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陌生男子近身,荀夫人没有丝毫避讳,任由其作为。
而詹春对着眼前所见,更是司空见惯,生不出半点惊诧来。更甚至是……在京都宁邺候府偶见这人的时候,他就发觉……这叫玉风的男子面容肖似一人!而那人正是宁邺候的义子的萧淮!
他心中讥笑,侯爷夫人竟然与义子互通奸情!这等事情,若是大白于天下……
一转念,他却是带了几分恭色的开口说道:“夫人,我之前在外见到了一人,似……有些似……”
作者有话要说: 林二只是说了个四年前的开头,并非是他转变的关健,关健才不是这么简单呢!哼(ˉ(∞)ˉ)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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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闹,挑拨
大膺开汇朝三年七月,京都平静之下却有透着股不寻常。
皇宫中,小皇帝裴衾脸色煞白,他直愣愣看着某处,陡然间又发狂了一样大吼了一声,“朕喊你们去找宁邺候的呢!”受他这样大声呼喝,在场的宫娥太监更是低埋着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来。
裴衾面色更加不善,一张脸上似乎透着不可平息的愤怒。“你们都是死人么?你们都给朕说话!”他急忙站了起来,袖子不经意将手边上的茶盏带落到了地上,“哐当”一声,连着里面温热的茶水也都给泼溅了出来。
冲到众人面前,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裳拼命的摇晃着,见得不到回应,他又将转而去晃动了其他的人。众人更是不敢吱声,胆子小一些的,早已经是吓得的脸色发白,止不住的颤抖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裴衾年岁虽小,但这个时候却未必有人敢出来制止他这样的行为。他一时气力用尽,颓然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面容惨淡,再不如揽光在时显得那样不谙世事。
“你们都是死人么……还是……还是……”裴衾喃喃,眼眶中已经是蓄满了眼泪,“还是……你们当朕是死人呢?”
偌大的殿宇中,只有他一人的喃喃失语,无人干脆回应他。裴衾终究年纪小,心中一酸,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不多时候,情绪奔涌,他竟然是站在殿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伺候的宫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缘故却也没有胆子其去安慰。有资质老些的便乘着这个时机朝着门口处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催促着去外面候着。然而,还未等他出去,宫外已经是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
紧接着,一道低醇的声响说道:“臣,宁……”
裴衾刹那间止住了哭声,抬头一见来人便迅速的朝着他的怀中扑了过去。“宁叔叔……”
“……皇……”那男子穿了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裳,并不是朝服只是寻常的便服。他垂眸看着抱着自己的孩童,迟疑着抚了抚他的头顶,“怎么了这是?”
裴衾咬着下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的明言,最终他只是红着眼睛呜咽的又喊了一声“宁叔叔”。
那男子正是宁邺候宁沽南,他如今看来到时温雅毓秀,看不出任何阴厉之色。拍着裴衾的后背,他宽慰着道:“好了,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发这样大的火?”说着,他又款款而道:“君王若是这样哭鼻子,今日还怎么治理江山让百姓臣服?”
“朕哪里能治理江山!”裴衾这话带着负气的意味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脸色也忽然变化了起来。忐忑不安,好似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
宁沽南脸色一冷,随即朝着四周的太监宫娥看了一眼,寒声道:“你们都退下去。”等他见所有人的退了下去,才蹲□子对着眼前的龙袍孩童开口道:“你可知道方才说的什么话?”
裴衾自知说了不当讲的话,紧紧抿着唇,不敢去正视对面之人的眼。“宁叔叔……衾儿……”
宁沽南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反倒是将话题转到了之前上面去。“皇上现在能告诉臣之前为何动这样大的怒气了么?”
“姑姑!姑姑根本不在白塔寺!”裴衾之前脸上的红白不定又被这失望和恐惧也替换掉了,他伸手上前死死的揪住了宁沽南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打听道:“宁叔叔,你知道姑姑去哪里了吗?”
宁沽南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发问道:“皇上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这话刚说出口,裴衾脸上就愈发不快了起来,像是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情绪,再被一拨弄就会立即爆发出来一样!“我听人说了……”他飞快的说着,又心有不甘的朝着宁沽南追问,“宁叔叔,你知道姑姑去了哪里了?”孩童的声量太高也都是细细弱弱,裴衾脸上泪光闪烁,又不免叫人可怜。
宁沽南收敛了情绪,脸上仍然是惯常温文儒雅,他慢条斯理,低低的入耳舒适:“不论什么,皇上只要记得……明月公主一切都是为了大膺江山。”
他才一说,裴衾脸上就腾起了一股不甚明显的厌烦,然而这神情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随后,裴衾又出现了之前痛苦难受,他紧紧的皱着自己眉毛,将无力垂着的两只手都握成了两只拳头。
“姑……姑姑肯定是不要衾儿了!”他大嚷了一声,浑身都在无助的颤抖着。“你们都在骗我!连姑姑都不要我了!”
他越哭越大声,说道伤心处,又忍不住嚎啕着大吼了几声。
宁沽南看着,紧抿着的唇角微微的下垂着,隐约能透露出几分不悦的情绪。是谁……是谁在暗中向裴衾透露了这些?他细细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都压制了下去。“皇上……”
裴衾正在伤心处,被他这样一喊,却是茫然转着头看向了他。“宁叔叔,你也不要衾儿了嘛?”他一下冲到了宁沽南的面前,抱住了他,“不要喊衾儿是皇上……呜……姑姑不在……宁叔叔也不要衾儿也讨厌……”
宁沽南虽眼眸冷淡,然而乍看之下只觉得神情柔和,端方谦逊,让人看不出有丝毫不悦的端倪。
……
等将之安置妥当,宁沽南一直到回了府,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卸去伪装,他的口气已经是显得十分阴郁,“去查查……这些日子谁透露了那些话给裴衾。”他原本走着,说完脚下的步子一滞,侧过脸,眸光带着冷寒又添了一句:“叫那人永远开不了口!”
他平素很少交代事情交代得这样仔细,可见这次那人行事完全是触怒了他。那听命之人错愕了一下,随意垂头遵命离去了。宁沽南伫立在原地,袖子中的手,用力着握着拳头,咬着牙冷笑了一声。
果真是好!
好得很!
竟然有人这样心急!知道了裴揽光不在京都就这样心急的去挑拨那二人的关系!
宁沽南面上不屑,眸光流转透着凶狠,轻吐道:“蠢!”一山难容二虎,裴揽光和裴衾之间迟早会有嫌隙……今日急于此事,只能坏了其他的事情!
他的合盘大计,又怎么容得其他人去破坏?
等到了书房,宁沽南一眼就看见书桌上呈放了一封用火漆完整封好的信。
他伸手,将其展开后粗略的瞥了一眼,脸上神色却已然有了轻微的变动。那只捏着迷信的手指上正带着一枚小小的银质戒指,锃亮得光可鉴人。宁沽南面色发紧,习惯性的用手指转动着的那一只银戒,他的脸笼在昏暗中,眉眼处有浓重的阴影,叫人看不清那一双雅致的眉眼下,到底是流露出的什么样的神情。
隔了会,宁沽南将手中的这张密信狠狠的反扣在了桌面上。喉咙处似乎是嘀咕了一声什么,就好像是怒到了极处,怪异的闷笑了一道似的。
“来人……”
立即的,外头有人规矩的叩响了门。
宁沽南回转了身子了,从容的坐在了椅子上,十指相交着随意搁在了桌面上。
“侯爷!”
宁沽南垂眸盯着自己手指上的翠石扳指看了一眼,才淡淡的开口,“去把萧氏找来。”等人去后,他才又将那一面被反扣着的纸头端在了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
这是一封从勒州传来的密信。
原本在西坪州的东西,如今却是在潮州的现身,更甚至……有人用之号令了溏纶部族攻取了勒州南城!
他凝神仔细去想,知道此事情的不过寥寥几人。而……萧淮当日更是用了此物为条件,与他谈了与宁松的婚事。宁沽南面色渐冷,但眸底却已经是起了重重杀意。
难道……
这样想着,他迅速提笔扯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句简短的话。叠好后又转到窗边顺手推了开来,才刚打开,就已经有一只雪白的信鸟扑腾着飞停了下来。宁沽南将这纸条的放妥当了,目送飞鸟离去。
立于窗口不久,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氏三人应声而入。原本他们三人比宁沽南资历老且辈分高,然而,仅是不同往日,不然也不至于会听由宁沽南的呼喝急赶到此,以至于三人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宁沽南脸上淡漠,他之前原本心头不快,此时无论如何看来都带着一股暴戾。他瞥了三人数眼,施施然轻慢着开口道:“坐!”随着这一声坐,他的目光也向着下手位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