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域？”残九不解的看着冥风，却见他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残九垂眸微敛思绪，自有记忆起，她便一直待在冰宫。但是怎么去的冰宫，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师傅只是曾经对她说过，她的父母，并非四国之人。但是残九每次问道她父母的时候，师傅却什么都不愿多说。
残九的身世，一直都是她心底深埋的一个疑惑。
第389章 ：相思误，孰是孰非（10）
再后来，师傅便失踪了。残九几乎倾尽了冰宫之力，也找不到她。
后来终于有了线索，却是指向的巫域。
当时残九年纪虽不大，不过一身武功修为却也不差。为了找到师傅，她便只身闯入了巫域，渡过了这一生中她最难忘的三个月。
那一次，她却依旧未寻到师傅。后来好不容易自巫域出来，她一直都未放弃过寻找师傅的下落。
只可惜，后来遇到了赫连沁华，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这件事情也被她给刻意的渐渐遗忘。
如今被冥风提起，残九心中便像是在迷茫的路途中再次看见了一个灯塔。
水天相接的地方，忽有一队飞鸟翩然而过。霞光落下，整个荷塘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残九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已是黄昏时分。
“明日我便开始帮你治脸，可能有些疼。”冥风负手立在荷叶中央，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便转过头对残九说道。
“治脸？”残九闻言，顿时一怔，随即扬手摸着自己被毁的左脸，眸中满是诧异。
“你鬼女身份已传遍四国，如今的你，需要另外的一个身份。”冥风只是简单几句话，便化去了残九心中的疑惑。
听闻鬼女两个字，残九另外一只长袖之中的手不禁紧紧握在一起，脸色也变得十分不好看。
“可是他们之中也有人知道残九便是往昔的九歌。”好半晌之后残九才缓缓压下心中的情绪，抬头看着冥风，淡声说道。
“只要你容颜恢复，再换身装束，谁能认出你便是残九？”冥风却只是淡淡一笑，静静的看着残九，依旧笑着说道。
残九闻言，却是微微一怔。
一身黑衣，宽大的斗笠罩在身上，这个形象早已刻在了四国之人的心中。便算是见过她脸的人，也知道她被毁去了容颜。
若是她去掉了脸上的疤痕，恢复了往昔的容颜，除了赫连沁华以外，又有谁能认出她。
“好。”残九转眸一想，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什么鬼女，什么天下，都与她无关。
如今的她只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冥风却没想到残九答应的如此干脆，转过头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双眸，似是山涧里最清澈的泉水一般，哪还有半分前几次毫无生气的模样。
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他还是有些小看了残九。
清风吹过，满塘荷香弥漫，四周霞光弥漫，将两人的身影都笼罩其中。
山崖之下，慕清凝靠在墨战肩头，仰头看着头顶之上不但变浓的橘黄色光芒，绝美的脸色笑意悄然蔓延。
“也不知道这上面是什么东西，竟把这阳光弄得这般好看。”两人在崖底待了几日，又有那怪人指点，身上的伤都好了许多。
墨战仰头看去，见上方光影斑驳，却看不见白云天空，便知这崖底之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瘴气层。
“天快黑了，我们该回去了。”四周的光线已渐渐暗下去，再过一会儿天边黑了。他们离那山洞还有些距离，若是不快些回去，一会儿又得摸黑回去了。
第390章 ：相思误，孰是孰非（11）
慕清凝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却是抱着墨战的手赖在地上不肯起身。
墨战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自从到了这崖底之后，慕清凝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性子也顽劣了不少。
“我们再待一会儿嘛，这里的景色真的好美。”慕清凝仰头看着头顶的斑驳光影，轻风拂过，两人身后青丝交缠，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这般的自由自在，是她曾经在东月帝宫内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墨战，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待在东月帝都了。这帝宫之外的气息，真的很让人向往。”将头枕在墨战的肩上，慕清凝轻轻闭眼，嘴角微微扬起，倏然轻声对墨战说道。
墨战偏过头去看着一脸惬意的慕清凝，眼眸深处亦流淌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走吧，明日再来。”天色渐暗，墨战怕慕清凝再赖在地上，便轻轻拂开她的手，先一步起身。
慕清凝不满的抬眸瞪着墨战，墨战却是面不改色，沉默半晌，才向慕清凝伸出右手。
将手搭在墨战手中，顺势被墨战自地上拉起来，慕清凝笑吟吟的又挽着他的手腕，墨战偏过头无言看她，慕清凝却是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
“反正这谷中又没别人，你也不怕被人说你僭越了君臣身份呀。”
墨战被慕清凝这话堵的嘴角一抽，看了一眼那双挽在他手臂上的手，心中轻轻一叹，终是随了她。
见墨战没有拂开自己，慕清凝顿时笑的眉眼弯弯，与墨战缓步朝着山洞内走去。
“咦，好漂亮的蝴蝶。”慕清凝目光掠过一旁的山崖，忽然发现一只浑身透明的冰蝶自山崖之上飞旋而下，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两人身旁。
慕清凝将手扬起，想要去捉那冰蝶，墨战眼眸一沉，正欲拦下慕清凝，却没想到那只冰蝶竟不怕她，绕着慕清凝的手腕盘旋了一阵，最后停在了慕清凝扬起的指尖之上。
“这山崖下哪来的这么漂亮的蝴蝶？”看着那浑身晶莹无比的冰蝶，慕清凝喜欢的不行，不过他们在谷底也待了一些日子了，却从未见过一只蝴蝶。这冰蝶又是从何而来？
墨战盯着那冰蝶看了半晌，忽然将手指靠上去，果然还未靠近那冰蝶，便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寒气。
“这是用寒冰之气凝成的冰蝶。”墨战淡声说了一句，便仰头看向崖上。
他记冰宫的内功心法以阴寒为主，一旦将寒冰之气修习到一定境界，便能凝化成蝶。
“有人在找我们。”见慕清凝不解的看着自己，墨战沉吟片刻，便轻声说道。
慕清凝顿时浑身一震，怔怔的看着自己指尖上的冰蝶，这一刻，她宁愿自己从未看见过这只冰蝶。
“先回去吧。”见慕清凝神色忽然暗了下来，墨战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离开这里，是他们早晚都要面临的现实。
“墨战，我不想离开这里。”躲过墨战伸过来的手，慕清凝仰头看着墨战，十分认真的说道。
第391章 ：相思误，孰是孰非（12）
墨战迎上慕清凝那带着几分期望的目光，心中一震。
若是他愿意，便可以在这崖底与慕清凝渡过一生。
“先回去吧。”墨战倏然别过头去，却未回答慕清凝的话，只是淡声说了一句。
这次他却没有去牵慕清凝的手，而是独自一人转身缓步而去。
慕清凝立在原地，咬唇看着墨战渐行渐远的背影，胸口处就像是堵着什么一般，让她觉得十分难受。
慕清凝恨恨的跺了跺脚，这才扬手挥去冰蝶，气鼓鼓的跟着墨战而去。
那冰蝶在空气之中盘旋一阵，亦跟着慕清凝和墨战离去的方向飞去。
月色如水，难得在崖底也能感受到如此好的月色。银白的光芒落下，透过山崖之上的瘴气层，落在崖底亦十分明亮。
因下午墨战不愿与慕清凝留在这崖底的缘故，慕清凝一晚上都觉得胸口处闷闷的，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最后见外面月色不错，干脆翻身而起，到外面独自赏月去了。
墨战一直闭目未睡，见慕清凝出了山洞，本欲出去陪她。不过想起慕清凝的话，却又犹豫了。
心中挣扎良久，终是放弃了出去的念头。
反正慕清凝身上有那把匕首，一般的毒物也不敢靠近。
“小子，你们吵架了？”墨战出神之际，那怪人的声音忽然在洞内响起。
墨战微微垂眸，却并不知该如何应答。
“哼，你这臭小子，明明就喜欢那小女娃，却偏偏摆出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它日若是这小女娃真的嫁给别人了，我看你上哪哭去。”见墨战不语，那怪人却是冷冷一哼，低声骂道。
这几****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端倪，虽然墨战表面上对慕清凝冷冰冰的，不过那眼眸深处的关心与宠溺，却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而慕清凝对墨战的情义，更不用说。自第一日那不顾性命攀上山崖为墨战采药的举动，便已道出了她有多爱墨战。
可是明明相互喜欢的两人，中间却总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我们注定，便不能在一起……”墨战垂眸良久，才缓缓抬头，看着洞外不远处的空地上抱膝而坐的慕清凝，话音之中满是无奈与凄凉。
他是逍遥阁的人，亦是北辰之人。
东篱陌暗中布局了这么多年，便是要夺这四国天下。北辰与东月，迟早都要兵戎相见。
“愚蠢，这世间之事，只要你想做，又有哪一件做不得的。什么侠义之道，君臣之忠，都是狗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