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哥赶紧解释:“我我我……家班主,说……要几件换洗衣裳和……惯常用的东西……毕竟说……要常住几日嘛!”
奉箭敛眉不语,只是盯着莺哥无措的模样,抿唇。
“你你你……请小哥儿……一会儿帮着禀明一下!”
莺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就要下楼去。
奉箭眼神一冷:“三更半夜的出去,也不怕宵禁的把你抓了?”为不让他们主仆弄出更大的动静,弄得全城皆知,夫人可冒着会被知府大人发现的危险留宿他们二人,爷一晚上都拉着长脸呢!不识好歹。
“不……”
莺哥要说不怕有知府大人罩着,但……转念一想,他若真被抓了,知府大人知班主留宿这边,会让自己好过?
思及呆在牢里任人拿捏的代价,莺哥赶紧道:“说得极是……只是……那屋里就一张卧榻……”
“挤挤不成?”奉箭脸色不善,“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屋,闩好门闩……还有,告诉你们班主,这可是驿馆,我们爷可还在屋里呢!别当这是戏院,更件衣裳没遮没挡的,光不溜丢给谁看呢?我们爷听了这事儿可十二分不欢喜!”
“呃……”莺哥被奉箭那一脸看下贱人的模样弄得灰头土脸,心中一阵恼怒,但……自小的教育,让他内心不自觉生出一股子羞耻心来,只恨得不得寻个地缝躲去。
“别‘呃’了,你们这些人的小算盘别当我们爷心里不明白,我劝你们一句,这做人要知本分,别当别人都是傻子!”
奉箭手指对面的屋门,毫不客气地低低的,几乎只有二人才能听清的刻薄声,呵斥道:“求人帮忙,还想拆人墙角?实话和你们说,别当我们爷是个好脾气的!不高兴了,那知府大人的府邸都敢给她掀了!”
莺哥吞吞口水,挪向那边屋门。
奉箭一不做二不休,掏出一把锁来:“我们爷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不爱关屋门、又不知检点,咱们家可不能没门禁,所以……得罪了!”
“咔——”说话间,奉箭已经开了手中的门锁。
莺哥还没回神,人就被奉箭和带来的弄瓦几个逼着退回了屋。
“你放心,你们明儿一早要走只管走,卯时我自然会给你们开门!”
话毕,压根不顾莺哥惊恐的眼,奉箭利落地就命弄瓦拉好门,自己亲自扣门落锁,心中直赞自家公子好眼力,这对看似可怜的师兄弟,果然没对夫人安好心眼儿!
屋门一响,一直躺在衾被之上的闭目养神的玉堂春,心内一紧,只当是柳金蟾来了,立刻摆出一个销魂之姿横呈于帐内,佯作假寐的模样,默默等待狼女扑来。
说来奇怪,这人进屋,竟然没有急巴巴地进来。
玉堂春觉得奇怪,不禁竖起耳朵隔着帐子听了听,只听得那进屋之人先是站在门处不动,接着就是门好似被落闩,又加了锁的声音,这……
可比之前遇见过的女人都谨慎不说,还想得远啊!
玉堂春不禁感叹这柳举人果然是个老手,门上锁一则他逃不了,二则嘛她相公就是发现了,只怕一时也进不来,还能给她一点儿金蝉脱壳的功夫……怪道名儿就叫柳金蟾,人如其名嘛!
玉堂春心中啧啧赞叹之余,又听门落锁后,进来的“柳举人”似乎又在门边发了好一阵子的呆,这不如狼似虎地赶紧扑进来抓紧时辰,难不成是担心她给的东西,他没吃,她要用点迷香?
玉堂春想挑开帘子来看看吧,转念一想,是了,她兴许不知莺哥出去了,他是习惯了,莺哥可未必能忍耐——心思真够缜密的!
玉堂春竖着耳朵听。
门口处的莺哥则对着门出了一会子神,论理人家相公这么防他们也没错,只是……他这心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柳金蟾那专注于笔下的神情,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刘宣、知府大人之流——
那么儒雅、生得又不差,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能骗人的,还这么年轻,又有才气,比苏姑娘还多了权势……怎么想怎么觉得,她对付男人那需要如此,弄不好蜜语甜言之句,他莺哥也会乖乖献身,何至于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
莺哥踌躇着缓缓而来。
玉堂春则一面屏住呼吸静静地等人挑开帘子,一面缓缓地将自己最好得风景呈现于人,欲一举俘获“柳举人”的眼,迷惑住她的心——
再美的良家相公,也不会有他这等惑人的景!
等待着、等待着,脚步声近了。
屏息着、屏息着,第一次,玉堂春人没来,他先入景地喘上了。
磨蹭着、磨蹭着,莺哥走来了。
踌躇着、踌躇着,第一次,莺哥被满满地思绪弄得有些心绪不宁了。
然后,烛火未灭,帐帘现出修长的指尖,玉堂春不及惊喘出声,莺哥的脸赫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底——
“啊——”
骤然间回神的莺哥瞬间瞪大了眼,心跳戛然而止,最后……
鼻血流了!
***8*
那侧玉堂春与莺哥因这惊艳的一幕而受了大惊吓。
这厢北堂傲拥着被子躺在帐子里,等埋头奋笔疾书的柳金蟾入睡,等得心生烦躁。
他倒不是担心身怀六甲的柳金蟾累不得,着实是怕他一个盹过去,这柳金蟾就悄悄儿推了门去了对门,找快活!
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北堂傲的眼都打架了半个时辰。
“你还要写多久?”
北堂傲愤然掀开被子披衣下地,他倒要看看这柳金蟾是在伪造知府的亲笔书,还是要趁机给对门的骚蹄子写情诗。
“就好了!”
柳金蟾吹吹纸上的墨迹,又对比这笔迹与那书上的墨迹是否一致。
北堂傲懒懒地抬眼儿,这么瞪大眼一瞅:好乖乖,几乎一模一样……这要是伪造圣上的朱笔御批……
北堂傲连忙挥去自己脑中大逆不道的念头:“妻主,何时学来这套好本事儿!”几可乱真啊!北堂傲拿起两张纸儿对照,越对越吃惊,赫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误打误撞嫁了个好宝贝。
第315章 余音绕梁:知府大人没睡好
“天生的!”
柳金蟾丝毫没发现北堂傲那惊讶的神色,仍旧埋头研究怎么写会更好,她总不能去和北堂傲解释她前世儿时就模仿家长签字、然后仿字迹帮同学写作业赚零花,再后来管财务室,模仿老总签字赚外快吧?
“妻主这本事莫要外道才好!”北堂傲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柳金蟾不假思索道:“而今,也就相公你知道而已!”她傻了才会去到处乱说,她前世的男友都不知她有这好本事!
柳金蟾落下最后一笔,就要为自己喝彩一声,眼一斜,她怎么觉得北堂傲今儿打扮有些怪,谁想她一斜目,鼻血就上涌:她今儿走得什么运啊,前面一个玉堂春还罢了,北堂傲这穿着衣裳都让人喷血的好身材,也那么着,岂不是要挑战她身为狼女之首的极限——
真要把她废成柳下惠不成?
“相……相公……”眼见着北堂傲整个人靠过来看信不说,就大喇喇地搭过一条光不溜丢的大腿横到她面前,柳金蟾激动了。
“恩?”
北堂傲一心只在这伪造的信上,丝毫未觉察自己此刻离了裳的腿,满眼就只有那信笺上的笔迹,满心惊叹:太像了,简直比真的还真——原来世间真有这等奇人……
“妻主你……你——”
北堂傲要激动万分地感叹两句,无奈他刚要赞美一番,大腿内侧一阵酥麻向上,就将他到口的赞誉之辞瞬间化作了好一阵惊喘:“你也不怕人瞅见!”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不说谁知道……”柳金蟾手滑得利索,却示意北堂傲保持安静,把北堂傲难为的浑身发颤,却软得连挪开的力气都没有,只敢低低地说:“这可是读书写字的地儿。”
“那又如何,据说在这里……才最……”
柳金蟾不要脸的话没出口,就让北堂傲捂了嘴:“你还说!”
柳金蟾待要再如何,无奈北堂傲扭着死活不愿意,不得法,夫妻只得转战帐内。
这一入帐,吹了灯拔了蜡,北堂傲哪里还是当日哪个初初懂人事的他,时机一到,反客为主,愣是缠着柳金蟾陪他从月上中天战到了天色蒙蒙见光,这动静,也不知是北堂傲今夜格外敏感,还是柳金蟾故意为之,下半夜北堂傲叫得那动静就连隔壁的知府衙门都不绝于耳。
万籁俱静的夜,胡跋惊醒后一夜辗转,暗问这驿馆是住了谁?后半夜怎得还这般闹腾?
次日,她一问,衙役支支吾吾说:“回大人,是那柳书生!”
“她胆敢在驿馆招伎?”胡跋一阵怒气上涌,连忙要喝问驿馆的官吏是怎生管理的。
无奈那驿馆的管事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嚎啕:“大人啊,不是小人不管,着实是上等房,素来是任京里来的大官们为所欲为的,小的……别说管,就是靠近门,人家侍卫,刀一横,就说有大人的家眷在,小的还敢进去不成?”
“上等房?”胡跋拧眉,她这级别都不敢妄想那地儿!
“可不是上等房,当日还给闪过一块,好似刻着一个‘勋’金字的腰牌!”管事诉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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