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小终于放开了瑚儿的头发，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瑚儿，脸上依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你如果不想这样死在我手里，就给我一个你对我有用的理由。”
“不然的话，我想不到可以放过你的理由，而且，如果让你来个一了百了，痛痛快快的去见阎罗王的话，那就太对不起你了。”
瑚儿伏在地上，心里除了惧怕外什么也没有了，什么对林三姑娘的忠诚啊、什么要报仇啊之类的：她现在只有怕，怕的要死。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如此的可怕，太可怕了。
“我、我有用的，非常的有用。”她看着沈小小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脸，却让她知道，只要自己说不出一个实际的理由来，她就死定了。
死，现在她倒不怕了，却很怕沈小小不让她痛快的死；在水中那窒息的感觉、离开水面后咳的心肺痛到麻木——她真是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沈小小伏在桶沿上，平静的道：“其实，我还有十七八种方法没有用呢，只是听人说过没有尝试过；如果你没有理由也很好，我不会失望的。”
“有用，婢子真的有用。”瑚儿吓的脑子都空白了，越是想要说出一个有用的理由来，越是空白的紧，半个字也想不出来。
沈小小站起身来：“想不出来就不用想了。”她步出浴桶，自衣服下取出了一把剪刀：“先在你脸上刻几花朵，或者刻一只小鸟也不错。”
瑚儿想逃可是被折腾哪里还有半分力气，本来她是能大喊救命的，但是惧怕已经深入她的血、她的骨，让她根本就不敢生出喊叫的念头来。
“不，不，姑娘，我真有用，真的有用。”她对沈小小用了“姑娘”这个敬称，完完全全的真心实意，不是敷衍也不是讥讽。
看着剪刀越来越近，她福至心灵的想起一个人来：“珊儿，姑娘，我知道珊儿做的事情！”
“珊儿已经留不住了，她的心早在二爷身上，您回来她肯定会拿您让她做的事情威胁您。婢子，可以收拾她，而且不留半点痕迹。”
“姑娘，真的，珊儿绝对会来威胁您的，因为林康对说我，她早已经和二爷成了好事。”
她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所以拼尽性命也要让沈小小相信她。
沈小小眼睛眯了眯：“哦？就算如此，珊儿我也能应对——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认为珊儿我不能收拾吗？”
“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她说着话剪刀划过了瑚儿的胳膊，尖锐的刀尖带出了一道腥红的血色。
其实，瑚儿的话就是沈小小要的，只不过沈小小不想让瑚儿知道罢了：以恶制恶，珊儿那里她不方便出手，但是瑚儿是久混林家的人，她一定会有法子的。
瑚儿相信沈小小会杀了她，其实沈小小还真的下不去手，吓吓人可以，要杀人她真没有那个胆子。
何况在林家杀人，那才真是沈小小嫌命长了呢。
所以珊儿那里是个麻烦事情，沈小小找不到很好的法子应对：珊儿的事情她知道的再多，也不能掩盖大姑娘和其姨娘中毒的事实。
林佑民，可不是个傻瓜。
027章 降服瑚儿
沈小小不能冒险。
现在她还不能让人识破她并非林素君，因为她的哥哥还在林素君的手里；虽然进林府不过多半天的时间，但这点时间对林素君的了解，已经让沈小小不敢妄动。
林素君真的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尤其以林家的势大，杀死她的两个哥哥，对林素君来说，就和捏死两只小虫子一样，不会有半点的麻烦。
因此，她想来想去还是借瑚儿的手去应付珊儿吧，反正这两丫头都是林素君的人，收拾林素君留下来的烂摊子原本就是她们的差事。
只不过想要让瑚儿乖乖听话，再也不敢兴风作浪，就要好好的收拾她一番才可以；否则，瑚儿不但不会帮她，说不定还会顺手坑她沈小小一把。
瑚儿不知道沈小小的心思，吓破胆的她听到沈小小的话，顾不得自己胳膊上的伤：“姑娘，姑娘，我藏在第三块床板夹缝里的，是一张银票和几张残纸。”
“是老爷和宁亲王的亲笔信件的残留，是我不经意在老爷书房里发现的——还是三姑娘让我留意老爷的事情，我才发现的。”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称林素君为三姑娘，称沈小小为姑娘：她的心里已经把沈小小当成了她真正的主子。
“您现在是皇上赐婚的太子妃，如果这信落在太子殿下的手里，您就是大功一件，而老爷就要大祸临头。”
“如果老爷知道我拿了这样信，他不但会杀了婢子我，还会把婢子一家都杀掉的。”
瑚儿小心的看着沈小小：“姑娘，您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为了在沈小小手里有个平安，她是真的把自己性命交到了沈小小手上。
死，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最可怕的是她会死在沈小小的手上。
沈小小听完终于对死鬼师父说了一句谢谢：虽然他教的东西，她十件里有九件都看不上，但是在她独自一人时，他教的东西却助她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
“听起来你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用处，至少不用我去费心费力的。”沈小小收回了剪刀：“起来吧。”
“珊儿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你要如何做——林家又不是我家，珊儿要威胁的人也不是我，你就是做了什么，真正帮的人是林素君不是我。”
“所以，我不想过问，但是如果麻烦引到我身上来，”她平平的看一眼瑚儿：“我不说你也知道结果是什么，对吧？”
瑚儿被沈小小一个平平的眼神，就吓得全身一哆嗦：“是，是，婢子肯定会收拾利落的。”
“原来婢子就经常为三姑娘收拾这些事情，姑娘您就放心，绝不会让您有半点麻烦。”她用心的表白了一番，忍着痛还要伺候沈小小。
沈小小拒绝了她的殷勤：“叫珠儿进来就可以。还有，没有我的话，上房那里你不许踏进一步，有什么事情让珠儿传话给我。”
“至于你这一身，你要如何解释？”打量了一下瑚儿的狼狈，沈小小问的很随意。
瑚儿却半点也不敢大意：“是婢子不小心摔倒，被手里拿的剪刀刺伤了。”她现在才知道，珠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取代了她。
她对珠儿当然是嫉妒的，但是却没有生出其它的念头来；因为沈小小让她怕到了骨子里，对沈小小认定的人她不敢生出半点坏心思来。
现在她想的反而是，要如何才能和珠儿平齐：她相信，她一定能行的，因为沈小小要在林家站稳脚，需要不止一个人做帮手。
至于林三姑娘交给她的事情，她早丢到了脑后；不过，只是差一点，在她得到沈小小允许要离开时，猛然间想了起来。
此时的她，真的把沈小小当成了主子，所以出卖林三姑娘她是没有半点的负担：“姑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实在是婢子该死。”
世上就有瑚儿这种人，你敬着她、捧着她、好好的待她，她却把你当成可以欺辱的对像。
如果你打的她痛、打到她怕，她反倒会敬着你、事事以你为主，处处为你着想了。
沈小小没有转头：“什么事儿？”
“姑娘，三姑娘根本就没有想放过您的两个哥哥，只是为了安你的心才把他们救出来。”瑚儿欠了欠身子，把她知道的实情说了出来：
“怕您成为太子妃后被人怀疑，再查到你哥哥的头上，所以她才会带着他们离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他们杀死。”
“就算日后有人生疑，她也要保证绝对无人能查到什么。”瑚儿说到这里抬头：“不过您放心，现在他们还是安全的。”
沈小小的身子都僵硬了，不然的话她已经抓住了瑚儿的衣领；悄悄的深吸了几口气，她才能平静的开口：“我，知道了。”
她不能确定瑚儿是在试探她，还是真心的为她着想，所以她绝不能在瑚儿面前泄露她真实的反应。
让瑚儿猜不透，她才能把瑚儿捏在掌心里。
瑚儿闻言弯下腰：“姑娘是个有成算的人，想来有法子能救两位爷；不过小的也有个主意，多少能帮姑娘的忙。”
“婢子没有他求，只是想请姑娘相信婢子，从此之的只有您才是婢子的主子。”她说到这里跪倒在地上叩了三个头。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她又是知情人，所以假的也只能是真的，永远都只能是真的；否则的话，沈小小出事儿她也活不成。
沈小小点点头：“我以为，你要过几天才会想明白这一点。既然如此，你就说说看吧。”
她的眼中已经全是怒火——林素君，如果我的哥哥们有什么不测，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你偿命。
“现在三姑娘不知道婢子已经弃暗投明，可以拖延她杀掉两位爷的时间；再由我们想个法子，套出她们的行踪，要救出两位爷也就不是那么难了。”瑚儿还真是为沈小小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