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王双眼充斥着血丝,乔老侯爷觉得不妥,“王爷,不然再等等,如果戚大将军府没有造反之心,立大将军一去,不就是逼着戚大将军府反么?”
靖康王不赞同,“外祖父怕是有所不知,戚大将军府早就有野心了,您以为现在不收拾了他将来有机会么?”现在他和戚大将军府是合作关系,他派去的人戚大将军府府戒备心不那么重,日过趁此机会在南边扬名立万,回到京中,还怕那帮死骨头硬扛着不点头?
乔老侯爷欲说什么,靖康王已经起身准备走人了,“外祖父静候佳音吧,收拾了戚大将军府,以后所有人对本王都会忌惮,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不敢擅自忤逆本王与本王为敌。”
乔老侯爷知道这时候和靖康王说已经没用了,“王爷准备派多少人南下?”
靖康王也没有主张,思忖片刻也没思忖出结果来,“本王先回府了,之后再看看。”
当天晚上,靖康王下令,让立大将军派一万人去南边和戚大将军府的人交涉,务必要将张庚带回来,如果不行,戚大将军准备谋反,当场处死。
秦牧隐听到外边的消息,勾了勾嘴角,全平难得见秦牧隐脸上有了笑容,不由得问道,“侯爷,张庚大人怎么处置?”不过找了个和张庚身形一样的人就蒙混过关了,全平欣喜不已。
秦牧隐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串通靖康王谋反,杀无赦。”
靖康王的确有能耐,张庚管理禁卫军多年,可是靖康王却忘记了,他在禁卫军中也建立了一定的人脉,到时候流言一散播开,禁卫军没有了主心骨,禁不起煽动,立大将军手里的人就不以为惧了,目前,就怕戚大将军先反了。
这几日,京里边关于戚大将军府谋反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说张庚偷拿了皇上的贴身之物去南边找戚大将军,戚大将军好些年不在京中,初听起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待听了戚大将军生平所为后,京中的人害怕了,大米小麦的价格看涨,秦牧隐也让全平买了许多回来搁着,虽然,王府什么都不缺,一时之间,文武百官频频去昭阳殿见皇上,常常磕头磕上一刻钟才离开,可是,仁和帝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靖康王等着南边的消息,路上有人说见过张庚,他怀里抱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宝贝,靖康王可以确认那个东西就是玉玺,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地方就是秦牧隐,为何要将玉玺给张庚。
乔老侯爷觉得不对劲,“王爷,秦牧隐哪里会拿到玉玺,他说给张庚的东西必然不是玉玺,我看那个玉玺只怕一直在张庚手里,秦牧隐所做的不过就是将张庚逼出来。”
秦牧隐回京许久了一直不见有什么动静,承王那边也是安安静静的,要是有玉玺早就拿出来了,何苦等到现在?乔老侯爷想难道秦牧隐知道立大将军带领三万大军戍在京外五十里地?想象又觉得不可能,立大将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暴露过,靖康王和立大将军更是没有怎么见过面都是书信来往,即便是她,当初也不清楚立大将军已经和靖康王一道了。
这点和靖康王想的一样,“我派人打听过了,秦牧隐也偷偷派了人找张庚的下落,张庚身边的小厮说张庚进了侯府故意装作被秦牧隐胁迫的样子装疯卖傻,实则偷偷去了一处拿了玉玺走了。这么多,没想到他也是个信不过的……”
乔老侯爷郑重道,“必是戚大将军允诺他更大的好处。”当时,乔老侯爷就劝过靖康王告诉他靠利益换来的江山到手了也是千疮百孔,靖康王年纪小,只看得到那个位子,其他全然不顾,现在一番话怕是想明白了。
江南巡抚再次收到靖康王的信,上边没再要求他将秦宅的两人想方设法抓起来,而是看守秦宅,不能放一个人进去,巡抚回信说好,实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南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便是打仗的事情,南边打仗虽然威胁不到他们,可难民进城,引发的后续还不知会怎么样,巡抚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要是不让难民进城,等到仗打完了,上边翻旧账,说他不体恤百姓,对他以后的升官发财仍然没有好处。
他问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人,巡抚夫人当机立断,“老爷,您快下令将城门封了,不能让难民进城,难民进城,城中乱糟糟不说,出了烧杀抢劫的事儿,只怕对您的名声更不好。”
巡抚夫人才不管百姓疾苦,她是担心快要生产的小女儿,难民多了,城里一乱,要是小女儿生产被吓着了或是其他,巡抚夫人也不给巡抚宽衣了,忙推着巡抚往外走,“老爷,您快去下令封城门,否则会出事的。”
巡抚觉得有理。
当晚,知县来报,城中果真出了事,出事的是一家粮食铺子,里边被人洗劫一空,全家三口人命全部死了,巡抚大人也害怕起来,难民没有粮食,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当即命人将城中的难民驱逐出去……
秦宅的后门,守门的侍卫听着敲门声,警钟大作,从侯爷走后,巡逻的人一拨又一拨没有断过,敲门声还在继续,侍卫不敢上前开口,等到巡逻的人到了,侍卫才上前通禀,“全若,外边有人敲门……”
全若深得大管家欢心,别看年纪小,就是张大夫都夸他脑袋瓜子和侯爷身边的全安有一拼,故而,禀告他是没错了。
全安贴上前,感觉敲门的声音弱了,外边的人没有说话,全若担心有诈,让所有人退后一步,从怀里拿出烟花筒子,这是夫人的意思,真要出了情况,就燃放烟花以示传消息。
推开门,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楚,全若走出去一瞧,竟是几个模糊不清的人,他一抬手,立马有人提着灯笼来了,全若上前一看,不是旁人,正是出门已久的全安和二管家,还有其他几人。
“来人,快将人抬起进去禀告大管家,说二管家和全安哥回来了。”
全付看着几人身上的伤,他们一走,侯爷就知道其中有诈,走的时候人不少,回来就剩下四人了,张大夫给几人看了伤势,哼道,“嘴儿甜的果真在哪儿都吃得开,你们怕是瞎操心了。”
全付听张大夫一说,松了口气,待到了全康和其余两人时,张大夫蹙了蹙眉,叫全付撕开他们的衣服,全付想到了什么,轻轻的伸出手,果真,三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全付看得忍不住红了眼,第一次骂粗话,“老子带人去捅了他们的老巢。”
张大夫检查过刀伤,没看全付,“全若,去将右边抽屉第二格子里的药膏拿出来,上次夫人没有用完,我接着弄了些,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了。”
给四人上了药,全付明白张大夫为什么要那般说了,四个人,只有全安受的皮肉之苦最少,四个人躺在张大夫的床上,全付担忧,“张大夫,您的床又宽又长不假,可是他们翻身的话……”
张大夫不耐烦的解释了句,“你现在还指望他们翻身,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看看全安那小子的衣服。”依照情形来看,是全安想方设法将几人带回来的,他身上应该会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全付看着干干净净的衣衫,表示怀疑,除了里衣和中衣,看外边的完全看不出四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全安和全康什么性子你还没不清楚?就是死都要干干净净的,亏那小子想得出来,不知道去哪儿找的衣衫给他们换上。”
全付聚精会神地搜查全安的衣衫,还真被他发现了端倪,看不出颜色的寝衣最里层有明显凸凸地一块,应该是一封信,全付拿刀将衣服划开,果真,不是信,是一个信物。
问张大夫,张大夫摇头,“难不成是紫兰姑娘送给全安的?”
全付汗颜,全安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人家姑娘,没想到还有这份心将心上人的东西藏得这般深,随即,在全康身上找到一封信,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了,不过,全付看后脸色大变,张大夫上了年纪,字迹小加上有血,他看不真切。
还没问,全付已经拿着信物和书信走了,张大夫皱了皱眉,其中怕是又会发生什么事了?
海棠院走廊燃着灯,全付步伐匆匆,到了门口,守门的小厮见是他没有阻拦,全付问道,“可知紫兰姑娘在哪儿?”
小厮指了指里边,全付明白了,大步穿过院子,敲了敲门,“紫兰姑娘在么,我是大管家,有事和夫人说。”
黎婉已经歇下了,秦牧隐走后她特别容易惊醒,故而,一听到敲门声她就醒了,听到外间嘻嘻索索的声响,该是紫兰在穿衣服,答了句,“等一下。”
黎婉清楚,她也得起了,不一会儿,紫兰就进屋点燃了灯笼里的烛火,“夫人,大管家有急事通禀。”
黎婉顺了顺头发,穿了件袄子,道,“让他进来吧。”按理说她不得接见外男,可是她身子有恙,加之时局紧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全付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黎婉看他皱着眉,好似有化不开的愁绪,全付拿出一样东西,“紫兰姑娘可认识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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