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残忍一点,也好过她以后满手鲜血。”杨辰风语气坚决。
“我不相信媚儿会那么做。”孟灵曦肯定地道,“她比谁都在乎你是否开心。我想这点你比我清楚。”
“她一心为我,我怎么会不知?”杨辰风酸涩地一扯唇,“她为我对师父痛下杀手,最终又为了我连一具尸首都不肯放过。”
与其说怪她,他更怪自己。若非为了他,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是以,他不想她继续为他做任何事。
“你确定是媚儿做的?”孟灵曦不愿相信地反问。
“我昨夜派了小八去查探,他亲眼见到媚儿接近师父的遗体后,立刻离开。不久,师父的遗体就化成了血水。”杨辰风的声音微微颤抖。
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看成亲人一样的小丫头已经变得这般心狠手辣?
“小八肯定那个人是媚儿?”孟灵曦拧眉问道。
“她蒙着面,小八无法确定。但在小八回报前,我就收到了她的字条,告诉我城楼上的尸体是假的,不要去。”杨辰风也不想怀疑魂媚儿,但经历了幕峰的死,他已经无法不怀疑她。只是他更恨自己。
“即便是媚儿,相信她也是不希望你们去冒险。你该猜得到,欧阳芮麒是不会将他的尸首给你们的。想必挂在城楼上,一是为了羞辱幕峰,二也是想引你们去。”孟灵曦理智地分析。
“就是明白她的心思,我才肯定这事是她做的。”杨辰风自嘲一笑,“到底是我害了她。”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该给媚儿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一巴掌下去,你打伤了她的心,却打不断她对你的爱,只会让她更加痛苦。”孟灵曦对爱一个人的心不由己深有体会。可以伤,可以恨,却独独做不到不爱。
“我会让她断了对我的念想。”杨辰风的视线没有聚焦地望向远处,黑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孟灵曦静默地看着如此坚决的他,忽然意识到再劝也没有用。因为这不是责难,而是他给魂媚儿的一种保护。
杨辰风收回视线,看向孟灵曦:“替我去看看她。”
“好。”孟灵曦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她过去魂媚儿的小院时,魂媚儿正在气势汹汹地捣药。一下比一下用力,发泄着心中的怒气,便是连孟灵曦进门,她都毫无察觉。
“只怕你把药缸捣坏了,心里的气也出不来。”孟灵曦故作调侃地道。
魂媚儿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门口,脸色难堪地问:“你都知道了?”
“嗯。”孟灵曦点点头,复又解释道,“我听下人说,你去见杨大哥后,伤心地跑了出来。”
魂媚儿神色一松,并不想别人知道杨辰风对她动手的事情,特别是孟灵曦。
“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微微侧着脸,不想让孟灵曦看到脸上的巴掌印。
“府里倒是没有什么事,而是幕峰又出事了。”孟灵曦打量着她,见她神色一震,心忽然便落下了。她猜,这事一定不是魂媚儿做的。
她也不与她打哑谜,直接说出事情的原委。
“昨夜有人飞上城楼,将幕峰的尸首化成了血水。”
魂媚儿下意识地问:“风怀疑是我做的?”
“嗯。”孟灵曦点点头,“杨大哥昨夜也派了人去,亲眼看到你碰过那具尸首没多久,尸首就化成了血水。”
这样的答案尽管残忍,却是魂媚儿现在最需要的。
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就永远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这不可能,不是我做的。”魂媚儿坚定地回了一句,随即紧张地问道,“灵曦,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吗?”
“我信。”孟灵曦语气坚定而有力。
“风都不信,你为何信我?”魂媚儿神情落寞。
“我起初也以为你是怕杨大哥犯险,才毁掉尸首。但是,现在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便一定不是你。”孟灵曦坦言最初的想法,才又道,“我认识的魂媚儿一向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如今她说不是,那便一定不是。”
“你尚且可以如此信任我,他竟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魂媚儿自嘲地苦笑,“我的爱还真是可笑。”
“不,杨大哥亦是珍惜你的。”孟灵曦摇摇头,继而道,“想必杨大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你赶走,不想你再涉足险境,为他双手染血。”
“真的?”魂媚儿眼中迸出点点喜悦。
“你比我更清楚杨大哥是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人。”孟灵曦见她的怒气已消,便不再多留,“我先回去了。”
孟灵曦走出小院的时候,魂媚儿已经不气了,而是急匆匆地离开王府,誓言一定要将整件事情查清楚。
在魂媚儿的事情中,孟灵曦不得不反思,他们这些置身于旋涡的人,要是有一半魂媚儿的勇往直前,感情是不是会少一点猜忌,更加坚固?
劝好了魂媚儿,自己倒是满心惆怅,无法释怀。
她漫不经心地走在王府中,途经花园时,迎面走来一个小丫鬟。
两人擦身而过时,小丫鬟竟撞了她一下。她一愣,随即感觉手里多了些东西。
小九来保护孟灵曦的时候,已经将王府上下的人员全部认齐。是以,她是见过这丫鬟的,自然也就没有多想,以为她是无心撞上孟灵曦的。
“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罪。”小丫鬟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没事,去忙吧。”孟灵曦继续前行,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
直到回了文澜院,进了自己的卧房,她才松开手心,一张字条跃入眼底。
上写:速来惠净院相见,有你想知道的秘密告知。
惠净院?大夫人?
孟灵曦并没有急着去惠净院,第一,她去得太快,就会让大夫人以为,她很着急想知道大夫人口中的事情。她只有表现出对她的秘密没兴趣,大夫人才会更急。
第二,明日就是娘亲出殡的日子了,任何事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翌日,孟灵曦将孝服穿戴整齐后,出了王府。
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她没有多想,以为是小九为自己准备的,便踩着车边的小凳上了车。
怎知,一撩开帘子,便看到萧白逸一身孝服,正坐在里边。
“我来陪你送娘最后一程。”萧白逸解释道。
她微迟疑,还是应了声“好”,走进马车,在另一侧坐下。
萧白逸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让车夫赶车。
他没有想到,孟灵曦这么容易便答应了让他去。他本以为要软硬兼施,她才会勉强同意。
他心里不禁雀跃,将她的默许当成了原谅。哪知,她只是不想耽误了母亲安葬的时辰。
他坐过去,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回,他心里一紧,手上用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她实在没有力气与他吵架,便别过脸去,以漠视回应他。
他终归明白,她依旧不欢迎他,只是已经懒得再与他争吵。
车厢内,寂静得压抑。萧白逸却仍希望时间可以流走得慢些,再慢些。他的心莫名地慌乱,总觉得他会就此失去她。
路再长,总是有到头的时候。
马车缓缓地停下,她手上一用力,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便起身下了车。
萧白逸神色一黯,随后跟着起身下车。
他们到的时候,欧阳芮麒正等在一处山洞前,随身带着几名侍卫,并未见秦凤儿的棺椁。
孟灵曦略微打量一番四周的环境,这里四面环山,绿色环抱,倒是清幽。
“我娘呢?”孟灵曦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几日的工夫,他似乎衰老了许多,再也不见往日的犀利和挺拔。
“在里边。”欧阳芮麒转头看了眼山洞,眼中流转过伤痛。
孟灵曦眉心轻拧,怎么将她娘放在山洞里了?
“进去吧!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欧阳芮麒看出她的疑惑,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率先进了山洞。
孟灵曦只得跟进去一看究竟。
狭窄的山洞被火把照耀得犹如白昼,越往里走,孟灵曦越是觉得一股寒气袭来,让她不禁战栗。
狭窄的路并不长,很快视野便开阔起来,首先入眼的是被白色寒气笼罩的水晶冰棺。而秦凤儿着一身红色喜服,正安静地躺在冰棺里边。
这时,她肩上一重。她转头看去,肩上已搭了萧白逸的单衣。
“你身子还没好,别着凉。”
与他对视一眼,她并未推托,淡漠回应。
萧白逸的心再次揪紧,她的漠视仿佛在告诉他,她心里已经全无他的位置。他于她而言,无关痛痒。
孟灵曦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走到水晶棺前。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她要坚强地送母亲离开,不让她再为自己担忧。
冰棺中的秦凤儿妆容精致,美丽得仿佛只是睡着了。
“娘,你幸福吗?”她在心里默默地问。
若真能割舍,又岂会不惜以命相救?
“娘,这辈子该怎样努力,才能割舍一份不该的情感?”孟灵曦眼角湿润,“曦儿是不是会和您一样,纵使躲避一生,亦无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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