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你胡言乱语扰乱公堂,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县令实在听不懂这牛皮想要表达什么。
“大人,在下已经理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不知可否讲一讲。”
“好,你讲。”
乾二口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林三娘目露关切点点头,眼光扫到许嫣,则是得意地一眨眼,许嫣抓着莲生就喊:“师傅,你看,乾二向我示威呢。”
“何人咆哮公堂?”
县令又一拍惊堂木。许嫣吐吐舌头,莲生低笑:“你就老实点,看乾二是如何断案的吧。”
“大人,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在下是这么想的。”
乾二指着做证物的人头:“这头颅已经有腐败迹象,味道难闻面皮发胀,早上那会小的看她还是个面目姣好的小娘子,这会青紫肿胀,想必是在下用衣衫包裹,天气又热的缘故。因此在下想,这人头起先一定是藏在哪里,才能保证这一天都不会马上腐烂。”
“言之有理。切下人的头之后还收藏好,然后在放棺木,可是如此?”
“正是。在下在立春楼吃饭,听说本县出了件杀人案,死者孟家娘子的头不见了,小的想这莫非就是那颗人头?”
“啊?这般,班头,拿着这人头去对一下,看看是不是孟家娘子的头。”
那班头摇头:‘大人,孟家娘子小的见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这人头虽然肿胀,还是能辨认出来,这不像是孟家娘子。”
不是孟家娘子的?莫非本地又有女子被砍去了脑袋?县令瞬间觉的事情严重了。L
☆、第一百九十四 人面何处去(五 移花接木)
“不错,班头说的极是,这人头其实不是孟家娘子。”乾二一脸木然。
县令不干了“你这汉子,什么意思?刚才你说这可能是孟家娘子,怎么现在又一口咬定这不是孟家娘子?你是在戏耍本官吗?”县令一拍惊堂木,两班皂役跟着用棍子点地喊起了威武。
乾二也不着急,冲县令拱手道:“大人,在下遇到这牛皮等人抬棺出殡时听此人说这棺材是谢家的奶娘,是谢家的谢老爷花钱请他代为掩埋的,这谢家老爷是孟家小娘子的表兄,他人一到不是什么都清楚了?”
“谢……”
县令愣住这个谢什么是什么鬼?
班头急忙又在一边耳语,介绍立春楼谢大郎。
“什么,此人竟然外号小西门庆?真是有辱斯文,本官一听这名字就知此人不是什么好人,若真是他家中奶娘被杀,逼奸不成杀人也有可能。”
县令一听谢大郎的名头,当即大怒。
郁世钊在堂下将这人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低声对莲生说:“此人到还是像个君子。”
莲生抿嘴笑道:“是不是君子,咱们往后看。”
县令命人去传谢大郎,他好奇地问乾二:“既然这人头是你从牛皮等人抬的棺材中拿到的,为何不马上来府衙报案,却是拎着人头满街闲逛?此事非常不合情理,莫非你是江洋大盗?本官从未见到一个普通百姓能拎着人头面不改色的。”
这话问得好。
须知许嫣和乾二的赌约,郁世钊有个附加条件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曝露身份。县令这么一问,许嫣脸上也明显有坏笑,她想乾二这人那么木,如何能在短时间编出谎话搪塞?只要他说出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输了。这样想着。她得意地瞟了林三娘一眼。
“大人,在下出身捕快世家,长兄继承了父业做捕快,在下一心想超过长兄,故此看到人头一门心思想靠自己能力查明此案后再来府衙,没想到牛皮等人对在下怀恨在心,一路尾随。”
乾二说起假话来竟然非常顺当。竟然还给自己安个捕快世家的名头。这番话说出来。班头和旁边皂役的脸色都缓和起来。
郁世钊几乎要笑出声,急忙伸手捂住嘴,看着莲生满眼都是笑:捕快世家。亏他想的出来。
莲生也被乾二这番回答惊到,果然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吗?这才娶了林三娘没多久,竟然会这般巧舌如簧了。
“牛皮,既然抬的棺材中是个人头。那自然事有蹊跷。为何你不来府衙报案,反倒在大庭广众之下诬陷他人?果然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你们黑白不分构陷他人。长期下去是不是连杀人越货之事都能做出?给我打,每人三十板子以儆效尤!”
县令的目光转向牛皮等人。牛皮一听要打,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那四个泼皮齐声喊道:“老大,都是你。非要说被那汉子伤了面子不好看,定要找回场子,现在可好。你我弟兄都要挨板子了。”
堂下众人中有认得这群泼皮的,在一边喊道:“太爷。这几个人最是无赖,平时没少干偷鸡摸狗调戏小尼姑的事情,太爷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啊,是啊,太爷打的好。”
郁世钊得意地眉毛一挑:“看,此地县令还是很得人心的。”
打完了牛皮等人,有衙役禀告:“已将谢大郎带到。”
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俏的男子大步走过来。莲生觉得此人长得有点像过去总演西门庆的单立文,眉眼很俊朗,只是笼着一股风流气,看来这就是谢大郎了。
这谢大郎走上来,先躬身行礼,莲生这才想到,这里的县官开始并没有要求乾二等人下跪,看来是个宽厚的人。
“谢大郎,你可知本官唤你何事?”
“太爷,莫非是在下表妹的案子有消息了?”
“你且看这人头是何人的?”
谢大郎这才似才看到人头一般,往后退了一步,用袖子盖住脸:“天啊,这般惨,这人,这人面目,依稀像是我家里的奶娘。奶娘前日暴病而亡,在下命管家发送了她,怎地,这奶娘头颅在此,莫非……莫非……”
那谢大郎说道这里,犹犹豫豫。
“莫非什么,你尽管说出。”
“莫非是歹人将那尸体盗走,做为他用?”
“一具死尸能有什么别的用处?”县令不解。
“太爷,听说有人喜食人肉,奶娘细皮嫩肉,想必味道是极好的。”
这话一说,堂下一片干呕。
许嫣捂着嘴巴忍着笑:“天呐,我可算看到比我还会胡说八道的人了。”
王恒跟着点头:“这小西门庆的确很有许大小姐的风范。”
“吃人肉?你到想的出来,依本官看,定是你见这奶娘美貌,逼奸不成便痛下杀手,将头切下。”
“太爷,若是小的杀人为何还要请人给她发丧?小的只要将她尸体随便藏起来就是,何必这样给人口实。再说小的家中,小妾通房各个都比这奶娘美貌十分,小的怎会对此人起意?还请太爷明察。”
这谢大郎相貌堂堂,还很会说话。的确,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郁世钊见莲生频频点头,急忙低声问:“你可猜到了凶手?”
“是,恐怕这是一桩移花接木的案子,乾二很聪明,他知道自己不暴漏身份查案可能性不大,索性将计就计,被人带到大堂,借知县之手查明此案,我看,乾二很有心机,做事稳妥,将来你给他做个知府都轻松。”
莲生只是说笑,哪晓得后来郁世钊还一直记得这件事,真的将乾二安排到地方做官,乾二从县令做到督抚,成为大顺中兴名臣,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
“大人,其实这人头是孟家娘子的。”
乾二忽然又这么说。
县令气的拍了桌子一下站起:“你是在消遣本官吗?你方说是谢家奶娘的怎地又扯到孟家娘子。”
“大人,在下的意思,这头颅的身体就是被害的所谓孟家娘子。”
“所谓的孟家娘子?”
“在下拿到这人头,得知是这城内立春楼是谢家所开,便在附近打探得知谢大郎是个风流种子。”
听到这话,谢大郎鼻子里哼了一声,挺了挺腰板。
“而昨日他表妹回门之前被杀了,说是只剩下身子头被割去。在下一想谢家奶娘忽然死了,尸体不见只剩下头就明白了,孟家娘子根本没有死,死的是谢家奶娘,定是这谢大郎和表妹有了苟且之事,便想出这移花接木之计,孟家娘子就此脱身,只可惜这谢家奶娘,年纪轻轻因为家主风流枉送了性命。”
“对啊,对啊,你所言极是!谢大郎,定是你杀了奶娘冒充孟家娘子。仵作,速速将这头颅拿去和孟家娘子尸身对照一下,哼,不打你是不会招供的,来人,先打二十大板。”
班头听命上前拉人,谢大郎一脸沮丧看着乾二怒道:“你这厮,我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害我?”
“小西门庆,这叫天理昭昭。”乾二得意地看向大堂,林三娘兴奋地对他挥挥手,许嫣无奈地哀叹:“这案子也太好破了吧,杀死奶娘,将头砍去,让人以为是孟家娘子遇害,这么简单的案子,我当初真不该和他打赌。”
“非也。你们的赌约还规定不能泄漏身份,若不泄漏身份,一个普通百姓如何破案?天这么热,拎着的人头第二日便会腐败,如何寻到尸身?乾二将计就计,利用牛皮等人报复将案子捅到县衙,他表现的很棒。许嫣,换作是你,也不会这么淡定解决吧。”
许嫣想了想,的确自己可能会仗着身份大吵大嚷,未必会像乾二这般轻松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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