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我的同年。李辛魁,李兄。授了蒲城县令的。”萧曙急忙给他父亲介绍自己的朋友。
萧子辉竟然头也不回,挥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着继续往前走。
“李辛魁见过侯爷,侯爷别来无恙。”
萧曙愣住:“李兄,你和我爹爹认识?”
萧子辉的脚步一顿。就听李辛魁说:“萧侯爷当年曾经视察我们关中书院,故此远远地见过,一別十多年看到萧侯爷青春鼎盛老当益壮。在下就放心了。”
关中书院四个字,听在莲生耳朵里。忍不住心中一动。那关中书院正好是陈家的产业,陈家也正是借此成为天下大儒,莲生便装作好奇地问道:“萧侯爷原来和陈家舅舅很熟啊。”
“啊?”
李辛魁说话,萧子辉可以倚老卖老不吭气,莲生问话,他不得不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爹,你糊涂了,陈院长和尚书大人有郎舅之谊的。”萧曙急忙给他解释,然后抱拳看向莲生道:“我爹爹这几年记忆力大不如从前,还请提刑包涵。”
莲生故意称呼陈家人是舅舅,就是为了看萧子辉脸上的反应。果然他有点尴尬地笑笑:“那时是朝廷的差遣,我这样不学无术的,怎么能和大儒有交情呢,呵呵,陈院长怕是都忘记我是哪个了。”
“怎么会,侯爷真是谦虚,那时李某还是个孩童,却记得侯爷和我们院长以兄弟相称,关系好的很呢。”那李辛魁在一边说道。
萧子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又尴尬地笑笑:“我先回去了,你们忙,你们忙。”
“侯爷慢走,原来侯爷是萧兄的父亲,改天李某再去府上拜访侯爷。”
李辛魁非常恭敬地给萧子辉行礼,萧子辉却像逃跑一般,匆匆跑了。
“家父这些年孩子气越发重了,还请提刑和李兄莫怪。”萧曙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父亲这个人,原来就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后来家道中落,他心情郁闷,越发提不起心劲,这些年也苍老许多,记忆力大不如前,性情也有些古怪。”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莲生在旁寒暄着,却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侯爷这是一片赤子之心嘛。”李辛魁看着萧子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莲生和大理寺的差役走到礼部门口,这时芳生闻讯匆匆赶来。
“姐姐,我听说方主事出事了?”
“是啊,”莲生的目光投向差人们抬着的油布。
芳生看到那油布,脸色一暗:“怎么会这样,方主事昨天还极为开心的样子,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喝酒了的。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你们昨晚一起喝酒了,在哪?”
“就在楼外楼,是方主事请客,嗯,算上他一共五个人,我们是一个部门的,方主事是主管,大家联络下感情。”
“方兄一贯吝啬,他能请客还真是不容易。”
萧曙在一边加上一句,他和方主事是同年,看来更了解一些。
“是,方兄家境不太好,饷银都攒着往家里送,我和他相识这些年,他是从没请我吃过饭。”李辛魁在一边也说道。
“你们相识很久了吗?”
“嗯,我和方兄其实是同学,从十来岁就一起在关中书院读书,后来又一起中举,说起来真是情同兄弟。”
李辛魁的目光不由滑向差人抬着的尸体上,眼光一暗,看出来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悲伤。
“方主事昨日倒是很高兴的样子,也有人大概是和他很熟悉,还笑方主事是不是最近发财了,怎么能想到请大家吃饭,他说的确会发笔财。”芳生说到这里叹口气:“昨日好好的,真是没想到,姐姐,方兄是因何而死啊。”
“初步判断可能是中毒。”
“啊?是被人害的啊。”
“应该是吧,现场没有遗书,听你说昨天他心情还不错,还能请客吃饭,半夜还嘱咐杂役去厨房拿他心爱的红豆点心,这么热爱生活的人不可能自己去寻死。”
“唉,真是人有旦夕祸福。”
听到这里,萧曙又是一声长叹。
“好了,我要送尸体回大理寺。再见。”
莲生悄悄拉过芳生低声说:“最近不要在礼部吃饭了,中午出去吃,不要怕花钱。”
芳生不知这是何意,可一贯是听姐姐的话,便点点头。
待莲生带着人离去,李辛魁不经意地问:“顾兄,令姐刚才叮嘱什么啊。”
“哦,我姐姐叫我今晚不要出去和人吃酒,早点回家。”芳生盯着对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假话。这招是莲生教的,说假话时一定要神色淡然,目光坚定,这样才能骗过别人。
莲生走到街上,才忽然想到刚才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知道好友死了,悲痛欲绝的李辛魁,在看到萧子辉的那一刻,似乎就全然忘记了方主事的死,眼睛一直盯着萧子辉,而且言语间也很是古怪。可是萧子辉视察关中书院是十多年前,能和那时还是孩童的李辛魁有什么交集呢?
不过,李辛魁倒是透露出有用的信息:有一段时间,萧子辉和陈家走的相当近,他是秦王的舅舅,陈家一直在秦地,关系近也有情可原,也许这就是萧子辉和陈氏当年有交集的原因?若是顺着这条线挖出他们二人的私情那就太棒了,一定会让顾尚书崩溃的。L
ps:死者方运生,礼部主事,死因中毒
方运生斜对门住着的是他的同学兼同年李辛魁,这位未赴任的县令,似乎和萧子辉曾经相识。
萧子辉的儿子叫做萧曙,目前看是个斯文有礼的青年。
萧曙和方运生、李辛魁都是同年,就是同年中举的。
李辛魁和萧子辉,故人相见,似乎有点古怪,咱们再往下看。
☆、三百三十二 我知道你过什么(三 最美是毒)
晚上下班前,仵作通知莲生,那块红豆点心果然是有毒的,他将红豆馅和点心皮儿分开试验了,点心皮儿没事,毒在馅料里。
“红豆馅的问题?”
其实莲生上午已经想到了,那红豆无缘无故被猫打翻,撒了很多,最后只剩下一点,再泡来不及了,厨房便用这点红豆做了点心馅子。
“可看出是什么毒药?”
那仵作摇头道:“不是常见的毒药,测过了,不是砒霜。”
这年头的毒药也就是砒霜中毒比较好检测,砒霜现在的学名叫做三氧化二砷,是一种白色的米分末,古代技术有限提纯不行,不够纯正的砒霜呈红色,又叫红矾,有剧毒,小说电视剧里总说什么鹤顶红,其实就是这东西,并不是丹顶鹤头部的红色物质。古时候提纯技术不到位,砒霜里含有大量的硫,因此会使银针变黑红色,若是换成别的毒药,这银针就不会变色了。
为何单单这点心馅子有毒,皮却无毒呢?毕竟一般下毒什么的不能这样精准吧,点心皮儿上总得带上一星半点的。
“皮子一点毒都没有,这还真是奇怪了。”
莲生想着那点心的毒,忽然眼前一亮:“仵作你可知道红豆之毒?”
“红豆,这红豆还有毒?”仵作是地道的京城人士,有点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我指的是南国红豆,又名相思子的那种红豆。”
“相思子!我过去听说过这个东西是有剧毒的。”
“不错,相思子相思豆,叶、根、种子有毒,以种子最毒。若是将相思子混在红豆中一起泡发做成红豆馅,那不是就可以害人了吗?”
莲生之所以记得这些,还是因上一世穿越前,她同舍有个云南的女孩就喜欢相思子的饰品,这种相思子色泽鲜红,状若心型。特别亮,当时她很好奇,还取了一颗碾碎了发现竟然真的是豆子。
那个云南同学当时提醒说:“一定要小心,这个东西有剧毒的。”
“啊。有毒啊,有毒你还敢玩这个?”莲生当时被吓了一跳,看着那么好看的心型红豆,怎么有毒呢?
“因为只有把它碾碎了吃了才有毒啊,只要不弄碎了。整个吞下去都没问题。”
那同学展示着自己穿好的红豆饰品,一个个小小的新型豆子,阳光下红彤彤的,十分好看。
“这天下最香的最美的最令人目眩神迷的,都是毒……”
想到这些往事,雅僧元止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中,这话还真是对啊。
“只是大人,我听说这种有毒的相思子都成长在南方。李时珍曾经写过相思子生岭南。树高丈余,白色。其叶似槐,其花似皂荚。其荚似扁 豆。其子大如小豆,半截红色,半截黑色,彼人以嵌首饰。咱们这京城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我记得这个东西广泛分布在台湾、广东、广西、云南这几地,我想这个地方来的人应该会很熟悉相思子的毒性吧。”
“不错,大人说的对,应该从这里着手。小的去找找城中药铺,看能不能买到相思子,做成豆馅对比一下。”
这个仵作倒是个实干派。
“你能这样想很好,毒素提取方面就拜托给你了。”
仵作得到提刑的信任也是极为高兴的。乐颠颠的出门去寻找相思子。
过了一会儿到了大理寺下班时间,莲生收拾好案头的卷宗,把笔墨纸砚也都归位,这才走出大门。拐到一个巷子,沿着围墙慢慢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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