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呢,叶染却没有说下去了。
……
……
“九殿下变了个人。安婕妤身死,他无法接受。看来,情况并不好。”桐荫轩内,顾琰皱眉对沈度说道。
今天见到那小孩儿,才知道情况有多不好。前一世的九殿下,似乎也没有这么清瘦的时候。
“我会尽快将他接到沈家的。有事忙,他大概就能好多了。”沈度这样回道。
他经历过类似的事,所以很清楚,所有的伤痛都需要时间来平息,慢慢会好的。
前提是,这些伤口不能捂住,必须让它发出来,经历苦痛痕痒,结疤之后,才算真正好起来。所以,他打算找些事让小孩儿做一下了。
“九殿下知道淑妃被禁一事了吗?太子想必会找人盯着九殿下,现在还不宜有动。”顾琰听到沈度的想法后,便加了一句提醒。
沈度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当时在紫宸殿,还有一个陈婕妤。现在德妃虽出来管事了,但陈婕妤仍在宫中。一味消沉,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这些,他都应该知道才是。”
沉溺在悲痛之中,并不能挽回安婕妤的性命,这也不是安婕妤所希望的。九殿下,应该醒来了。
顾琰伸手握住了沈度的,无言鼓励,赞同沈度所说的。
九殿下,的确应该醒来了。
而在宫内,也有人醒悟了,事时至此,不得不醒了。
☆、第402章 因隐
自从落胎之后,太子妃张妙就时醒时昏,整个人呆呆滞滞的,神魂如云游太虚一样,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确,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她只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腹中一痛,就昏迷过去了。再醒来时,原本隆起的肚子就变得扁平了,成嬷嬷和伺候的宫女内侍都说,安婕妤指使宫女下毒手,令得她落了胎,还是一个男胎!
腹中胎儿,没了?
张妙怔怔看着成嬷嬷,浑然不觉自己眼泪淌了下来。她并没有觉得有如何的悲痛,因为她迟迟没能反应过来,甚至不明白胎儿没了是什么意思。
可是不止的眼泪,又是怎么一回事?
直至她习惯性地抚上自己的腹部,清晰感受到扁平,她才觉得心中被狠刺了一刀一样,痉挛得呼吸都不顺畅。没了,没了……她的胎儿没了,在她的腹中待了快五个月的孩儿,没了!
她紧紧捂住胸口,张大了嘴巴,一口气始终都没能喘出来,惨白的脸色也逐渐发紫。
成嬷嬷见到她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当下也顾不得上下尊卑,猛地用力一拍她的后颈,才终于让她呛了一声,一口浊气也得以发了出来。
喘出了一口气的张妙,却没能让成嬷嬷感觉到轻松。因为自清醒之后,张妙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流泪。
除了吃喝,就是流泪。当然,连吃喝都几乎没有。——这个曾经骄纵恣意的权臣孙女,似乎要将她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似的。
这态势,让成嬷嬷震惊和不忍。她没有想到。看似并不在意腹中胎儿的太子妃,会有这样持久悲痛的表现。
岂止她没有想到,就连张妙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竟会感受到如此巨大的悲痛,就像心头被剜掉一大块肉一样,比之当初因长隐公子而出现的伤痛更甚!
这个胎儿,不是她期待的。是她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与一个厌恶的人所孕育的。在过去几个月里面,她对这个胎儿的态度也一直在变,从开始的漠然。到后来的自怜,再到最后的依靠期待。
她在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平静的欢欣和喜悦。她以为,在她心中的神祗模糊之后。这个胎儿会救赎她的……
以为,终究不是事实。她所期待的期待,还是没有出现,她遭遇了毒手,被落胎了!
“成嬷嬷。对我下毒手的人,真的是安婕妤吗?”突然间,张妙木木地问道。眼眶依然是湿润的。
成嬷嬷低下了头,并没有回话。是。宫内宫外都说是安婕妤下的毒手,而且证据确凿。然而,成嬷嬷在宫中待了几十年,知晓内里阴私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样。
安婕妤落了太子妃的胎,完全没有好处。但她作为一个荣养嬷嬷,又能说些什么?
她只能保持沉默,不想让这个痛失了胎儿、或许再也不能有孕的太子妃,恨错了人,找错了凶手。
成嬷嬷的表现,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不知为何,张妙竟咧嘴了笑了笑,惨白的脸色衬着莫测的笑容,还有不断滴下的泪水,看着异常瘆人。
随即,她喃喃地说道:“不是她啊……总会是宫中的人,是宫中的人,没错了……”
总会是宫中的人,总会是宫中的人,没错的。在宫众敌人环伺,她也应该醒来了,也该好好看清楚,有哪些敌人了。
总要找出那一个,真正杀了她儿子的凶手出来。
杀子之仇,不死不休,死了亦不休!
从此之后,她心中再没有长隐公子这个神祗,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东西。
……
……
顾琰和沈度并不知道太子妃的心情,他们在暗中观察着定元寺,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朱宣知从定元寺接到沈家。
就在这时,傅铭来到了顾家,而且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自西山那一战之后,傅铭便沉寂下来了,但脸色惨淡成这样,还是很少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铭会有这样的脸色,是因为他刚刚从安国公府出来。——他见到了长隐公子,眉目间笼罩着深重病气的长隐公子。
见到重病的长隐公子,傅铭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世间毓秀似集中在长隐身上,却偏偏没有给他一副健康的体魄。
寻常人所渴求的一切,他都拥有了;但寻常人所拥有的健康,他却没有。
造化无钟,皆是平等。
可是啊,傅铭的心就像被捂住了一样,塞闷至极。他很想帮助长i音公子,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所能想到的,还是顾琰。
“阿璧,你快想一想,前世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长隐?他的病情加重了,就连府门都出不得了。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他?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人……”傅铭闷闷地说道,心中所想,不知该如何表达出来。
顾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表哥,前一世长隐公子崇德九年就过世了,他所患的心疾,是天生的。前世直到崇德十八年,都没有出现能治心疾的人。”
她何尝不想帮助谪仙人?在过去这些日子里,长隐公子明里暗里帮了她许多。但有所助,她必尽力相救。
但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能为谪仙人做些什么。前一世善言所教的那些动作,她早已通过钟岂公告天下了,安国公府肯定都知道该怎么做。
顾琰比任何人都清楚,善言所教的动作、她自己所想的渡气之法,都只是在危急之时起作用而已,就像在三秀堂时她救长隐一样。
她在崇德九年救了他,在崇德十一年的时候,她又怎么帮助病重的长隐公子?
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对表兄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无奈之中,而在太平前街的安国公府门外,一身鸦青襕衫的沈度,在一个奴仆的带领下,朝着长隐公子所在的微居走去。
☆、第403章 意外拳法
沈度一踏入微居,就觉得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同。似乎,更冷寂了。
在微居门口迎接他的,是茶童齐书和一个白衣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沈度还有一些印象。这是安国公府的死士,一直跟着长隐公子的死士,当年……沈度见过他。
很多人和事,即使十数年从来没有见过,并不会改变。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和事,已经变了。
沈度倒有些好奇,死士不是应该隐匿的吗?为何这白衣中年男子会露出真容?这仍是长隐公子的试探吗?
沈度不确切。然而,是不是试探,都没有什么所谓了。他不想承认的事,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会承认。
他既然能来安国公府,就不在意试探和承认了。
“沈大人,公子身体不适,就只能在房间里见沈大人,请沈大人见谅。”齐书边领着沈度前行,边说道。
沈度点点头,脸色暗了暗。这一次,并不是在安国公府的水榭,也不是在微居的茶室内,而是在长隐公子的寝室。——这说明,长隐公子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尚药局那些太医说的,是实情。
尽管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沈度在见到长隐公子后,仍是心中一惊。
与上一次见面相比,长隐公子更加瘦削了,脸色也几近透明。原本隐含在眉眼间的一缕兵病气,已经在脸上扩散开去了,几乎蔓延至整脸。
只是眼前的人,嘴角仍有浅浅的笑意,给人的感觉仍是极致平静。让人觉得。眼前这人,不是重病卧床的人,而是遗落人间的仙人一样。
长隐公子在齐书的扶助下,靠在了床头,笑着朝沈度说道:“计之,你从润州回来了?……我听说了润州的情况,天佑……侥幸……”
沈度快步走前几步。在长隐公子床前的凳子坐了下来。回道:“是的,上天保佑,润州的大疫得以阻止。这主要是钟岂大夫和尚药局太医的功劳。你身体不适,且听我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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