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见她这样,微微一笑,又拿手指去点她额头,“你呀!还是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姑娘,吃了一点亏也不肯,必要报复回去的。”想当年,枇杷与王淳第一次见面,因被王淳打了一拳,遂将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后来两人转而成仇,再兜兜转转又成了夫妻。
枇杷哪里肯承认,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光儿睡了,我们也睡吧。”一面解衣一面却又随口问:“也不知大阏氏怎么样了?”
“谁又知道呢?”王淳亦没有放在心上,大可汗当年在兵荒马乱之际逃出北海之滨,谁又能注意他的阏氏呢?
“阏氏对可汗是真心好,她一心想当大可敦,结果现在还是没能成功,倒也是很可怜。”
夫妻夜话,又说了几句方罢。
☆、第225章 我就揍他
强烈推荐:造化之门完美世界无量真仙魔天记儒道至圣大宋的智慧帝御山河三界血歌极品修真强少大主宰惟我神尊莽荒纪我欲封天我即天意韩娱之勋天醒之路武尊道无敌药尊 论起一年中的节日,正旦前后,官府百姓皆要祭祀、宴会、相互贺拜,是最为隆重盛大的。但若比起万人空巷的热闹,总还不及上元灯节。
比起正旦的严肃郑重,灯节更像是发自民间的嬉戏,上至白发老者,下至垂髫小儿,皆笑颜欢语出门赏灯,官府也会特例放灯三天,不关闭城门,不宵禁。
德州这些年繁荣昌盛,灯节的热闹就更为不凡,几处街道处处金堆玉砌、火树银花,又兼有卖小吃的,耍百戏的,盛况难以形容。
国主府里就连一向甚少出门的老国主老夫人都于傍晚出府看灯,一家子微服出来,带着下人护卫,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先上了城墙远观,又沿着德州最热闹的大街走了一回,最后又百香斋的顶楼包了一层楼,点了酒菜,又吃了汤圆,三更方回。
就在这一天夜里,木朵带着儿子逃出了国公府。
因为节日纷乱的原因,真正确定木侧妃带着儿子失踪了还是第二天清晨,老国主和老夫人许久以来难得每一次有了一致的意见,并坐在一处找来了儿子儿媳,“淳哥儿,枇杷,赶紧派兵去追!她一定逃回营州了!”
王淳和枇杷见长辈气急,并不敢反对,忙答应着,“这就下去分派人!”说着出去调遣兵将。
几日之后,自然还没有追到人,王淳便拦住枇杷,自己一个人去回禀道:“一路都查了,木朵并没有回营州,也许她知道我们定要向营州方向追的,便不知去哪里了。”
老国主哪里肯,“那就发出公告通揖她!”
“父亲,你这又何苦,难道要把我们家的丑事公之于众吗?”王淳苦劝道:“其实父亲早已经对她无宠了,那就由着她走吧。”
“宠和不宠由不得她,是要由我们的!”梅夫人也甚恼怒,“不过是一个妾,就敢把王家的血脉带走,这岂不反了!”
“可是,我倒觉得木朵并不是坏人,只是个单纯直性子的人,她要走,也一定会有走的道理。想想你们当初都怎么对木朵许诺的?她才肯留在我们家?现在又怎么对她和她的儿子的?这其间是不是也有不对的地方?”
王淳见二老不语,又道:“而且木朵可是会武功的,并不亚于枇杷和我,若是我们硬将她抓回来,你们还敢放在身边吗?”
这两人竟一同道:“那就?”
王淳喝道:“那就怎么!杀了她?囚了她?祖父祖母先前怎么教导我们的,若想如此,你们自己去追吧,我可不替你们追了!”
被儿子这样斥责,老国主和老夫人面面相觑,气势反倒弱了下来,“那就这样算了?”
“要不就算了,我们也不是非要她和她的孩子子。毕竟嫡子嫡孙都有了,而且又有了其他的庶子庶女,并不差他一个。”
“那,那就算了吧。”
老国主和老夫人倒底也不是凶狠之人,让他们害人也是有负担的。
王淳好久没有见到父母有商有量的,且观点竟还一致,大是值得玩味,便依旧冷了脸说:“你们再想想,我说的是不是有理?明天我再回来问你们。”
事后,枇杷极是后悔,“那天你不肯带我过去,我真想看看你怎么能将公公和婆婆劝和好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向他们发了火。”
“儿子向父母发火是不应该的啊。”
“是不应该,但我发现这样似乎有用,就一直没给他们好脸色。也许他们因此便觉得两人才是同病相怜的?”
“我不懂,”枇杷摇头道:“但若是我儿子将来敢向我发火,我就揍他!”
“我也帮你揍他!”
还躺在襁褓里的光儿似乎感觉到了两道恶意的目光,立即睁开眼睛大哭起来,刚刚信誓旦旦要揍儿子的两个人赶紧扑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看看是不是尿了?”
“是饿了吧?”
又一起哄,“宝贝儿子,别哭,别哭。”
“儿子,我们不会真揍你的。”
“你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吵架要你去劝的。”
几番保证后,光儿也许是听懂了,便安心睡了。
老国主和老夫人就这样神奇地和好了,他们先是经常凑到一起商量追回木侧夫人的事,当然这种事情并不是靠商量就能商量出结果的,木朵早已经带了儿子回边城生活了,可他们还时不时在一起商量。
后来老国主就搬回了正殿,而梅夫人也不再让侧夫人来请安侍候了,就是她们生了孩子也交给她们各自教养。
两个人这番折腾之下身体都不大好了,最经常一起做的事就是请医生来诊脉,然后熬药喝药。于是老国主又开始钻研医术,时常为自己和老夫人看看平安脉,又配了些平安方子用。
当然老夫妻还会在天气好的时候一同出来走走,枇杷带了光儿玩时遇见了,总觉得他们间非常客气,真正是相敬如宾。
不管怎么样,老国主和老夫人不再冷战,府里的气氛却还是比先前好多了,而先前的那些莺声燕语因为没有了用处,慢慢也减轻了不少。后来王淳又以节省费用的名义放出府不少年青女子。
冬天刚一过去,武川传来紧急军情。
梁朝又一次向燕地进犯,且这一次他们还带来了突厥人。
枇杷看了军报,冷笑道:“看来先前你猜得不错,梁帝拿这些突厥人没办法了,便将他们引到了燕地。”
“或许大可汗也愿意到燕地来呢。”
“我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他们来倒正好。”
王淳和枇杷去年便得到大漠上的突厥人又有异动的消息,并紧及组建燕地铁骑,又已经在武川、营州、范阳、河东、江洲等地抽调军队,加强防备。对于这一次梁朝来犯,王淳和枇杷的想法是不止要拒他们于国门之外,更要迎头痛击,将京城与燕国间的一带山脉收为已有,形成军事上的平衡。
先前梁燕之间,因为两地间的山川丘陵地带皆属梁,梁朝出兵,居高临下,燕地便只能处于被动的守势,且燕地因国土狭窄,梁朝的每一次进犯对他们都会形成很大的损失。现在燕国的实力已经比先前几年强得多,而梁则已经变弱,此消彼涨,正是重新建立新格局的时候。
“西进的战略是我们俩个一起策划的,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带兵前去!”枇杷决然地向王淳道。
王淳还想努力劝阻,“光儿还小,离不开你。”
“他已经一岁多了,现在不用吃奶也可以,况且我的奶水现在也很少了。”枇杷摇头道:“他跟着你,我是极放心的。”
“那我们一起出兵。”
“你真是糊涂了,”枇杷笑道:“燕地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
王淳慢慢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枇杷说得当然对,他们夫妻二人一同带兵出征并不适合,而是一个在外,另一个留在德州坐镇兼运送军需物资为上策。而根据他们各自所擅长的来看,确实应该让枇杷带兵出征,自己留守德州,“可是,我真舍不得你离开。”
“你以为我舍得?我也不舍。”自从嫁来,枇杷还没有与王淳分开一天以上呢,就是王淳有什么事外出,她也会跟着,而王淳却更粘自己,哪天不找机会见上几面。枇杷说着,便将跑过来的儿子抱在怀里,脸贴着脸,轻轻地抚着他,“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光儿只当母亲与她玩耍,咯咯地笑着,口中喊着,“娘!娘!”转头又向父亲喊,“爹!”他已经过了一周岁,能叫爹和娘了。
王淳两眼说不出的酸痛,正要上前将妻儿抱住,就听门外传来几声哭喊,又有人来报,“国主,长郡主哭着来求见!”
长郡主就是十六娘,今年王淳做了国主后封她的,现在只得收了愁思转身向门外道:“让姐姐进来吧。”
十六娘拉着茵儿哭哭啼啼地进了屋子,见了弟弟立即便大哭了起来,“淳哥儿,你可不要杀了曲七!”又转向枇杷,“枇杷,你劝劝淳哥儿,饶曲七一命吧!”最后又用力将茵儿一推,“赶紧给你舅舅、舅母跪下,求他们放过你父亲!”
茵儿便就势倒了,正摔在王淳脚边,却果真大哭起来,“舅舅,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