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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 (菜小小)


他们虽然相信李羡诃的眼光,但是他们也需要对遥儿进行进一步的考量,以确认这个人的能力,而今天,他们只是先见一见这个人。遥儿不卑不亢、中规中矩的表现,给这些老家伙留下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
这时,侧门有人蹑手蹑脚地进来,不止一个人,他们赤着双足,分别走向各自的主人,一番耳语之后,老人们看向遥儿的目光便有些怪异了。很显然,刚才发生在花园里的那一幕,他们已经知道了。
“邀天之幸,老头子已经年过古稀,今年都八十八了。还是活蹦乱蹦的。呵呵,原想着,大寿就不要过了,邀上三五知己喝几杯酒也就算了。可是孩子们不答应,这才叼扰许多亲朋好友。”
李太公红光满面地道:“这厅里,都是老夫的多年知交,都是些老家伙。遥儿女娃的名声,老夫这些位知交好友都是听说过的,你且与大家一起坐坐。大家都想见见你,认识一下。遥儿是年轻人,坐在这儿,怕是酒也喝不痛快。一会儿由老夫的几个孙子陪遥儿到前面去饮酒,你们自管喝个痛快就是,呵呵……”
李太公说着,司仪便走到遥儿身旁,引她入座。遥儿的座位在最下首,论年纪,在场这些人里面除了弥子暇,其他人中最小的都能当她爷爷,也没什么不服气的,遥儿到了案后依照古礼一丝不苟地跪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袍袂,这才抬起头来。
遥儿先向李羡诃看了一眼,这才意外地发现,安轲正坐在李羡诃身旁。他穿着一袭长束裹深衣,对襟大袖,外披半臂,那衣服是深青色的,视线角度微微一错,便会发现那衣料隐泛红光,也不晓得是什么质料,倒是给安轲过于白嫩的脸蛋增添了几分红润。
见遥儿向他望来,安轲向她优雅地一颔首。
一个白发老者忽然发问,打断了遥儿与安轲的眉眼交流:“老夫听说,遥儿是东边海域人氏?”
这些人遥儿都不认识,李羡诃似也无意引荐,今日本来就是众世家对遥儿的一番考量,重要的是遥儿的表现。遥儿看了他一眼,颔首道:“是!晚辈自幼长于海边,成年后才入临安。”
老者点了点头,道:“女娃小小年纪,在京中且毫无人脉根基,短短几年,能有偌大成就,令人钦佩,想是那欧阳女娃也不过如此吧……”L

☆、第398章 一场造化

遥儿欠身道:“长者过奖,晚辈能有今日,固然有个人的努力,可是也不乏贵人的扶持和立功的机缘。”
这番对答不但妥贴,而且正合这些老家伙的心意,人在年轻时,常常觉得我命在我不在天。这些世家出身的人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就更是如此。
可人越老,对天地就越是敬畏,就越发觉得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影响着世间的一切,遥儿这番话结合他们多年的经历,令他们颇为认同。
众老纷纷点头,李羡诃见众人欣赏,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以手抚须,怡然而乐。
这时,忽然又有一个老者问道:“你的英雄事迹,老夫亦有耳闻。诸如略施小计,挑起狄王和大相论钦陵之间的明争暗斗;再如南疆之行……”
这些人对遥儿的事迹当真了如指掌。比女王知道的还多,听着骇人。说穿了一文不值,遥儿做些事时可没瞒着世家,其中很多事还是世家帮着她做的。
这人一口气列举了遥儿生平种种得意之举……
说是生平或者有些夸张,可遥儿才多大年纪,在此期间他所做下的大事,多少人穷其一生也难做下一件,仅凭这些,她就足以笑傲同龄人了。
说完之后,这人道:“老夫观你这女娃一向所为,最擅用智。而遥儿所为,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却声名不显,否则现在早已天下知闻了,是因为遥儿当时无兵权在手,无相应实力,不得已而为之么?”
遥儿知道,这是老家伙们在考量他做事的风格和方法了,便认真答道:“智与力,如果两者我都可以用,都可以达到目的,那么晚辈必然舍力而用智。如果不得已,用智难达目的。晚辈才会选择力。
原因很简单,杀人一千,自损半百,用力虽是个人成名之捷径。牺牲的却是无数人的性命。一将功成,万骨成枯,而且,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如果能用智慧能达到目的。为何要用武力弄得满目沧夷?”
另一名老者呵呵笑道:“如此说来,遥儿做事,智与力皆可达成所愿时,必选智而弃力了,那么在遥儿以为,智是达成目的的最佳手段么?”
遥儿侃侃而谈道:“晚辈以为,智与力,都只是手段,要达到目的,需要的是文治教化。而智慧。只是文治教化的一种外在表现。 ‘勇者得天下,谋者治天下’,其实得天下,于武力之上,也需要谋来主导。
英雄只是一瞬间事,能成千古功业的,莫不是会借势、会用谋、会用智、懂文治的人。鬼谷先生曾于鬼谷论剑:“匹夫之剑,运如风生,可取人命;将军之剑,攻城掠地。威震四方,但王者之剑一旦用起,可平定诸侯,一统天下。”
一个白发老头儿突然笑问道:“既然遥儿鄙力尚智。尤崇文治。为何在后花园中耻笑那些读书男女是在‘和泥巴’呢?”
遥儿怔了一下,思忖片刻,方展颜笑道:“老前辈对遥儿而言,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怎可以言语戏弄晚辈。”
那白发老者微微愕然,问道:“老夫怎生戏弄你了?”
遥儿道:“一个乡下孩子。母亲叫他去打猪草回来喂猪,他打了一筐猪草回来,顺道儿和了一堆泥巴玩,总不能就说他出去时就只和了一团泥巴吧?同样的道理,晚辈从未说过读书就是和泥巴,而是说读书人成天吟诗作赋,反而荒废了主业,这就是忘了打猪草,只顾和泥巴。”
那白发老者眉头一挑,道:“有区别?”
遥儿道:“有区别!大有区别!读书人治学,学习的是知识、是道理,产生的是智慧,要说这诗歌词赋在其中的作用,就像一支大军战前之檄令、战中之军歌、胜后之颂词,有之锦上添花,无之么……呵呵。
老头儿微怒,道:“今日李公大寿,满堂欢喜,贺客如云。女娃可肯和上一堆泥巴,博李公一乐么?”
精读诗书的人虽然擅作诗词,可是要让他们在片刻之间便应情应景地做上一首诗也不是易事,更何况遥儿的表现明显是不擅长诗词的,说到底,这老头儿还是认为遥儿对诗词的轻鄙态度是因为她自己不擅长诗词,又不想在那些世家子女面前丢人,才故作高傲。因此还是想难为难为她,削一削她的傲气。
这老者说完,有那对遥儿比较赏识的,便觉得让遥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有些不妥。李羡诃虽也想教训遥儿一番,可也不想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颜面,可是问话的人是郑氏之主,他身为主人又是遥儿的举荐人,可不好过于偏袒,便向弥子暇丢了个眼色,让他为遥儿解围。
弥子暇会意,忙咳嗽一声,先替遥儿找台阶道:“在座的都是长者前辈,遥儿不必紧张,随意吟几句诗来请前辈们品鉴一番便可。遥儿精于军事,擅于文治,又通晓机谋权变之学,如此本领已是不凡。人的精力有限,于诗词之道若不擅长的话却也不算什么,呵呵……”
方才郑老说话后,遥儿便低头不语,弥子暇这番替她圆场的话说完。遥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这一来众人的目光便都专注在了她的身上,心中好奇:“莫非……遥儿还真想和上一团泥巴?”
过了片刻。遥儿缓缓抬起头来,向郑老绽颜一笑,说道:“长者有命,晚辈岂敢推辞。那么,晚辈就在这寿堂之上和上一团泥巴,但求能哄得寿星开怀一笑,也算是尽了晚辈的一份心意。”
众人听了都露出讶异的神色,难道这遥儿真的会作诗?
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一首诗?
这么短的时间,做一首合辄压韵、应情应景的打油诗也属不易了,却不知这位把吟诗作赋比喻成和泥巴的女娃会做出一首什么诗来。
一时间众世家长者都摒住了呼吸,准备瞧瞧遥儿和出的这团泥巴。
安轲目不转睛地看着遥儿,神色间微微露出了紧张之色。
遥儿既把写诗贬喻成和泥巴,那么她做不出好诗也没什么,反正她都说了这是和泥巴,她在这方学问上无甚造诣也属寻常,可安轲很少关心在意一个人。而遥儿恰是那很少很少当中的一个,他当然还是希望遥儿姐姐能风风光光的,这一来就难免替她紧张了。
遥儿道:“郑老前辈既然出了题目,那晚辈就做一首赞一赞今日李宅寿诞之喜的盛况。”
郑老也有些意外。敛了轻视之意,沉声说道:“洗耳恭听!”
遥儿举目四顾,显然在寻找素材。
她的视钱从对面那雕花紫檀的十二扇屏风上微微扫过,又看看墙角小几上置放的薰香瓷炉,最后定在堂前的那方红毡上。遥儿来此之前,此处刚刚舞过一曲‘绿腰’,堂前红毡上有歌伎舞女遗落的鬓间红花一朵。
遥儿微微一笑,举起形如半月的羽觞,漫声吟道:“画屏深掩瑞云光,罗绮花飞白玉堂。银榼酒倾鱼尾倒,金炉灰满鸭心香。轻摇绿水青蛾敛,乱触红丝皓腕狂。今日恩荣许同听,不辞沈醉一千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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