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雨墨儿的话儿,北堂傲就觉得这些个银子留在这里碍眼,索性都寻个理由,将带来的一千两,连着这留下的一万两一并儿打发了,至于三分利、四分利,放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懂,不过肖腾的为人他而今还能不信?他说给四分利,那就将就四分利,亏点也无所谓了!省得心里老看着它们不舒坦!
奉箭合上银箱,命侍书几个一并抬过去锁上,现在牵了马车趁着夜色就送去肖腾在白鹭镇假借他娘的名义偷开的鑫鑫钱庄!
眼见着那个至今没开过封的银箱子,奉箭忽然想起那日柳金蟾从人手上弄来的一千两白银——实剩九百九十九两,余下一两进了青童公子的荷包!
他待要说话,那边厨房就将琅邪叮嘱每夜专为北堂傲烫的一小盅参茸养血酒端了来,便暂时住了嘴,索性也悄悄儿塞了进去跟着生钱去。
北堂傲细细地抿下酒,待要问柳金蟾是不是把大夫交待,这月养胎最好的参鸡汤喝了,外面柳金蟾可巧就打起帘子,呵欠连连地进来,一边进来,还一边隐隐捂着肚子,似有不适。
“妻主,这肚子怎么了?”
北堂傲一放下杯子,立刻起身一阵紧张:他而今就指着孩子落地号令柳金蟾呢!
柳金蟾本也觉得无事,但北堂傲这一紧张,她也忽然觉得今儿孩子第一次胎动倒也无碍,但是刚才连动了两下心里虽微微觉得有异,但一想孩子哪有不爱动的?偏她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便说无事。
北堂傲第一次当爹那里肯依,非命奉书几个领着雨墨去请。
柳金蟾心里想着刚才雨墨说钱的事儿,直觉请大夫又得花钱,何必没事找不自在?于是笑道:“多大点子事儿?又不是钱多,何苦没事折腾人跑来跑去不说,还要多付好些出诊的诊金!一会儿雨墨又得叨叨咱们不会过日子!”
若是以往,北堂傲必是不肯依的,只是刚才雨墨说他那些个话儿,不是恰好都在点子上么?谁新婚就想被落个“不会当家过日子”的单帽子盖着?
北堂傲只得忍着,稍后令奉书将他自京里带来埋在桂树下的一坛壮儿膏,舀了一勺化在御制的黑糖里惹了端给柳金蟾喝。
柳金蟾是个乡下长大的,家中虽殷实,但大户人家的女儿哪有男儿家养的那么金贵,眼见北堂傲弄得这般精细,不禁一面喝糖水,一面不自觉地问道:“相公,自小家里就养得很讲究吧?”
北堂傲也不懂这讲究指什么,只是一面收碗、一面低头给柳金蟾递过青盐漱口,不经意道:“什么讲究不讲究的,还不就是和别人家一样,****憨玩儿,无非是府里多请了几个先生,日常教教习文弄弄武,时不时学个刺绣、再弄点儿书画什么的,也没个正经要学的!全凭开心,爱干嘛干嘛罢了!我们男人可不比你们女人,****要以书字为事儿!”
话到这儿,北堂傲眸底促狭地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开口笑向柳金蟾:“妻主在家时,可是****读书?”一看就不像!
柳金蟾立马脸上微红,赶紧手触鼻尖:“还好了!”****读那是在私塾!
北堂傲笑着垂了眼睑,开始默默地给柳金蟾整理睡前的绣枕,才要拉衾被预备柳金蟾入寝,北堂傲忽然就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儿来:“说起这个……夫人今儿是不是还忘了件顶顶要紧的事儿?”
柳金蟾一怔:何事?她貌似只记得雨墨说的事儿了!
北堂傲一见柳金蝉一脸怔然,不禁脸上露出微微不欢喜了。
留金蟾满脑子都是过去她从未特别在意的钱钱钱,此刻还真一时想不起是何事来,想要又有个人提点吧,对面的奉箭等人也是一脸茫然,无奈只得道:“宝贝儿,为妻刚,才让雨墨那丫头念得头晕儿,现在还迷糊着呢!”你提点提点儿?
北堂傲抿着唇,当即沉了脸儿,露出不满意的娇嗔之色来,不但不言语,片刻还嘟着嘴儿可以挂油壶了。
柳金蟾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尤其一见美人着恼的就酥倒的人,眼见北堂傲这恼人的模样,竟比往日更觉可人,哪有不喜欢的,当即就搂着北堂傲那俊脸儿,从后面亲了又亲,嘴里甜言蜜语“宝贝儿、心肝儿、”好一阵子直把北堂傲喊得面不冷了,最后方才诱哄道:“为妻是个不长记性的混物,那及宝贝相公天生的精贵,这脑子时常就是记起了这样吧,又忘了那样儿,就是这读书,相公也见着时常不像回事儿不是?”
北堂傲一听这话儿,笑瞅柳金蟾:“既如此,为夫新婚,妻主不说多陪陪为夫,何苦又****把那书字当回事儿?”
第144章 胎动异常:吓坏年轻小夫妻
柳金蟾真就不懂,别人家的相公是恨不得****空闺,也要规劝妻主求个好功名,她这相公倒好,俨然一副与功名不共戴天一般,一见她以“书字为事儿”就急,不禁问道:“相公不喜欢为妻读书?”
北堂傲一听这话儿,问得可不一般,何为贤夫?
自是那等****操持家计,守着活鳏也要妻主日夜读书,只求功名光耀门楣之人,说白了就是宁做男人中的万年“王八”,也还要笑吟吟守着空闺苦巴巴过日子,也要公婆高兴、外人夸赞:大度了、容人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能过的日子!
为何?要是人能做的?何以能流传千古?看看那些个高耸的贞节牌坊,几个是光鲜的?无非是临老苦尽甘来,人大半截在黄土里埋着了!
“妻主这话说得,谁家男人不想自己女人功成名就,夫君跟着妻荣夫贵?只是这天下状元几个?而今就单说咱们大周泱泱大国,北至伏尔河,南至湄河,东临大海,与东瀛遥观,西至西陵国境,百姓据说有户千万,不敢说这读书人十户必有一个,但百户总有一个。百里总能挑个一吧?”
北堂傲这一开口,顿时让柳金蟾汗颜:这才是读书人家的儿子呢!
“但近十万的读书人,举国上下举人才不过三千!”三千而已!还没他麾下一个营多!
柳金蟾点头,就是这三千也还是个虚数。
“而能仅仅靠着科考为官做宰的又能几个?”
北堂傲接着一问,问住了柳金蟾!
柳金蟾不及答,北堂傲就笑着接了自己的话:“人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从古至今,正三品以上的大官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豪门世族,今朝唯一一个从进士一步步做到正一品的慕容冰,宦海了沉浮了三十年,为宰也才不到两载,而今就被贬至正六品,你可知为何?”说白了,就这样,慕容冰也还是依附他们北堂家方提拔上去的……不是她家得陇望蜀、忘恩负义,又何至于一夕之间打回了原型?
柳金蟾笑:“我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小小书生,那知道这些个官场的事儿?”知道她还当官?再说她又不是京城人,哪有这么多八卦可听?
北堂傲见柳金蟾无心深入,索性也略过不提,只言重点:“既如此,妻主与其一辈子苦读,倒不如审时度势,先把为人子女该尽的孝心尽了,其余慢慢地来,岂不是三不误?”
“何为三不误?”柳金蟾明知故问。
北堂傲脸上一红,当即仰身入柳金蟾之怀,一手玩玩弄弄地拉扯着柳金蝉襦裙上的带子,一面盯着那带子低低地呢喃道:“这一嘛,自是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二嘛,妻主一边尽孝一边读书也不耽误;至于这三嘛……人云‘韶华易逝’,为夫……也不小了!”
言罢,北堂傲一双水泱泱的大眼一抬,再把那手上的襦裙带子轻轻地一拉,自是迎结而解。
这还要说什么?
胸都呼之已出了,自是睡相公了!
柳金蟾一个翻身过去,压住北堂傲,只是事事都让北堂傲占先儿,难免心中不服,索性俯视衾被之上的北堂傲:“若如你所说,为妻这读书之事,倒是嘴无关紧要之事了?”
北堂傲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为夫眼浅,所以就为夫看去,而今这读书人还是散落各个村县做先生的多!衙门的文吏也不少,既如此,为夫就瞎想:这读书固然重要,但知足常乐的好。”要知就连你这举人,都是为夫兄长的脸面,再不知足想那状元,他也没法了!
柳金蟾垂眼,她何尝不知,别说正三品难混,就是那进士多少人考到了白发苍苍,就是不少年少负有才名的,也不少是三十好几方入进士及第,就这样,好些人做官了一辈子,连个正六品都没混上。
而她大嫂当这县令三四载,也不知偷偷当了她兄长多少首饰去托人方补了这么一个空缺,至于升迁,也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呢?至于她嘛——
也没大嫂的凌云志气,只是想借着青云好做梯,左手揽美人,右手握笔墨,乐哉乐哉地常驻白鹭书院做一辈子的女学生,只是,这手一抚肚子:就不知这肚子里娃娃愿不愿意天天吃豆腐?
不过,她眼下嘛,她手往那北堂傲的衣襟里一探:可不得赶紧好好吃吃相公的嫩豆腐,他都说他不小了呢!
当夜自是翻云覆雨而去,夫妻二人好不惬意,无奈肚子里的娃娃睡不好,脾气大着呢?睡不着,她就开始在柳金蟾的肚子里闹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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