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儿眉头一蹙,弥子暇又道:不过,与管公主张相悖,却未必就与朝廷的主张相悖,当今大王也是乐见其成的。
遥儿疑惑地道:弥兄到底在说什么,可否开诚布公?
弥子暇犹豫了一下,道:管公说过,你心在姜齐,绝对可以信任……
遥儿心道:管公这个评价,定是因为我冒险搭救李欢寻幼子的事了,他却不知,我肯救人,与李欢寻忠于姜齐实无关系,实是这等伤天害理的行为,有悖天地良心。
弥子暇沉声道:我相信管公的眼力,所以我就直说了吧!这个人……就是仇神机!
遥儿怔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弥子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遥儿发怔的表情,被他理解为担心,同一位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为敌的担心,所以他马上又给遥儿服下一枚定心丸: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做太危险的事,你只是从中充当一个穿针引线的人,将一些有力的证据传达到一位有力的权势人物手中而已。
弥子暇微笑道:仇神机,国之贼也!管公也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这件事,管公知道。而我所说的那位权势人物,其权柄地位,比管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若能抱上这条大腿,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遥儿当然知道管伯想对付仇神机,可管伯已是当朝大大的宰相了,还有什么人的大腿比管伯还粗?当然,此时此刻,弥子暇既不说开,打破她的头她也想不到,这条比管伯还粗的大腿竟然是……
遥儿凝视着弥子暇,唇角慢慢逸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弥子暇正不解于遥儿的笑容为何如此诡异,遥儿便一字一句地答道:我答应!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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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东狄赤军
众骑士护卫着三辆马车依着山势左折右弯地走过那条难行的山间小道,绕过山麓之后,便是一段相对平缓的下坡路,到了这儿就好走了。
朵朵带着孩子和秋姑娘住在第二辆车上,秋姑娘虽是高门的千金小姐,却没有一点架子,话说除了是个醋坛子之外,也是个极好的姑娘家,几天下来,她就和性情直爽活泼的朵朵打成了一片,自然,小柒也成了秋姑娘的最爱。
换尿布、喂羊奶,这些有趣的事情她总是抢着干,一开始她还笨手笨脚的需要朵朵教她,现在她似乎比朵朵还要熟练。因为有个小柒宝贝,这几天倒是很少再纠缠弥子暇,让弥子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小弥要是知道当日的秋女是这么难缠的一个女人,绝不会招惹于她,如今是自作自受。
下了山坡,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了,这儿没有什么路标,不是熟悉这儿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弥子暇是有熟谙这条道路的向导带路的,所以遥儿就轻松了许多,悠悠哉哉如同一次旅游。
这段路走下来,她发现弥子暇身边不止那十几名侍卫,似乎暗中还有人在前后替弥子暇探察路径,暗中保护。遥儿不是贵家世门子弟,只以为这些高门子弟就是这般排场,不禁暗暗为之咋舌,王侯出巡也不过如此吧。
她却不知,高门子弟终究不是手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又或者执掌一府一郡的封疆大吏,哪可能出个门都有这般威势,实是因为弥子暇非同一般豪门子弟。作为当年周国第一显学墨家传承至今两大分支之一隐墨的宗主,弥子暇一身牵涉众多、干系重大,谁敢让他轻易涉险。
车子下了山坡,进入一片河滩丘陵地带,这里的河滩和丘陵低也不低、高也不高,起伏的坡度非常平缓,所以看起来还是平坦宽阔的多。尤其是望向远处时。根本感觉不到那起伏,就仿佛就里是一马平川的平地。
大约两里地外,隐约可见是一片树林。此时呜!地一声短促的号角声,从那林中传了出来。遥儿和弥子暇正在车中下棋,棋盘和棋子都是磁石做的,正适合在车中使用。即便有些颠覆也不必担心。
倏然听到号角声,正拈起一枚白子准备搁到棋盘上的弥子暇陡然扬起头。警觉地向窗外看去。
遥儿这一路下来,已经不只一次听到号角声了,每次都只有一声,每次传来号角声时。都是前方有山岭、树林、桥梁、峡谷等容易隐藏埋伏的地方。但是他以前听到的号角声都是悠长的一声,从来没有这般短促过。
所以,一看到弥子暇的神色。遥儿马上意识到,有事发生了!
当那声短促的号角声传来时。马车周围的骑士立即掣刀在手,做好了防范。片刻之后,远处林中又传出两声短促的号角,两个伫马于最前方的骑士立即相互打了一个手势,向林中驰去。
他们离开的时候,弥子暇和遥儿刚刚走出车厢,二人已驰向远方,身后只留下一缕轻尘。过不多久,两位骑士又从林中返回来,奔到弥子暇车前停下,其中一人大声道:郎君,林中有七八具尸体,还有两辆马车,尸体犹温,血仍未凝,死的时间应该不久。
另一人道:四周探察过了,十里之内渺无人迹,凶手已然远遁。
弥子暇眉头一挑,道:走,去瞧瞧!
他也不下车,整个车队便往林中赶去。遥儿仔细打量着四周的骑士,每一个都是精壮的汉子,胯下坐骑也是一般的雄骏,他们在伴随着车驾前行的同时,已然渐渐形成三人一组、互成犄角的攻守兼备阵形。
因为四下没有多少遮蔽物的原因,遥儿可以隐约看到远处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些人影,而这些十分警惕的骑士却视若无睹。很显然,那是暗中保护弥子暇的人,因为这桩意外稍稍显露了身形。
遥儿忍不住对弥子暇道:弥兄手下这般侍卫,个个不俗,我看他们比宫中禁卫还要称职一些。
弥子暇笑道:这不同的,朝廷与江湖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朝廷的侍卫与江湖中的武士所处的环境、所接触的人完全不同,一条饥饿残忍的狼若是拴在家里做看门犬,时间久了也会野性全无。
弥子暇说到这里,忽有所觉,向遥儿歉然一笑道:抱歉,为兄这比喻有些欠妥。
遥儿不以为忤,只是笑笑,道:倒是妹妹的一位长辈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亲眼目睹弥兄部下的精明强干,还是令妹妹叹为观止。
弥子暇轻轻点了点头,深有感慨地道:那是自然,这些巨门世家崛起已有数百年年,任它王朝变幻,诸国并起,始终屹立不倒,当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如儒家孔门自仲尼始支庶宗亲繁盛无两,遍布于朝野之间,在朝则出将入相世代勋爵,在野则巨商富贾一方豪族,无论在朝在野,其势力都是根深叶茂,底蕴深藏。
除了世家,还有些流派开宗授学,如现今的道门除了本门的子弟,还或明或暗结盟或扶持起来的诸多外围势力,彼此交错,盘根错节……可以说一个诸侯国可以轻易覆灭,而巨宗世家豪门却很难,我敢说,纵然这天下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稍有雨露阳光,最先复苏崛起的,依旧是这些底蕴深厚的传承。
车子就停在林边,没往深里去。
林中一共有五具尸体,看穿着是往来于燕齐的小行商,地上翻倒着两辆车子,倾倒着许多粗布、陶器和铁锅等货物,显得非常凌乱。
这些死者模样都是汉人面孔,但是并没有一个认识的,遥儿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
弥子暇跟在她身边,看她神色,问道:怎么,你怀疑死者是百骑中人?
遥儿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都是生面孔,若是百骑中人我该认得的。不过……这些死者应该也是朝廷中人,奉派公干的。
遥儿从一个死者手中抽出半截矛柄,指着那柄头的铜纂花纹对弥子暇道:这是禁军所用长矛的专有纹饰。还有,这暗甲的制式也是军坊造的专用甲具,想必这两个人是首领,才有这般待遇。
弥子暇道:仅凭武器就可以断定他们的身份么?
遥儿道:甲、弩、矛、槊、具装都是禁止私人拥有的,否则形同反叛,只有军士出征之前,才可拨付装备。民间谁会拥有这些武器?而且还是禁军登记了的专用器具,这还不能证明他们的身份么?
按照朝廷的规矩,甲、弩、矛、槊、具装是严禁止私人拥有的,就算是军人因私外出时也不可装备。
遥儿作为一个半吊子水禁军女卫,也是知道一些相关知识的。
弥子暇听了遥儿的解说,不由暗暗猜测起来:遥儿既不识得这些人,那他们应该不是百骑中人了。这些人到底是穆夫人的人,还是田承乾的人,又或者是田三思的人?他们是死于其它势力的暗中倾轧,还是被小股马贼袭掠……
弥子暇正想着,一个侍卫忽然道:郎君,这儿有样东西。
遥儿和弥子暇闻声望去,只见那个侍卫弯腰从一丛低密的灌木下边找出一条小圈来,他立足处有一滩血迹,旁边还有一道一丈多长的拖痕,看起来是曾有一个人死在这里,后被拖上马载走了。
侍卫从灌木丛中找出来的东西是一个有蟒纹的脚环,弥子暇仔细看了看,看了看……眼睛渐渐的眯了起来:我虽不知死者为何人,但是杀人者的身份,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遥儿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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