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笑说“越来越中看了”,他倒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本家有败家男已烂额头,无奈……偏偏就见不得弱男子这我见犹怜的模样,该死的就随口地多了句嘴:“怎得了?谁欺负了你?”
暗说,他莺哥被人欺负了,她柳金蟾肩不能抗、手不能打,就连身上最后一文钱,都刚让北堂傲哄了来买糖葫芦,还能做什么?
嘴贱果然就惹事。
那莺哥怀抱琵琶,瞅着她,盈盈粉泪,越看越觉得他眼里那意思很危险。
“若无事,柳某……”
柳金蟾一见情势不对,当即就要开溜,岂料她前脚刚抬起,就被莺哥拉住了胳膊:“柳举人这是……去哪儿?”
柳金蟾二话不说指着那不远处的糖葫芦,干笑:“你大哥……他想吃串糖葫芦,说酸酸甜甜的特别想吃。”比孕妇还馋!
莺哥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不远处的糖葫芦,脸上先是微微一笑,然后露出一丝惆怅来,酸溜溜地柔柔说道:“柳举人对大哥真是好得没话说。真真让人嫉妒!”
这“嫉妒”一词说毕,莺哥就直剌剌地看着柳金蟾,丝毫不掩饰他眼底的浓浓醋意。
柳金蟾也不解这莺哥眼中的嫉妒从何而来,只想佯装没见着:“嫉妒什么?近来往返跑衙门,来苏州也没陪他好好逛逛,昨儿晚上还看我一脸怨气呢?我……”说着,柳金蟾比了比远处的糖葫芦,希望莺哥高抬贵手,放放行。
“那也是柳举人把他宠坏了。”莺哥抢过柳金蟾的话头,低低嗔道,“这哪有女人不出门应酬、做事,成天儿在家哄男人的?”
柳金蟾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一阵干笑:“他要会你这么想就好了。”说着,柳金蟾又要走。
莺哥也不知怎得,愣是抱着琵琶拦了她的路,嘟着嘴,有些恼地道:“莺哥,就让柳举人这般不待见?刚照面就急着躲开么?”
“什么啊,莺哥天生丽质,这装扮起来,比你大师兄还强些呢?”只风情不够。
柳金蟾赶紧笑言。
“那……比大哥如何?”莺哥问得这叫一个直言不讳。
“呃……”
一个是园艺师精心培育的盛世牡丹仙子,一个是山野里散发着淡淡芬芳的小花精,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根本连可比性都没吧?
柳金蟾眼见莺哥要变脸,不及多想,张口就道:“各有千秋,就好似牡丹的国色天香,与红梅花儿的高洁孤傲,二者如何作比?不过是各有所好罢了。”可怜了红梅花。
“那……柳举人心里,是牡丹花儿好,还是红梅花儿香?”莺哥问得步步紧追。
自然是……两者都好!
柳金蟾略过心中的所想,淡淡笑道:“四季都是花,柳某,花花都喜欢!”谁也不得罪。
“花花都喜欢?”
莺哥微微一愣,柳金蟾拔腿便要趁势溜了,岂料这莺哥那日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愣是转身又问她:“那……柳举人可爱莺哥……这朵红梅花儿?”
大胆的男人啊!
你懂不懂你这叫逼人告白啊?
柳金蟾瞅了莺哥一眼,红梅花儿的高洁孤傲,与桀骜不驯,他自然是半丝也无,说是那顾影自怜的水仙花,倒有几分神似,只是没有他眼中好似太阳花的坚韧。
“院中牡丹太难伺候……可能无暇……”
柳金蟾努力要想个大家都好全身而退的托辞,可惜,她不便明说,人家就难以真明白。
只听莺哥不待她把话含沙射影地说出,他就急急地二度抢过话头道:“莺哥伺候您——”
似是柳金蟾脸上的惊讶太甚,自己又太猴急,莺哥立刻垂下俏脸,低低道:“院中栽不下,院外难道不能一枝春?”
这意思?
柳金蟾不及细想如何婉拒,生怕她听不明白的莺哥,又补了一句:“莺哥……不介意养在屋……”
“小姐,姑爷在家又恼了——”及时雨雨墨突然蹿出打断了莺哥的最后告白,柳金蟾哪里还等耽搁,赶紧向莺哥一拱手:“得罪了!”她撒开脚丫子就跑,这辈子遇见男人没这么狼狈过——
承担不起的、承诺不了的,她柳金蟾不想去空许任何“海誓山盟”,眼前的一时欢喜,怎么能抵一个男人半生的虚掷,与空盼望?
情一字,看似浅,其实也最伤!
她,柳金蟾背负不了。前世、今生,都是逃兵。
哎——
此情难许,家中虎难填!
柳金蟾抚扶自己只能靠着痛觉寻找的腰,揉揉揉:家里帅旗不倒,外面彩旗怎么飘?
罢罢罢!
且收风流安家内。
柳金蟾暗抚胸口,大略将先红的信看了看,开头无非都是一堆“情诗艳词”堆砌的辞藻,大卖其闪闪亮的文采,后面约占信五分之一的篇幅才是重点。
柳金蟾皱皱眉,忍住自己头筋蹦出的冲动,将后面细细看了看。
这一看不要紧,这先红姐真是……明知她家有相公,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邀约她去白鹭镇同游花街……难道不知做事要低调么?
好歹将“花街”改做“草场”,她柳金蟾也好瞒天过海,鱼目混珠,逃过她屋中饿虎的眼不是?
“啧啧啧——”
怎么办?
柳金蟾一想到先红的船昨日就已抵达白鹭镇,她这颗渴望飞出牢笼,奔向自由的心就激动不已,真可谓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但,话说回来,命都没了,自由得当孤魂野鬼四处游荡,还不如在家老实呆着呢——
虽然左拥是家虎右抱还是家虎,但老虎也是珍稀动物不是?何况还是只秀色可餐的!
第388章 弄虚作假:柳金蟾篡改来信
柳金蟾将陈先红的信拿在手中微微一思量,恨不得立刻就本出门去透透气。
与其说,她是对屋外的男人有窥探之心,倒不如说她而今是越来越明白当日牛村,楚大傻被她相公关禁闭,****挂在她家篱笆上,眺望原野广袤时、那双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
自由啊!
野惯了的猴儿岂能让一个篱笆就挂住了身心呢?
想她柳金蟾说来,孑然一身时,也是个呆不住家的三脚猫,而今却困在家庭琐事里整整半月,还连个可以挂的篱笆都没呢!
想出门……
想出门!
柳金蟾这雀跃的心不觉间已经飞出了屋。
她急巴巴地就要更衣出去寻陈先红去镇上逛逛,但,这才一抬脚要走,手中陈先红的信就映入眼来:怎得冒冒失失呢?
若这原信让北堂傲看到,她后几日的清净还能有?
一想到北堂傲见了此信,以他哪儿醋劲儿和好记性,自己就是今日不去,他日出门,他那眼神也得闪来闪去,回来定是酸不溜丢的话语一箩筐,念不死她才怪?
想着,柳金蟾抓起陈先红的信赶紧来到书桌前,赶紧自行研磨,要另誊……错,是改成一封充满正能量的励志信。
所谓正能量嘛?
柳金蟾正提笔微微思考北堂傲心中的正能量是啥?
屋门“吱呀——”突得一开。
吓得柳金蟾“心”扑腾一跳,便见小弄瓦正端着一碗茶进来。连知府大人都骗过了,她柳金蟾的还能让一个小弄瓦去告密?
心理素质不同,做事就有了长进。
柳金蟾一扫眼底的惊,一脸淡然地微微抬起脸,看着弄瓦小心翼翼将一碗滚开的茶水放在她书案上,小眼儿则不住地往她这儿瞄——
小孩子家家的,没长大,就会给人送“鸡毛信”了……
柳金蟾则佯装不知地低着头继续,明目张胆地写着字,余光则看着弄瓦放下茶碗后,又将一份茶点慢慢挪移到书桌上,小眼睛盯着那信封俨然就是在死记硬背嘛。
柳金蟾心里暗暗自喜:亏得大周男人“无人便是德”,小弄瓦不识字哦!
高兴之余,柳金蟾不免有点沮丧:北堂傲和奉箭两个却偏偏是识字的!高兴一时也高兴不了一世!
眼见弄瓦记好了字要走,柳金蟾岂能坐以待毙,在这里一听门声,就心惊肉跳一次?
“爷,与陈家相公聊些什么?”就你北堂傲会派人侦查,我柳金蟾就不会反侦察么?
柳金蟾手执毛笔,“刷刷”数笔后,很是不经意地露出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模样抬起眼来,眼瞅着弄瓦,很关心北堂傲似的地问道。
弄瓦正欲开门进去,听问,忙回过身,微微挠挠头,不假思索地张口就是:“陈家相公说他刚从娘家回来,说爷送他的那面果虽隔了数十日,还是味道极好……”
“哦!”
后面男人们的闺中废话,柳金蟾就无暇去听了,但既然周燕的相公来了,那么……把周燕也叫上……
反正她不行,自己这段时日……也是心无余,更力不足……
“可提到周夫人要来吗?”有她在,只怕能当当挡箭牌就不行了?
弄瓦又挠挠头,努力回想似的地答道:“刚弄瓦,好像听周家相公说,说周夫人刚接了他回来,脚还没沾地,周大夫人就说她家北县那头的水田都被河水淹了。又说淹了倒还罢了,就是当日与吴家买地时,以五棵柳为界,而今五棵柳都无踪影,所以,两家女人都去那边县衙谈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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