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抿嘴一笑:“那是自然。”笑一笑又道:“不过,您也忒淘气,竟使出这样的法子去吓她,也亏您想得出来。”
陆淑怡咯咯一笑,重新往头上带了一支赤银丁香发箍,又换了一对镂银嵌珠耳坠,这才道:“这大正月的,不能总闷着,乐一乐也好。”
墨菊笑着摇头。
外头帘子一掀,却是陆淑静和苏良玉拉着手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苏良玉见陆淑怡坐在妆台前,不由抿嘴笑道:“天都快黑了还不忘打扮。”
陆淑怡起身笑了起来,招呼苏良玉和陆淑静坐在榻上,又对墨菊道:“快去把剩下的玫瑰糕和肉饼子拿过来。”
陆淑静一听有吃的立刻亮了眼睛,笑眯眯道:“我就知道姐姐这里有吃的。”
“就知道吃。”陆淑怡笑着捏了捏陆淑静的脸颊,打趣道:“瞧瞧,再吃可就比包子还圆乎了。”
“才不是呢……”陆淑静撅嘴:“文表哥方才还说我比年前瘦了呢!”
苏子文那张嘴可是出了名的会哄人。
陆淑怡笑笑:“那你就吃吧,反正陆家能养得起你。”心中又道,“好在陆淑静是那种吃多少都长不了二两肉的人,不然依着她现在的吃法,等到了及笄的时候,那还不成了名副其实的包子?”
墨菊端了点心和肉饼子过来,陆淑静果然不负众望的吃了两块玫瑰糕和一块肉饼子。
苏良玉看着直咂舌:“方才你在我屋里还吃了半碟子松仁糕呢……啧,你是真能吃。”
陆淑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照吃不误。
趁着陆淑静吃东西的档口,陆淑怡忙拐弯抹角的问起了陆昭萍怀孕的情况。
陆昭萍前世难产而死,上次陆老太太过寿,她曾旁敲侧击的和苏子文说过,让他们苏家早些寻一位可正胎位的产婆,不知道他们寻了没有。
她笑着问苏良玉道:“大姑母身子可还好?算起来,大姑母也有五六个月了吧?”
苏良玉今儿穿着玫瑰色的织金褙子,肌肤白嫩,笑容清浅,着实的娇艳好看。
她盈盈笑着道:“母亲身子很好,这次回来她本想跟着一起过来,父亲不让。”
墨菊在一侧抿嘴笑着:“这个月份是不宜出门,还是在家好好将养的好。”
“我可真羡慕你。”陆淑怡脸上的笑容越深,道:“又能有弟弟妹妹给你作伴了。”
苏良玉也笑了起来,不过片刻又有些烦恼道:“只是以后姊妹间年纪差的大些……”
“这怕什么?多好玩啊……”陆淑静笑嘻嘻的插了一句,继续闷着头又吃她的玫瑰糕。
“那接生婆可预备好了吗?”陆淑怡挽了苏良玉的手笑着道:“上次表哥还说姑母要早早的找接生婆呢!”
苏良玉一愣,嘴唇微微动了动才道:“我听哥哥说,不是你提醒他早些找那种会正胎位,可接生难产的产婆吗?他说你说的府里有女人难产死了……”苏良玉眨一眨眼睛又道:“我哥和我母亲说了此事,母亲也觉得该早些预备,她已经托人在京都寻来了一个产婆,现在产婆日日跟着母亲,早早的做准备呢!”
陆淑怡松了一口气,她一直担心当日在寿宴上苏子文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没想到他竟然听进去了,而且也照着做了。
这样就好,找来这样的产婆早早预备着,也能避免陆昭萍到时候难产而死。
好好活着的同时,还能时不时的帮帮别人,也算是积德积福的事情。
陆淑怡抿嘴一笑,拍着脑门道:“瞧瞧我这个记性,我还真将此事忘了。”
苏良玉倒也没再说别的,此事便也就此揭过,不提。
…………
当晚夜黑风高,星子隐没,本该是拥被入眠的时候,霍天佑却还要坐着马车速速往冀州赶。
双瑞伺候在马车里,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您先躺着眯瞪会吧!”
霍天佑身后斜斜靠着蓝底折花软枕,面容稍带着几分倦色,摆手道:“不必了,夜间行路咱们还是多加些小心。”
双瑞应诺,伸手提了梅花凌寒粉彩茶壶替霍天佑倒了一盏茶,低声道:“您说陆三小姐能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妥吗?”
霍天佑喝了一口茶,面前忽的闪过陆淑怡娇娇俏俏的脸颊,他温然一笑道:“她说了能办妥,那我便信她能办妥。再者说,若是她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妥,往后还如何替我办事?”
这件事他本可以自己办的,但是他想试试陆淑怡的本事。
“可是……”双瑞皱眉。
“没可是,我信她,你们也要信她。”霍天佑声音朗朗,疏眉缓缓道:“年前头雁门关就有辽人进犯,我猜父亲不日便会接到军报出征,此番出征,父亲必会让我跟随……”他扬起下巴停一停,继而低低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好生看顾着我母亲,陆家这边,若是陆三小姐有什么需要,你们也要义不容辞帮她一把……”
双瑞再应一声诺,转眸间又轻叹道:“随侯爷出征杀敌本该是大公子的事情,可现在……”
“莫说这些,大哥不是腿脚不好吗?”霍天佑眼神冷了几分。
双瑞暗暗撇了撇嘴,颇有怨愤道:“既然大公子凡事都由您来代劳,那侯世子之位为何不肯让您?”
“啪”的一声,霍天佑手中的粉彩茶盏重重的掷于面前的矮几上。
双瑞不敢再言,只将头往后缩了缩。
霍天佑面色一沉,身子往后靠了靠。
这么多年了,他又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大哥霍天康是死去的大侯夫人的儿子,比他大了三岁,自小便患了腿疾,天冷不可出门,潮湿不可下地……
本该是霍天康要去做的事情,就因为他的腿疾,他一概不去做,全都心安理得的交给他这个弟弟代劳,而他也因手足之情一直竭尽所能的做好每一件事。
可是到头来,父亲却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霍天康一人的身上,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委屈吗?不公吗?
霍天佑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世上不公的事情岂止一件,譬如陆淑怡,那么美好一个女孩子,偏偏生在那样重利的家里,她活的也很辛苦。
仔细想想,他所经历的不公,不过是万千不公事里面的其中一件而已……
比起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人,他至少还有锦衣玉食的日子……
是日,朝阳自东而升,金色光芒照与青砖碧瓦之上,陆淑怡着一袭赤霞色的家常衣裳在院内打五禽戏。
前世白先生教给她的习惯都是极好的。
一套拳打下来神清气爽不说,身子骨也板实。
换好衣裳,墨菊端着红漆托盘撩帘而入,笑吟吟道:“太太一早便让赵嬷嬷送来了这碗当归羊肉粥,说是补气血的,要您也喝一碗。”
羊肉配当归天冷的时候吃最好,陆淑怡一手接过,坐在榻上一勺一勺的喝着。
墨菊笑吟吟道:“太太说今儿老太太和少爷要来,要您早些梳洗好去她屋里头等着。”
墨菊口中的老太太和少爷自然是杨氏和吴成。
陆淑怡手里的动作微微一滞,霍天佑交代给她的事情她还没办成呢!
如何能不着痕迹的将霍天佑的人放在吴家呢?
她想了想,让墨菊唤了盼儿来,又对盼儿悄悄叮嘱了一番,方穿戴打扮好,带着盼儿和墨菊去了吴氏屋里。R1152(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送画(二更)
外头*光正盛,莺啼枝头,和风习习拂动。
陆淑怡心情大好,连带着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才过了一处堆叠的假山,陆淑怡一抬头忽的瞧见陆二老爷正和钱家三兄弟有说有笑的从岔路口走了过来。
陆二老爷满面红光,笑的格外高兴。
陆淑怡驻足一愣,生怕是不是自己瞧错了,问墨菊道:“那可是我父亲?”
墨菊笑道:“可不是咱们老爷吗。”
“那与他一起的是大姐夫和他的弟弟们?”
“恩!”墨菊点了点头,侧脸看着陆淑怡:“怎么了?”
陆淑怡皱眉,钱文昌的心思她已经知晓,也知道此人重利轻人,他怎么会和自己的父亲走在一起?而且还有说有笑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难道钱文昌对亲事还不肯死心?
或者说他是想和自己的父亲说盐井的事情?
陆淑怡暗暗思忖,一面加快脚步迎了过去。
“父亲这是要去那里?”陆淑怡上前笑着冲陆二老爷行了礼,又冲着钱文昌福了一福,笑吟吟道:“大姐夫和父亲可是有什么好事?老远就听见你们笑了。”
陆二老爷听了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听的好,不过为父确实很高兴。”陆二老爷扬了扬下巴,笑眯眯道:“你大姐夫送了我一副前朝秋墨生的《春日簪花图》,这幅画我寻了好久都没寻来,你说我高兴不高兴。”
前世父亲最后也得到了这幅画,不过不是钱文昌送的,而是陆二老爷从陆大老爷那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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