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不住地点头应道知道了。
深夜,各个宫里都下了匙,诺大的紫禁城,除了巡夜的士兵,只有打更太监的梆子,铛铛铛敲着。
“天下太平!小心火烛!”
这声音极为飘渺,在寂寞的宫墙中悠悠地传了很远。
这守夜人从承乾宫门口走过,铛铛铛又敲了三下。
“火烛,要小心咯。”
在门口顿了一下,接着往后走。
看看周围无人,悄然绕到承乾宫后门,那门无声地开了,一个人冲他招招手。那太监迅速闪进去。
“怎么样?”
门内的人正是柔嫔。
“也不知金花和金玉到底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公公没有问出来。”打更的太监压低声音说道。
“她们俩?她们那时那么小,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柔嫔叹口气:“都是我连累了大家,我要是不进宫……”
“你又不是自己主动进宫的,放心,那个害你的女人我们不会放过。”
“不要!”柔嫔闻言大惊:“是我上了别人当,想害她来着,若不是我贪财,怎么会成这样,你们千万不可在轻举妄动,我们的大仇以后慢慢报吧。”
那打更的太监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儿,交到柔嫔手里说:“这个东西,无色无味,下到茶水里根本喝不出来,只要连续喝上七八天,那个狗皇帝就能病入膏肓。”
柔嫔拿着小瓶儿,手忍不住微微发抖:“真的……要毒死他?”
那人冷笑:“怎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还真心疼了?”
“乃岩哥哥,我是……万岁并不知道咱们寨子的情形,都是齐威那个狗官,我们为什么非要给他下药?”
“他不知道?你可别忘了,他还给齐威加官进爵,我们几个又是被谁带来这里的。哼,你心疼他了?当年谁心疼过咱们寨子的男女老少?你爹我爹,就活该被杀?你娘和我娘就要经受那种羞辱吗?”
那打更太监越说越气愤,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巡夜的禁卫。柔嫔吓坏了,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讲下去。
过了一会,墙外一点声响都没有了,柔嫔这才松开手,同时握住那人的手说道:“乃岩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那打更太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等那狗皇帝死了,我一定带你出宫,我们回乾州老家去。”
打更的太监趁着夜色悄悄离开承乾宫,他不知道,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承乾宫的一切,看到他和柔嫔依偎在一起,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瞬间又变得犀利起来。L
☆、三百一十一 给点颜色看看(二十二、计中计)
“最近感觉怎样,朕的皇儿还好吗?”
皇帝轻轻抚着柔嫔的腹部,柔声问道。
柔嫔含羞点点头,又轻轻推了皇帝一下,娇嗔着埋怨:“万岁只顾得皇儿,都不顾妾。”
“爱妃这是在埋怨朕?朕只是这些天事务繁忙,没有及时来探望你,其实啊,这心里每天都念着你们母子。”
皇帝轻轻用手指点了她鼻子一下:“你们母子就在朕的心尖上挂着呢。”
“万岁爷真的惦记着妾和孩儿?”
柔嫔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那是自然。”
“妾感谢万岁爷的厚爱,只是昨日妾做个梦,梦见妾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很小,包在襁褓中,妾蓬头垢面的被一群人推搡着走出宫去。妾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就哭醒了。”
听到这里,皇帝的眼神明显有些阴沉。
柔嫔见状急忙又笑道:“妾后来想,有万岁爷在,谁敢把我们母子赶出宫。老话讲,这梦啊,都是反的。”
柔嫔说着给皇帝倒上一杯茶说道:“万岁看看妾泡茶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皇帝不疑有他,接过来饮下。
柔嫔眼睛一直盯着他,直到他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暗松了口气道:“万岁,这茶呢,是妾身……”正说这话,忽然就见皇帝面白如纸,脸部扭曲,捂着肚子喊道:“有……毒……”
柔嫔一愣:怎么会这样,乃岩哥哥明明说这是慢性毒药,需要好几天才会慢慢发作,只是让人身体衰弱而死啊。
一听说有毒,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急忙带着几名会武功的太监冲上来。扶着皇帝命人去喊太医,同时命两个人将柔嫔看管起来。那两个太监都是此中老手,上前说了声娘娘恕罪就卸掉了柔嫔各处关节,怕她咬舌自尽还接着卸掉了下巴。柔嫔无法挣扎只能眼泪汪汪看着皇帝,而后者已经气若游丝,只用手指着柔嫔,满脸都是痛心。
柔嫔想说:不是这样。这个药是慢性的。不能是这样,可她根本无法说话不能辩白,睁大眼睛冲着皇帝不住摇头。泪水簌簌地往下落。
皇帝此刻腹痛难忍,已经无暇顾及柔嫔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下毒害我!
承乾宫很快就被大太监封了起来,宫女太监被分开关起来。随即。郁世钊带着太医匆匆奔来,皇帝咬紧牙关硬挺着。一看儿子到了,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意识模糊中听着郁世钊焦急的喊道:“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这女人给万岁吃了什么!”
莲生这几天一直在宫里耗着。此刻正在王贵妃那和几个宫女谈话,旁敲侧击想打探点关于崔总管的事情。皇帝那边出事,太监只能将情况报到王贵妃这里。王贵妃毕竟在宫里大风大浪经历久了,下令看好宫门。封锁消息,不许走漏一个字。崔总管后退着要去传令,莲生说道:“崔公公是宫里的老人,有点什么事情娘娘还得靠您帮衬着。些许小事,就不要烦劳崔公公了。”说话的时候冲王贵妃眨眨眼睛。
王贵妃不是傻子,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便点头道:“不错,崔公公,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清楚,还得有劳公公给我拿主意。”
崔公公刚要对王贵妃表忠心忽然后脑一疼,他回过头去,看到莲生手里举着一个檀木的如意,眼睛瞪的溜圆,手有点发抖,似乎正犹豫要不要再来一下。
崔总管晃了晃倒了下去。王贵妃吓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莲生放下打人的家伙,命令侍卫把人绑起来:“娘娘,等会再细细讲。赶紧把人捆起来,对,嘴巴塞上东西,千万不能叫他咬断舌头。”
前往承乾宫的路上,莲生低声讲对崔总管的怀疑大致讲了一下。
王贵妃吓得一身冷汗抓着莲生的手急忙问道:“他服侍我多年,若是心怀叵测,真是太可怕了。”
“娘娘现在好好的,说明崔总管还没有忽然发难,只是现在万岁那里,事急从权,下官只能将崔总管看管起来,事发突然没有和娘娘商量,吓到了娘娘。”
“你这都是为我着想,我如何不知道。”王贵妃轻轻拍着莲生手背说道:“你这些天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真是难为你了。”
一行人到了承乾宫,太医已经给皇帝催吐过,房间里一股臭味。王贵妃心急火燎,急忙冲上去,看到皇帝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什么端庄,跪在床边鼻涕一把泪一把,又不敢大声哭,宫里是不许哭出声的,怕不吉利,只能用手捂着嘴哽咽着。
对比刚才柔嫔哭都要讲究姿态优美,只掉眼泪面部表情毫不扭曲,王贵妃更显得真心很多。
“服药了?”莲生悄悄问郁世钊。
“嗯。”郁世钊只答应一声。
“你不是善于解毒吗?”
在莲生心里,郁世钊是无比强大的,他常备的解毒药物,一定能够救回皇帝的命。
郁世钊看了她一眼,又小心地看看身边,确定没人注意自己,这才贴着她耳边说:“万岁用药都是经过太医院的,随便的什么东西如何敢给他吃。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很少这么严肃,莲生看过去,见郁世钊表情凝重便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娘娘,万岁已经无碍,只是那药物会让人浑浑噩噩,等万岁醒来,可能……”那太医跪在地上说不下去了。
“醒来会如何?”王贵妃哭的声音嘶哑,顾不得形象,拎着太医衣领就问。
“醒来,也许会继续浑浑噩噩一些时间。”太医吓得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母妃,太医已经尽力了,您何必揪着人家不放。万幸父皇现在并无大碍,那个女人也该处理了。”
他指的是柔嫔。
“你父皇曾经对我说,柔嫔毕竟怀了他的骨肉,要我们母子务必善待与她。”王贵妃迟疑一下:“现在你父皇还在昏睡中,我们就处置她,这样不好吧?不如等万岁……”
“娘娘,这可是下毒谋害的大事,谁知道宫里内外还有多少她的同党,不马上调查,那些叛逆都逃了怎么办?”郁世钊讲的振振有词,王贵妃迟疑一下,也觉的是这个道理,便点点头说:“那就审审吧,小心些,毕竟她现在有孕,万不可伤到她。”
郁世钊微微一笑:“娘娘真是宅心仁厚。”
柔嫔被带上来,郁世钊示意侍卫给她下颌还原。柔嫔急忙问:“万岁如何了?”
“万岁身中剧毒,现在还在昏迷中。”
王贵妃凄然泪下:“柔嫔,你为何要给万岁下毒?别的不想也得想想你腹中的孩儿。你就一点不顾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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