尚书晃了晃,云姨娘一把扶住他“老爷,您……”
“那个人是玄明!是跟着秦王在一起的玄明,他们用桢儿威胁我,说桢儿在他们手上。”
“玄明!竟然是他!”
莲生忽然想到失踪的谷雨,又想到冷南说的在乱坟岗上捡到有牙印的尺骨,心里一阵惶恐,盯着地上的黑影,她有一种预感,那个骨头很可能也和玄明有关。
这时有个小厮禀告说:“老爷,门外来了锦衣卫,说将二小姐送回来。”
原来莲生刚才叫王恒去顾家的庄子时嘱咐他叫人把顾以芊送来。
“尚书大人,这是我叫人送来的,我想现在很多事情是需要她来说个明白了。”
顾尚书板着脸点点头:“是,把人带过来。”
他声音很冷,表情严肃,强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大人,带来了。”
说话间顾以芊已经被带到了。
看来她在锦衣卫过得并不好。原来在家是戴假发套的,在锦衣卫没法打理,假发套乱七八糟的,鬓角已经贴不住了,露出粗短的头发茬,面目还算干净,只是枯黄憔悴,看着生生地比莲生要老上至少十岁。
顾以芊看到莲生,故意挺直腰板。昂着头扬着下巴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想让人轻视了去。
云姨娘看到顾以芊如此狼狈,再想到那个男人是她带进来的,要了自己的身子不说还抓走了自己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疯了一般冲上去,她个子比顾以芊高,先是伸手去抓顾以芊的头发。云姨娘处在暴怒中,忘记了顾以芊戴的是假发套。一用力将那发套抓了下来,顾以芊的头上只有短短的头发茬,格外滑稽,旁边的丫鬟婆子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云姨娘手里拎着假发套先是一愣,然后往外一甩,又去抓顾以芊的领子,顾以芊往旁边一躲,云姨娘没抓到领子,手指划过顾以芊的下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顾以芊疼得大叫一声:“贱人,你敢以下犯上?”
云姨娘冷笑“今日你不过是阶下囚,罪责在身,我怕你什么?哪有什么上下,只有良家和犯妇!”
“顾以芊,你是如何同玄明联系上的?”
“什么玄明?他不是死在乱军中了?”顾以芊还在强自镇定。
“孽障!”顾尚书冲过去啪啪两个大耳光,将顾以芊直接打倒在地上。顾尚书指着她恶狠狠地说:“快点说实话,你弟弟,你妹妹都在哪里?你弟弟是不是被他害了?”
顾以芊捂着脸,爬在地上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顾尚书。喃喃自语:“你打我!你竟然打我!什么弟弟妹妹,那些野种也配做我弟妹,笑话!”
她嘎嘎嘎地笑起来,顾尚书已经处于暴怒边缘:“你们是一个父亲的子女如何不是你的弟弟妹妹?你竟然带着外人来害自己弟妹。你良心何在?”
“弟弟妹妹?难道从小到大不是你和母亲教育我,我和哥哥才是顾家的子女,顾莲生和顾芳生什么都不是,将来还要将他们开除出顾家族谱?他们姐弟都不是我们的弟妹,那些贱人生的杂种算什么东西?你竟然为了他们打我!”顾以芊完全被仇恨冲昏了脑子,她伸手一指云姨娘。咬牙切齿:“为了这些贱人你还想休妻!”
“是你母亲对不起我!”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把棺木钉上我就不知道了?我母亲被那些贱人们害死,就要他们的崽子偿命!”
“桢儿,以静都在哪里,在哪里!”顾尚书俯下身,拎着顾以芊的衣领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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