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当猴子耍,看着别人在你设的局里被冤枉被打板子,就那么开心?”
“那是当然,大人我看人挨板子真是神清气爽啊。顾莲生,你别指望有谁疼惜你,有些人天生的贱命,就是这鞋底泥,被狠狠踩着,一辈子都不能翻身,有些人不甘心被踩,等着有一天会刮大风会吹起来,迷上人的眼睛,往他们嘴巴里吹!让那些踩自己的人满嘴泥!而我,现在就是你们等待已久的那场大风。”郁世钊摆出推心置腹的姿势:“我把令弟卷入案子,这就是个考试,顾莲生,你的表现大人我很满意,有连中三元的惊喜。怎么样,和我合作吧,只要把顾尚书绊倒,一切都好商量。”
“你这卑鄙……“莲生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郁世钊脱口就要骂人,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自己惹不起!
“卑鄙无耻下流?哈哈哈哈哈!”郁世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儿,你那个爹顾尚书带着一帮子所谓清流的废材们每天变着法儿的写折子骂我,都是这一套,耳朵要长茧子了。”
就在这时,就听着门外有人说道:“大人,米大郎带到。”
“带进来吧。”郁世钊笑眯眯对莲生说:“冷静一点顾姑娘,这可又是一条大鱼,小心再脱钩,你弟弟就真的不能洗清冤屈了。”
“明明是你们……”
“嘘……你可发誓不会跟别人说,再者你说了也得有人会信。”
“你!”
莲生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将他脸上钻个洞。
门开了,锦衣卫乾二将米大郎带进来,然后退后一步,站在门口等待吩咐。
那米大郎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面色黝黑,下巴却干干净净没一点胡须,进门看到郁世钊急忙拜见。
“你是米大郎?开客栈的。”
“小的正是,不知大人召唤小的前来,所为何事。”
郁世钊拿起筷子夹菜,若无其事的说:“顾姑娘,你来问吧,也让大人我再看看你的本事。”
绝对不要动怒!绝对不能生气!深呼吸,吸气!呼气!莲生在内心安慰了自己无数遍,慢慢将怒火压下,冷静的问:“米大郎,你可认得朱大。”
☆、第九章 激-情杀人
“当然认识,朱大这厮整日价吃喝……赌的。”米大郎为人甚是仔细,眼角溜湫的看着莲生,生生地将嫖字咽了下去。
郁世钊吃吃地笑着,莲生瞪了他一眼,示意米大郎继续讲下去。
“他在何家那母夜叉手下做马房,哪有那些闲钱挥霍,平时便混迹各种场所,会说小话,经常往小的店里带客人,挣几个钱。”
米大郎身材很高大,但是面相和气,这清苑县是三省交汇的要地,往来客商很多,他是开客栈的,讲究和气生财见人三分笑,时间久了,嘴角笑纹深刻,看上去总是一副笑模样。
莲生转身望向郁世钊,恭恭敬敬地问:“小的在一边问询,是否会打扰大人用膳?不如,小的带米掌柜先回县衙。”
莲生虽然来大顺朝不过六年,但在另一个世界曾经生活的孤儿院一直受着比较严格的传统教育,知道食不言寝不语,更何况这边吃饭边旁听杀人案。
郁世钊摇头:“大人我看着扒皮实草都能吃的下去,你问便是。”
米大郎不由心里哆嗦一下:这锦衣卫大人可不是好惹的。
郁世钊似乎看出米大郎的心思,嘿嘿一笑,自斟自饮:“米大郎,你这身子挺强壮,脸看着黑了点到也算紧致。这把皮完整的揭下来做扇面子或者屏风,倒是极好的。”
米大郎抬起胳膊擦擦汗,莲生嘴角弯弯,似笑非笑瞥了郁世钊一眼:这郁大人还会攻心为上,不错,不错。
“米掌柜,指挥使大人可是说一不二的,不过只要你未做亏心事不必害怕。你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是、是,是,小的明白明白。”
“这朱大被杀,你可听闻?”
“方才那位锦衣卫大人带小的来时,小的方知。”
“哦,那你当时听到是否吃惊?”
“这到未曾。这朱大平时做的皆是泼皮行径,这样的破落户出了什么事都不会叫人吃惊哩。”
“这样说来,你还挺了解他的。”
“小的开客栈,做的就是往来的生意,什么人都要接触嘛。”
“你说的很对,那么朱大昨日在你店里可吃了酒?”
“何止吃了酒,这家伙是个顺杆爬的猴儿,昨个中午带来两个体面的丝绸商人,小的正在吃饭便叫上他一同吃上一杯,那朱大吃完酒,又跑去小的店里的温泉池子泡了很久,别看着家伙是个泼皮,还真是会享受。”米大郎摇头叹息:“小的当时忙碌,未曾注意他何时离去,若是早点发现,拦住他不叫走。也许能救他一命。”
“这也是人各有命,强求不得。”莲生也跟着叹息道:“所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我记得三年前咱们县也有过一件极为悲惨的事情。”
米大郎听到三年前,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归为平静。
莲生捕捉到他眼中神色,摆出极为诚恳的神色说道:“我记得那是三年前的秋天,几场秋雨下来,咱们县周围的山林中长了不少蘑菇。”
郁世钊自斟自饮,吃得很开心,听到莲生忽然讲起了故事,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放下酒杯。
“米掌柜的娘子和儿子,哦,那孩子当时是十岁还是八岁来着?”
米大郎哑声回答:“八岁了。”
“可怜米家娘子带着米家小哥儿,挎着篮子去山里采蘑菇,到了天黑还不见回来,当时米掌柜还向衙门报了案。”
“是。第二天在后山发现拙荆的血衣,唉,也是他们母子命不好,哪想到竟然葬身狼腹呢。”莲生勾起了米大郎的伤心往事,他黯然神伤,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碧玉坠子,莲生大声问:“这可是你的物件?”
米大郎此刻悲伤欲绝,冷不丁眼前晃动着自己的坠子,点头说:“正是,这坠子是我们家的,传了几代人。”
“这样,那昨日未时到申时,你人在何处?”
“在店里后院清点账目。”
“可有人作证”
米大郎皱着眉头摇头道:“自从三年前那次出事后,后院就住着我一人,无人可作证。”
“清点完账本你又去了哪里?”
“那时忽然间心情不好,就从后院直接往后山那林间小路去散散步。”
“依然是无人作证?”
“山林中没遇到别人。”
“已经是晚饭时刻,你不吃晚饭却一个人出去散步?米掌柜可一向有如此雅兴?”
米大郎苦笑:“偶尔为之,平素很少,也是昨日天气太闷了,我这心里没找没落。”
“既然这样,你米家的坠子为何会出现在朱大被害的现场?”
“哦,我想可能是路过时掉的吧,谁知道何时掉的,还要感谢姑娘将坠子还给小的。”
莲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米大郎:“你在说谎!”
“小人不曾说谎,句句都是真话。”
“你说在后院对账,去山间散步时面色平静,一点回忆的表情都没有。大部分人陈诉曾经发生的事情,多半会稍微停顿一下,眼睛向上看,显示脑子里在想一想,你回答的未免太顺太快太平静。这些问话,想必你昨晚一个人在家已经想了无数遍,模拟了无数遍吧?”
莲生盯着米大郎的眼睛,而后者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慌乱。
“小的开客栈的整天打交道的人太多了,和人打交道多了说话自然顺溜,而且小人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不过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是几年前的事情也难不倒小人。”
“几年前的事情你都能记得住?一点不差?”
“丝毫不差。”
郁世钊听着莲生一点点问话,忽然觉得这小姑娘似乎另有打算,她开始问的像是漫无边际,却在米掌柜心情沮丧时忽然掏出坠子,还真有一点意思。
“那好,你知道我哥哥是杨捕头。”
“小的自然知道。”
“三年前你娘子和儿子失踪的案子就是我哥哥负责的。”
“是,杨捕头大恩大德,小的至今感激不尽。”
“杨家是捕快世家,从小翻阅各种案件档案也是我的一个爱好。”莲生看着米掌柜,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
“恰好,你报案的记录我曾经也翻阅过,你说你记忆力超群,我自认记忆也是非常不错,我记得你当时来报案,说你的儿子八岁总角稚童,穿着褐布褂子,带着长命富贵的银锁片和非礼勿视的猴儿坠子。你的记忆真的很好,将你儿子的外貌衣着以及配饰都说得清清楚楚,我哥哥在后山找到了你家娘子的血衣和一只鞋子,草丛中发现了带着血迹的银锁片,当时认定是遇到了狼,被吃得干净了,那么这个坠子去了哪里?是你后来去草丛找到的?还是从狼肚子中掏出来的?米掌柜你的好记性,似乎还真有点问题呢。”
米大郎急忙点头:“是这样,小的后来又去了那后山,在草丛里发现的,这是小的家里的祖传的东西,小的心里放不下,四处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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