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真?”北堂傲的眼圆了。
“这还能有假,他可是我公公的亲爹儿!而且……我和你说!”肖腾立刻发挥已婚男人的八卦个性,在北堂傲的耳边咬耳朵,“我公公说他娘无论去哪儿,但凡是要离家数日的,都一定会带着他爹一起……真是令人羡慕!”
北堂傲也是满心羡慕,他不求多,只要柳金蟾也能做到只娶他一个,就是她偶尔去青楼怡怡情,捧捧场、做做戏,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她……从来都是假戏真做。
独孤月啊……才女傲轻雪小传中说他终其一生都未被傲家承认,但……就是那正传中也不得不承认,他却是真正陪伴了傲轻雪一生的男人……
想到这儿,北堂傲的眼瞅着那又脏又黑的“黄金屋”眯细了眼儿——
但就在他眯细眼的当儿,他怎么觉得“黄金屋”在……
哆嗦?
还有加剧之势?
然后“轰——”一阵地摇,“黄金屋”以老妪扑倒之势匍匐在地儿。
紧接着一片嚎啕声顿起:
“啊啊啊啊——”
“地震了——”
***8
孙梅的讲学很精彩,而且带着浓重的京城味道。
尤其那字斟句酌中透出的历练,那与学生们答疑时,结合古今时事的深入浅出的口才,当即倾倒了一众白鹭莘莘学子。
就连孙墨儿也不禁坐在蒲团上,久久回味,随便感慨:“明明差不多的话儿,怎么觉得这里听着格外得激动人心呢?”
柳金蟾也听得难以回神,半日后答道:“许是……氛围不同!”这想必就是学风相互作用吧!
孙墨儿点点头,暗想是了,这里一进来,她娘还没开讲,学堂里就是一片激动之色了!她第一次觉得,她娘是个名副其实的饱学之士,而非传说中遥想的当朝状元,大学士!
“我怎么觉得,我娘刚才看你次数比较多?”
孙墨儿回味毕,忍不住对着柳金蟾的咬耳朵,真不是她多疑,而是她娘最近说话都古古怪怪,那日居然还问她是不是怨娘给她定了这么一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越想越觉得诡异,尤其是娘那时的眼神竟是……一种愧疚感呢?
柳金蟾思绪正在那大气磅礴的辞藻中遨游,一听孙墨儿这话,仔细一想,可不是,孙大人看她的眼儿,眼眼都是意蕴深邃的一瞥: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有才华,还是……当她“油菜花”——以次充好呢?
一屋子的学子仍犹自在浩瀚的书海、广博的天地间遨游,一个学长就悄悄忽来柳金蟾耳边轻道:“孙先生,请你过去一趟!嘘——不要惊动任何人!”
柳金蟾顿时有受宠若惊之感,赶紧连爬带滚地起身,跌跌撞撞俨然一副尿遁的急迫像,仓促离开讲坛,看得学长葛映雪直捂脸:让她别引人注目,她还无不引人关注……
幸得白鹭学院的学子非寻常书院,八卦虽多,但在学术之中却是一个个当仁不让的痴子!就连最爱八卦的大嗓门黎荔,也几乎像没发现柳金蟾狼狈逃离的模样。
那厢葛映雪才松了一口气,这厢柳金蟾一溜小跑,直奔孙先生暂住的独立小楼:望亭小轩,抬眼一见大门洞开,赶紧往屋里冲,只是未踏进小屋,神魂几乎已被小屋里骤然而起的压抑之气弹出了小屋——
凝重之气沉沉。
柳金蟾小心翼翼地蹭进前厅,不及见礼,抬脸只见屹立于厅中央的,讲坛上意气风发的孙梅,此时好似老了许多,所为何事?
柳金蟾不敢妄加揣测。
一听身后有脚步声,孙梅立刻好似惊弓之鸟般,迅即转身,一回眸就直直地锁住了柳金蟾,那刚才还好似惊吓的目光,瞬间犀利的好似要将柳金蟾眼底的灵魂都要洞彻一个底儿。但她看见的只有柳金蟾眸底那一泓清澄的深潭,倒影着她的内心的恐惧与满满的忐忑。
第150章 欲言又止:孙母的深深烦恼
柳金蟾不解孙母何以是这等神情,人只能上前行见师礼,深深鞠一躬:“孙先生好!”
孙梅压住满心的不安,先自己在屋里坐了上座,然后示意柳金蟾:“坐!”
少时,一个衣着俭朴的侍童进来倒茶,屋里静得只有那滚水注入茶碗清脆的“呼——”呼声,与胸腹间起起落落的微微喘息声。
若说当时初见孙大人,柳金蟾倒也没怎么在意,谁让她打小闯祸,然而今墨儿之母今非昔比,她不仅仅是白鹭书院的请来的先生,还是当今翰林院侍讲学士!从四品呢!
前世看小说,动不动就是驸马、公主、皇子皇女,这个是亲王,那个是皇后、一个小小的宫女就敢和皇后插嘴、一个小小的权臣就敢对着皇上大呼小叫……一二品的官儿都觉得磕碜,可现在到了这古代,才知道,以下犯上,别说大呼小叫,就是插嘴一句儿,都能治你个大不敬,轻则打板子屁股十余日甭想坐,重则就是死罪——乱棍打死你,比打死一条野狗还容易!
从四品多大?柳金蟾不大明白!
但翰林院是编撰举国上下法定书籍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国家文化部,部级啊!前世,她连和区文化局工作的公务员——简称现在的吏,说句话都紧张,此刻眼前一个重量级文化界,不说泰斗、起码也是名家,加首都大官,柳金蟾心情紧张,两腿哆哆,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眼也不敢盯着人家瞧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往复:她可是大官啊!她还是名人呢……
激动加恐惧,以至于柳金蟾沉浸在自己不自禁的无限“哆嗦”紧张中,手心出汗、额角发冷,屁股搭着椅子边儿还不敢坐太稳,就一个劲儿的抖啊抖啊……度秒如年!
孙大人为何还不说话呢?
孙梅也紧张。
国公夫人是什么?
是贵族!
北堂傲是谁?
是当今仁皇后之亲亲胞弟,当朝炙手可热的国戚之首!权相北堂骄的亲弟弟。
北堂家族是什么府邸?
诗礼簪缨之族,钟鸣鼎盛之家、至今百年有余,朝廷官员不说一半,起码有三分之一是她家的门生!
多数权臣没下场,但现在尚武,北堂家就是大周的大门,除北堂家就是自拆大门,邀敌范京,只要当今皇上犹在,北堂家而今的富贵就不会减一分,而皇太女何时即位,则又是另一个未知数了,毕竟不是所有储君都能顺利即位,尤其她还不是嫡出,她生父的家族可没有根基!
孙梅思前想后,那日得了北堂傲授意,今日可是背着人家相公,孙梅相当忐忑。
她端起茶碗,那手还抖抖抖地,眼见滚烫的茶水就要漾出茶碗来,吓得她又故作镇定地放下了茶碗,以她之卑对国公夫人之尊,孙梅甚是惶恐。
于是二人都惶恐!
还一个比一个抖,前者抖在身上,思绪杂乱,后者走在弦上,心绪难宁!
其实孙梅的要问的事儿很简单,只是事关家丑。
好半日,孙梅好似斗败的斗鸡,缓缓地移开了眸底的犀利,余下满眼的严肃与认真,鼓足勇气道:“柳姑娘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老妇所谓何来?”
柳金蟾半垂眼游移,呐呐不能成语:她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这是要问啥?
眼见柳金蟾眸低满脸复杂,孙梅的心也越发凝重起来。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但偏偏自己闺女就是封了嘴的蚌壳,愣是任她怎么旁敲侧击,她也只字不提她翘家逃婚,留书信要让肖腾与馨儿成亲是知道了什么隐情,开口闭口只说,她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肖腾,若非柳金蟾是国公夫人之贵,孙梅定要狠狠地将柳金蟾那书生的傲气与口不遮拦死死地压在脚底,方开口问事儿,只是……
眼前的女学生即使如嘉勇公所言并不知自己的身份,但……国公夫人就是国公夫人,她是皇上钦封的嘉勇公夫人,当今皇后的弟媳,那册封的小册子和金印还在北堂府的祠堂里陈放着呢!谁敢说她来日一步登天之时,不报今日之仇?
孙梅压下满腹因那日而起的耻辱感,静静地坐在自己斜对角最末等位置,眼观口说自己是孙墨儿的同窗,岂有面对长辈坐上座的柳金蟾,一面,努力平心静气地告知自己,至少这个带着女儿逛窑子的国公夫人还有点长幼之分,十二分憎恶少了三分,余下九分。
只是有些话不问不知,尤其这话不问清楚,她们孙家只怕一顶绿帽子戴的闪绿闪绿的,她们夫妻还被蒙在鼓里,让祖宗的颜面尽失不说,自己孙家的子孙以何面目见人?
思及家族的里子问题,孙梅不得不放下她的满腹疑虑,沉沉地开口:“柳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孙梅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你昨儿说我家馨儿的那番话儿?可是当真?”
常言道,开弓哪有回头箭,孙梅此话一开口,她一颗心就沉甸甸地落进谷底,女婿与小姨子暗生情愫已经是大忌……若还……可如何是好?
柳金蟾一听是问这事儿,当即三魂七魄飞走了五魂二魄,要当日只是信口胡诌,自己岂不是找死的节奏?
柳金蟾哆哆嗦嗦,眼眸垂下,眼珠儿快速游动,再度抬起时,也不躲闪了,努力平心静气回视孙梅严肃的眼儿,低低回道:“常言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很多时候眼见的也并非是实!夫人问这话儿着实难倒学生了。”她可只听了孙墨儿一家之言,而且此事关乎墨儿相公名节,稍有不慎就会害了一条性命,她可不敢乱说了。
相似小说推荐
-
江山为聘,二娶弃妃 (暗香) 言情金榜红文2015-12-22完结他出生时被命定为天煞孤星,刑克六亲,凶恶残暴,孤鸾寡宿,寂寞之命。三岁那年,克死生母...
-
窃国 (容默) 2015.12.18完结左思是天下女子最羡慕的女人。出嫁前,她是承恩公府的嫡长女,皇贵妃的嫡亲侄女儿。出嫁后,她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